大概是見我這幅窘相，允允把臉側向牆邊，唇角微微彎起一抹弧度——
“醫生，我朋友不要緊吧？——”我問醫生道。
醫生朝我揮揮手，示意我讓開一點，我隻好鬆開允允的手——
我剛一鬆開允允的手，醫生就捉住了她的手——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醫生是在給允允測脈搏——
“暫時隻能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了，”醫生扭頭看著我道，“為了安全起見，還得讓傷者去做一些檢查。”
廢話！還能開玩笑的人會有生命危險麽？——
檢查？你們醫生就知道檢查，檢查這檢查那，出發點就是醫院創收，從來不考慮為病人節約人民幣！
我摸著鼻子問醫生道：“需要做哪些檢查？醫生——”
待會去ct室做了個頭顱ct掃描，最好還做個ct冠狀和軸位掃描，以排除腦部和眼睛損傷，明天再做個眼底鏡檢查，你看她左眼都有輕度充血，要排除一下是不是有眼底出血——
mb的！難道你們醫生看病都像差生做選擇題一樣，使用排除法的麽？——
又不好得罪醫生，隻好聽他的了！
然後醫生就讓護士用平車推允允去ct室，允允不樂意——
她一腳踢開護士推過來的平車，衝護士慍怒地道：“我又不是半身不遂，要你們推什麽，我自己會走。”
“小姐，我也是為你著想呀——”其中一個護士看著允允說。
允允瞪她一眼說：“你才小姐呢！——你見過長我這麽清純的小姐麽？我看你們眼睛才有毛病呢！——”
我扶著她走到診療室門口，她還不服氣地回頭衝醫護人員說：“現在的醫生護士個個都沒職業素質！我們這些病人落在你們手裏，是要倒黴透頂的！哼！——”
說著她才悻悻地走了出去——
她是過了嘴癮了，可在場的那幫醫護人員個個都被她噎得半死！——
我扶著她朝ct室走去——
“允允，你不要得罪這些醫生護士，”我看著她笑笑道，“如果他們把鹽水換成葡萄糖給你滴怎麽辦？——”
“滴唄！”允允撅撅嘴說，“我又不是糖尿病人！鹽水糖水都一樣！——”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著她笑笑道：“在飯店裏吃飯，不能得罪廚師，否則他們會往你菜裏‘加料’！在醫院看病不能得罪醫生，否則病人會死得更難看！現在人活得多累啊！連保姆都不能得罪，否則她會背地裏喂你孩子安眠藥！——”
允允不屑地“撤”了一聲說：“本小姐誰也不怕！見到我的人最好小心點，別得罪我，就是他們的運氣了！——”
我扶著她沿著廊道繼續往前走，摸著鼻子“嗬嗬嗬”地笑——
心想允允活得真灑脫呀！——
我頓住腳步，拉住她，看著她道：“眼睛不疼吧？——”
“不疼，”允允抬眼看我，搖頭說，“就是左眼有點模糊——”
我看著她道：“別擔心，可能是充血的緣故。明天醫生會安排你做眼底檢查的——對了，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呢？——”
竟然被麥克風的繩線狠狠絆了一腳！我還頭一回見去ktv唱歌被麥克風繩線絆倒的人！——
“不許問了！——”允允瞪我一眼，怒視著我說，“都怪你！——”
“怪我？——”我看著她道，抬手摸著鼻子，“………”
允允低下頭說：“你別看我呀！………笑話我是吧？現在看人家額頭上長一大包，你開心了吧？如果我破相了，本小姐不會原諒你的！哼！——”
我安慰她道：“不會有什麽事的，允允——”
“都怪你，都怪你………”允允抬手打我，哼聲說。
我看著她道：“好，好，都怪我………”
“如果你過生日不去唱歌，我怎麽會摔倒呢？”允允低著臉，哼聲說，“你說不怪你怪誰？——”
我看著她道：“好，都怪我，是我不對，我不該你組織大家去唱歌——”
允允哼聲說：“如果我破相了………如果我眼睛瞎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一輩子都別想好過，我會纏著你不放！………”
我摸著鼻子，看著她道：“別生氣，我會負責任的——”
“真的？………”允允驀地抬眼看著我說，“你會負責人麽？………”
我看著她道：“我會的——”
“我不信！——”允允撅嘴看著我說，“不過，也由不得你！………如果本小姐的眼睛瞎了，你就得娶我，一輩子照顧我，做我的拐杖！我會纏著你！你休想逃走！哼——”
我看著她笑笑道：“好，我不逃走——”
扶著她繼續朝前走去——
“如果我毀容了，如果我嫁不出去了，”允允撅嘴看著我說，“你也得娶我！照顧我一輩子，還不許嫌棄我。聽見沒？——”
我笑看著她點頭道：“好，聽見了——”
到了ct室門口，我把醫生開的ct檢查單，交給ct室的醫生——
醫生拿著ct單就把允允帶走了——
允允回頭看著我，用命令的語氣說：“呆著別動！眼睛不許眨一下！等我出來！——”
我跟上前兩步，看著她笑笑道：“好！你按醫生說的做，別緊張，我一會一直在這裏等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允允這才放心地轉身跟醫生進了ct室——
我看著ct室的門被關上了，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籲了一口氣——
但願允允沒事，不是我真怕她纏著我，不是我真怕她逼我娶她為妻，而隻是我希望允允一輩子都好好的，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我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我更不希望她毀容，或者眼睛壞了！
如果是那樣，我的心就會真切地感受到她所承受苦痛！她有多痛苦，我就會有多痛苦，她的痛苦會持續多久，我絕不會比她痛苦少一天！
我走回到廊道邊上的長椅上坐下，坐了一會兒，又坐不住，站起身走到窗前，摸出一支煙點上，用力吸著——
這時候廊道那頭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人語，我聽出其中有琳琳的聲音——
我噴出一口煙霧，轉身迎了出去——
果然是琳琳一臉焦慮不堪的琳琳，還有顧彤、鄭穎和夢瑩等幾個人——
“銘銘………”琳琳急步奔向我，緊緊拉住我的手，仰臉問我說，“允允呢？允允沒事吧？………”
我伸出雙手捉住她的肩，朝她笑了一下道：“你別擔心，琳琳。允允會沒事的。她現在正在ct室裏做檢查，待會就出來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琳琳仰臉看著我說，喃聲說。
她看來也是嚇壞了，一隻緊撫自己的胸口，好像她那隻手不按著胸口，她的心髒就會從喉嚨裏跳出來似的——
顧彤、鄭穎和夢瑩也都奔過來，圍住了我——
顧彤拉住我問：“哥！醫生都說什麽了？——”
“醫生說暫時沒發現有什麽異常情況，”我對顧彤道，“醫生安排今天做頭顱和眼睛的ct掃描，明天上午做眼底鏡——”
“眼睛？………”夢瑩看著我說，“允允傷到眼睛了？………”
“沒有呢！——”我趕緊否定，看著夢瑩笑了一下道，“隻是醫生懷疑允允眼睛受傷了，所以要做眼睛方麵的檢查進行排除——你知道現在的醫生水平都很差，完全依靠技術檢查去看病！嗬嗬——”
幾個女孩都若有所思地“喔”了一聲——
鄭穎看著我說：“允允姐要住院麽？——”
“醫生說要留院觀察，而且眼底鏡檢查安排在明天早上，所以我想讓允允今晚就住在醫院好了。這樣會方便些——”我看著大家道，又看著琳琳道，“你覺得呢？琳琳——”
琳琳看著我說：“我聽你的。銘銘………”
她的明眸依然有著揮之不去的憂慮，仿佛罩了一層薄如禪意般的淡灰色的幕布——
“哥，嫂子，”顧彤看著我和琳琳，自告奮勇地說，“我留在醫院陪允允姐吧？——”
我剛想說“讓我來吧”，又覺得不合適，也許讓顧彤留在醫院陪護允允是最好的人選了。
“哥，讓我和顧彤一起吧。”鄭穎接話說，“我和顧彤也好有個伴——”
我看著琳琳，想聽她怎麽說——
“好了，你們一會都回家休息吧，”琳琳看看顧彤和鄭穎說，又抬頭看著我說，“我留下來陪我妹。”
琳琳的語氣很輕柔，卻又很堅定，顧彤和鄭穎在邊上看著，不知道要不要爭取一下的模樣——
我也沒說什麽，琳琳留下來陪她妹自然是最順理成章的了——
然後出乎我和琳琳預料的是，允允並不想她姐留下來陪她——
這是允允做完ct掃描，從ct室出來回到急診大樓留觀室以後的事情了——
聽說琳琳要留在醫院陪護她，她的情緒好像非常抵觸——
“姐，你回去吧，”允允瞟了她姐一眼，語氣有些冷冷地說，“我隻是受了點輕傷，要陪護做什麽，我不需要人陪護，誰也不要，你們都回家去吧！——”
琳琳還想努力——
“醫生，我朋友不要緊吧？——”我問醫生道。
醫生朝我揮揮手，示意我讓開一點，我隻好鬆開允允的手——
我剛一鬆開允允的手，醫生就捉住了她的手——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醫生是在給允允測脈搏——
“暫時隻能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了，”醫生扭頭看著我道，“為了安全起見，還得讓傷者去做一些檢查。”
廢話！還能開玩笑的人會有生命危險麽？——
檢查？你們醫生就知道檢查，檢查這檢查那，出發點就是醫院創收，從來不考慮為病人節約人民幣！
我摸著鼻子問醫生道：“需要做哪些檢查？醫生——”
待會去ct室做了個頭顱ct掃描，最好還做個ct冠狀和軸位掃描，以排除腦部和眼睛損傷，明天再做個眼底鏡檢查，你看她左眼都有輕度充血，要排除一下是不是有眼底出血——
mb的！難道你們醫生看病都像差生做選擇題一樣，使用排除法的麽？——
又不好得罪醫生，隻好聽他的了！
然後醫生就讓護士用平車推允允去ct室，允允不樂意——
她一腳踢開護士推過來的平車，衝護士慍怒地道：“我又不是半身不遂，要你們推什麽，我自己會走。”
“小姐，我也是為你著想呀——”其中一個護士看著允允說。
允允瞪她一眼說：“你才小姐呢！——你見過長我這麽清純的小姐麽？我看你們眼睛才有毛病呢！——”
我扶著她走到診療室門口，她還不服氣地回頭衝醫護人員說：“現在的醫生護士個個都沒職業素質！我們這些病人落在你們手裏，是要倒黴透頂的！哼！——”
說著她才悻悻地走了出去——
她是過了嘴癮了，可在場的那幫醫護人員個個都被她噎得半死！——
我扶著她朝ct室走去——
“允允，你不要得罪這些醫生護士，”我看著她笑笑道，“如果他們把鹽水換成葡萄糖給你滴怎麽辦？——”
“滴唄！”允允撅撅嘴說，“我又不是糖尿病人！鹽水糖水都一樣！——”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著她笑笑道：“在飯店裏吃飯，不能得罪廚師，否則他們會往你菜裏‘加料’！在醫院看病不能得罪醫生，否則病人會死得更難看！現在人活得多累啊！連保姆都不能得罪，否則她會背地裏喂你孩子安眠藥！——”
允允不屑地“撤”了一聲說：“本小姐誰也不怕！見到我的人最好小心點，別得罪我，就是他們的運氣了！——”
我扶著她沿著廊道繼續往前走，摸著鼻子“嗬嗬嗬”地笑——
心想允允活得真灑脫呀！——
我頓住腳步，拉住她，看著她道：“眼睛不疼吧？——”
“不疼，”允允抬眼看我，搖頭說，“就是左眼有點模糊——”
我看著她道：“別擔心，可能是充血的緣故。明天醫生會安排你做眼底檢查的——對了，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呢？——”
竟然被麥克風的繩線狠狠絆了一腳！我還頭一回見去ktv唱歌被麥克風繩線絆倒的人！——
“不許問了！——”允允瞪我一眼，怒視著我說，“都怪你！——”
“怪我？——”我看著她道，抬手摸著鼻子，“………”
允允低下頭說：“你別看我呀！………笑話我是吧？現在看人家額頭上長一大包，你開心了吧？如果我破相了，本小姐不會原諒你的！哼！——”
我安慰她道：“不會有什麽事的，允允——”
“都怪你，都怪你………”允允抬手打我，哼聲說。
我看著她道：“好，好，都怪我………”
“如果你過生日不去唱歌，我怎麽會摔倒呢？”允允低著臉，哼聲說，“你說不怪你怪誰？——”
我看著她道：“好，都怪我，是我不對，我不該你組織大家去唱歌——”
允允哼聲說：“如果我破相了………如果我眼睛瞎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一輩子都別想好過，我會纏著你不放！………”
我摸著鼻子，看著她道：“別生氣，我會負責任的——”
“真的？………”允允驀地抬眼看著我說，“你會負責人麽？………”
我看著她道：“我會的——”
“我不信！——”允允撅嘴看著我說，“不過，也由不得你！………如果本小姐的眼睛瞎了，你就得娶我，一輩子照顧我，做我的拐杖！我會纏著你！你休想逃走！哼——”
我看著她笑笑道：“好，我不逃走——”
扶著她繼續朝前走去——
“如果我毀容了，如果我嫁不出去了，”允允撅嘴看著我說，“你也得娶我！照顧我一輩子，還不許嫌棄我。聽見沒？——”
我笑看著她點頭道：“好，聽見了——”
到了ct室門口，我把醫生開的ct檢查單，交給ct室的醫生——
醫生拿著ct單就把允允帶走了——
允允回頭看著我，用命令的語氣說：“呆著別動！眼睛不許眨一下！等我出來！——”
我跟上前兩步，看著她笑笑道：“好！你按醫生說的做，別緊張，我一會一直在這裏等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允允這才放心地轉身跟醫生進了ct室——
我看著ct室的門被關上了，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籲了一口氣——
但願允允沒事，不是我真怕她纏著我，不是我真怕她逼我娶她為妻，而隻是我希望允允一輩子都好好的，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我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我更不希望她毀容，或者眼睛壞了！
如果是那樣，我的心就會真切地感受到她所承受苦痛！她有多痛苦，我就會有多痛苦，她的痛苦會持續多久，我絕不會比她痛苦少一天！
我走回到廊道邊上的長椅上坐下，坐了一會兒，又坐不住，站起身走到窗前，摸出一支煙點上，用力吸著——
這時候廊道那頭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人語，我聽出其中有琳琳的聲音——
我噴出一口煙霧，轉身迎了出去——
果然是琳琳一臉焦慮不堪的琳琳，還有顧彤、鄭穎和夢瑩等幾個人——
“銘銘………”琳琳急步奔向我，緊緊拉住我的手，仰臉問我說，“允允呢？允允沒事吧？………”
我伸出雙手捉住她的肩，朝她笑了一下道：“你別擔心，琳琳。允允會沒事的。她現在正在ct室裏做檢查，待會就出來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琳琳仰臉看著我說，喃聲說。
她看來也是嚇壞了，一隻緊撫自己的胸口，好像她那隻手不按著胸口，她的心髒就會從喉嚨裏跳出來似的——
顧彤、鄭穎和夢瑩也都奔過來，圍住了我——
顧彤拉住我問：“哥！醫生都說什麽了？——”
“醫生說暫時沒發現有什麽異常情況，”我對顧彤道，“醫生安排今天做頭顱和眼睛的ct掃描，明天上午做眼底鏡——”
“眼睛？………”夢瑩看著我說，“允允傷到眼睛了？………”
“沒有呢！——”我趕緊否定，看著夢瑩笑了一下道，“隻是醫生懷疑允允眼睛受傷了，所以要做眼睛方麵的檢查進行排除——你知道現在的醫生水平都很差，完全依靠技術檢查去看病！嗬嗬——”
幾個女孩都若有所思地“喔”了一聲——
鄭穎看著我說：“允允姐要住院麽？——”
“醫生說要留院觀察，而且眼底鏡檢查安排在明天早上，所以我想讓允允今晚就住在醫院好了。這樣會方便些——”我看著大家道，又看著琳琳道，“你覺得呢？琳琳——”
琳琳看著我說：“我聽你的。銘銘………”
她的明眸依然有著揮之不去的憂慮，仿佛罩了一層薄如禪意般的淡灰色的幕布——
“哥，嫂子，”顧彤看著我和琳琳，自告奮勇地說，“我留在醫院陪允允姐吧？——”
我剛想說“讓我來吧”，又覺得不合適，也許讓顧彤留在醫院陪護允允是最好的人選了。
“哥，讓我和顧彤一起吧。”鄭穎接話說，“我和顧彤也好有個伴——”
我看著琳琳，想聽她怎麽說——
“好了，你們一會都回家休息吧，”琳琳看看顧彤和鄭穎說，又抬頭看著我說，“我留下來陪我妹。”
琳琳的語氣很輕柔，卻又很堅定，顧彤和鄭穎在邊上看著，不知道要不要爭取一下的模樣——
我也沒說什麽，琳琳留下來陪她妹自然是最順理成章的了——
然後出乎我和琳琳預料的是，允允並不想她姐留下來陪她——
這是允允做完ct掃描，從ct室出來回到急診大樓留觀室以後的事情了——
聽說琳琳要留在醫院陪護她，她的情緒好像非常抵觸——
“姐，你回去吧，”允允瞟了她姐一眼，語氣有些冷冷地說，“我隻是受了點輕傷，要陪護做什麽，我不需要人陪護，誰也不要，你們都回家去吧！——”
琳琳還想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