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還你錢!”允允說。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看著她笑了笑道:“是我的錯!是我在駕車!不過,還是謝謝你了!劉小姐!——”


    “徐銘!你是不是以為我冷血啊?——”允允瞟我一眼說。


    嗬嗬!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我笑笑,沒說話——


    允允看著我接著說:“是非曲直本小姐還是能分清楚的,剛才那倒黴女孩的一切責任由我來負!——”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覺得你剛才應該進醫院看看那女孩——”


    “我說了!我討厭醫院!”允允衝我喊道,“我更討厭醫生!——”


    我愣了一下,看著她道:“不去就不去嘛!幹嗎那麽大聲?真是!——醫生怎麽得罪你了?——”


    “醫生都是混蛋!醫生都是職業流氓!——”允允正視前方,眼神恨恨地說。


    我看她一眼,笑笑道:“醫生流氓你了?——”


    “你滾!——”允允瞪視著我,作勢又要撲上來掐我——


    ………


    我和郝建的打賭,郝建輸得太徹底了!


    自從藍英姬跟他提出分手之後,郝建給她打電話她再也沒接,發訊息也再沒回。藍英姬還把郝建的qq號拉黑名單了!


    禮拜六下午,郝建叫我陪他去“思美”廣告找藍英姬,他還跟我吹牛說,隻要他一出馬,藍英姬絕對回心轉意,重歸他懷抱!——


    mb的!你以為是香港澳門重回祖國懷抱?——


    在思美廣告樓下,在地中大海商廈一樓大廳門口——


    郝建截住了下班的藍英姬,藍英姬一身妖冶裝束,這麽冷的天,她下身竟然隻穿了薄薄的黑,領口內還能看到雪白的——


    前世絕對是耐寒的北極熊沒錯了!


    郝建和藍英姬在地中海商廈留下的小廣場上對話,我在不遠處吸煙看著他們——


    郝建的情緒顯得很激動,一隻手臂在半空中使勁揮舞著——


    我看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爭執起來,因為隔得有點遠,爭吵的聲音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


    最主要的是我的注意力還在大廳門口,現在是下班時間,琳琳有可能從那個門口走出來——


    她看見我就在樓下,不吃一驚才怪呢!


    天地間驀然間起了一陣風,風卷過一團團烏雲,天空黑了下來,小夢點子就落下來了——


    廣場邊上的園子裏種著香樟樹,花圃裏還種著吊蘭、海棠上,小夢灑落下來,在花樹間發出“悉悉簌簌”的聲音——


    藍英姬抬臉望了望陰霾的天空,對郝建說了一句什麽,然後轉身就走——


    郝建一個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很急切地像是在懇求什麽——


    藍英姬卻極力掙脫——


    雙方對峙了一會,郝建最終還是鬆開了怡微,藍英姬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抬手摸著鼻子,看著藍英姬笑笑道:“就走啊?美女——”


    “徐銘!你怎麽交了個那麽沒誌氣的朋友?玩不起就不要出來玩嘛!——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糾纏不清的男人!——”藍英姬向我訴苦似地說。


    我繼續摸鼻子,看著她笑笑道:“癡情男人多少都有些黏人。嗬嗬——”


    “徐銘!我覺得你比那人好一百倍!——”藍英姬朝我擠擠眼睛說。


    我笑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嗬嗬——”


    見郝建走過來,藍英姬對我說句“再聊”,就轉身快步離開了——


    郝建垂頭喪氣地走過來,抬頭看著我道:“她跟你說什麽了?——”


    我笑看著他道:“她說我比你好一百倍!——對了,你們剛才說什麽了?——”


    “一樣的話!——”郝建摸出一支煙點上猛吸了一口,看著我道,“她對我說的也是你比我好一百倍!——”


    我看著他,“哈哈”一笑道:“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了!——”


    “一邊去!”郝建瞪我一眼道,“走!喝酒去!——”


    我看著她道:“你不會動真格的吧?哥還真有點看不懂你了!——”


    “邊喝酒我邊跟你講!——”郝建噴出一口煙霧道,伸手拉我——


    我回頭看看大廳門口,又看著郝建道:“我想看看琳琳——”


    “我靠!”郝建怒視著我道,“兄弟重要,還是女人重要?你一天不見琳琳會死啊?——”


    說著郝建拽著我朝街邊走去,他伸手召了一輛的士過來,拉開車門把我推上了車後座,緊跟他把自己也塞進了車後座——


    郝建反複說他可能真地喜歡上了藍英姬,他說看著藍英姬轉身離去,他竟然有種心痛的感覺——


    我卻不這麽認為,我覺得還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關於這一心理,心理學家已經有過論述。 西陸文學如果一場戀愛中,是女人甩了男人,這會對男人的自尊心造成打擊,男人也會產生類似於痛苦的幻覺——


    郝建隻是耿耿於懷於自己被女人甩了,他心裏不爽罷了。


    我們在街邊一家小酒吧喝酒,我喝得有七分醉了,郝建喝得比我多多了。倆人都醉了。


    從這家酒吧出來時,雨早就停了,一輪半月已爬到了西天。夜空深藍深藍的,月光灑了一地,不遠處的樓房樹木汽車都披了一層薄紗——


    郝建走起路來一步三搖的,他比我還醉的情況不多。我貼過去想扶他一把——


    郝建甩開我的手臂,結結巴巴道:“走,走開!………我,我沒醉我沒醉你信不信?………”


    “舌頭都伸不直了,還說沒醉”我咕噥一句,走到馬自達跟前,拉開車門道:“請上車吧!酒仙!………”


    郝建邁著太空步,並不急著上車,而是扶住車門,將身體重心靠過去,紅著眼瞪住我,一身酒氣,道:“你,你不相信?………我真沒沒醉你,你等著,我證明給你看!………”


    說著軟塌塌的身體就要往駕駛座裏拱。我明白他的意圖,他是手腳發癢想show車技了。


    我忙從後麵抱住他,無奈道:“我信,我信——今晚我代勞,義務給你做一回drivers,讓你享受下當老板的待遇!——”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是絕對不可能把我郝建放翻的,除非我自己醉了,”郝建揮舞著手臂道:“別,別跟我提什麽官員什麽老板,他、他們哪有一個好東西?………”


    “是是是,沒有一個好東西,沒個好東西,你先上車再說!——”我一邊附和,一邊將他往副駕駛座上推。


    我沒推動他,被他反搡了一把,郝建道:“徐銘,你,你說我倆是是哥們不?我,我今兒個非要去高架橋上兜兜幾圈,是,是兄弟的話,就,就別攔我!——”


    “好吧好吧!你就盡情發泄吧,我今兒個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要死就一起死吧!”我搖頭歎口氣道。


    喝這麽多去飆車,無疑是主動去撞閻王爺家的大門!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女,女為悅者己容,士,士為,士為什麽——哎約!——”郝建往車上挪時頭撞到車門框上,一隻手摸著腦袋,呲牙咧嘴的——


    “士為知己者死!”我道,同時迅速係好安全帶,就算死了,也為自己留個全屍吧!


    郝建笑看著我,大著舌頭道:“對,對,士為知己者死——就,就算從高架橋上飛下去,我們互相陪陪葬,也,也不算太淒涼。坐,坐穩了!——”說他一腳踩下去,馬自達就飛出去——


    馬自達很快就上了高架橋,郝建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將窗玻璃搖落下來,聲嘶力竭狂吼:“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昨天遺忘,風幹了憂傷,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蒼茫的路上………”


    時值深夜,高架橋上車輛稀稀疏疏,總算增大了安全係數。馬自達像一顆子彈似地在寂寥的高架橋上飛馳——


    遠處城市的燈火璀璨,華麗的流蘇般向車後迅疾閃過。夜風呼呼地刮進車廂裏,把我們的頭發吹得跟團亂麻似的——


    我牢牢地抓緊扶手,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仿佛是坐在飛機上,又仿佛是坐在一艘漂在海上的小船上,不知道是車速太快,還是酒精起的作用。雖然有一絲緊張和不安,卻也覺得刺激過癮——


    我索性仰在椅背上,歪著腦袋望著窗外的滿天繁星,閃閃爍爍,一架飛機在星群間穿梭,無聲地一明一滅——


    郝建終於有些疲累了,夜風吹亂了頭發也吹散了酒精,他表情逐漸平靜下來,似乎清醒了不少——


    在高架橋進入市區路麵的交界處,郝建放慢車速,沿路邊是一片榆樹林,樹林盡頭是一溜廠區,鱗次櫛比的煙囪高聳入雲霄,日夜噴將著滾滾濃煙——


    郝建下車,看著我道:“下車!——”


    我衝他笑笑,也道:“走吧!——”


    倆人推門下車,一起步行到樹林邊上——


    “驗槍!”郝建喊了一聲道。


    我們幾乎同時掏出“武器”,對準眼前幾顆黑黝黝的樹幹,掃射起來,“沙沙沙”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響亮——


    我們仰著脖子望著夜空,身體不時地抖幾下,嘴裏發出愜意地“哇哦哇哦”之聲——


    “流星?!你看,是流星”我突然指著浩瀚的星空,叫道。 西陸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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