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我們先把銘銘抬到俱樂部的醫務室去吧!………”允允急聲看著她姐說。


    琳琳應道:“好!………我們仨一起用力!快!——”


    夢瑩猶疑地看著依然撲在草地上的我,又看看劉氏姐妹,囁嚅了一句說:“我看電視節目上說………如果摔倒了腰是不能輕易抬動,否則………會加重傷情………”


    劉氏交換了一個眼神,愣怔著,似乎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允允站起身說:“我去拿手機打120!——”


    說著她轉身走到馬下,翻身上馬,“得”了一聲,策馬向馬術俱樂部飛馳而去——


    這時候歐陽澤已經從那邊的障礙物區策馬奔了過來,跳下馬,看著琳琳和夢瑩,愣愣地道:“他………沒事吧?………”


    琳琳蹙眉說:“我都讓你們不要跑障礙區,你怎麽不聽呢?!——”


    她的語氣有些重!


    “對不起!琳琳………”歐陽澤低頭道,“我不知道………他的馬術這麽………”


    這麽差勁是吧?——


    夢瑩氣氣得看著歐陽澤說:“歐陽先生!………你這不是有意欺負徐銘麽?!………”


    麵對倆個女孩的責備,歐陽澤顯得有些難堪——


    夢瑩愕然地看著琳琳,小聲提示說:“銘銘………會不會暈厥了?………”


    琳琳反應過來,說句“掐人中”,說著她的手就伸過來,拇指掐住了我鼻子下的人中穴——


    我突然掙紮著坐起來,拿開了琳琳的小手,站起來,轉身一瘸一拐地朝賽道圍欄邊走去——


    女人果然是一種經不住嚇的生物,一嚇就六神無主了!那麽厚的草地,我能摔得有多狠麽?不可能的事!——


    隻是太丟人了!我隻真想像老鼠一樣在草地上打個地洞鑽進去得了!——


    倆女孩在片刻愣怔之後,抬腳朝我奔了上來——


    夢瑩說:“你去哪?………銘銘………”


    琳琳說:“銘銘………你沒事呀?………你真地沒事麽?有沒有哪受傷了?………”


    我頓住腳步,回頭看她,摸著鼻子道:“我的尊嚴受傷了!——”


    “傻瓜!………你說什麽呀?………”琳琳奔上來,眼圈泛紅地仰頭看著我說,“嚇死我了你知道麽?你這個大壞蛋!………”


    她揚手打我一下,撲上來抱住了我——


    我見夢瑩和歐陽澤都在,於是就誇張地“唉喲”了一聲——


    琳琳趕緊鬆開我,緊看著我說:“怎麽啦?怎麽啦?………傷哪兒了?………”


    “腰!——”我看著她道。


    琳琳“啊”了一聲,緊看著我,急聲說:“走!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去什麽醫院呀!”我看著她笑笑,然後低聲道,“隻要腎沒事就好了,隻要我的腎好,你的性福才有保障!哈哈哈——”


    “討厭!——”琳琳紅了臉,拿目光嗔著我說。


    腰可能還是扭傷了,我一笑就痛!摔了“狗啃屎”還有臉笑?趕緊抓把黑泥抹在臉上,然後從眾人眼裏銷聲匿跡吧!


    這天傍晚劉允允從青草湖賽馬場回到家裏,她直接上了樓上她自己的臥室,她澡也不洗,什麽都不想幹,直接脫了鞋撲到床上,抓起被子蒙頭就睡——


    她當然不是真地要睡,隻是她的心太亂,她心想躺著應該能讓自己紛亂的心緒平靜下來一些吧?——


    被子裏黑漆漆一片,但徐銘的臉龐卻像是被投影儀投到了她眼底的幕布上,無比清晰生動——


    徐銘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時候,她是全場尖叫最大聲的,盡管她一直對徐銘表現得極為平靜,可看見他從馬背上栽下來時,她的平靜卻無法在保持下去——


    她沒想過要自己尖叫,那尖叫聲是不由他控製的,看見徐銘從馬背上一頭栽下來,就好像栽倒下來的是她自己,甚至比她自己栽下來,她還要更驚惶失措!


    她明白自己的平靜不過是偽裝出來的,是無奈的,是身不由己的——


    自從在那婦幼保健醫院得知自己並未患有多卵綜合征之後,她又去了另外幾家大醫院進行過相關複雜,證實了自己的確不是不孕不育症患者!


    這個結果在使她狂喜的同時,卻也使她陷入了深深的悲哀——


    當初她是以為自己患有不孕不育症才決定把徐銘推到她姐懷裏的,現在確證了自己並非不孕不育症患者,可她卻無法再把徐銘從她姐那裏要回來了!


    在確認自己健康之後她內心的狂喜是短暫的,她的心很快就被一種深沉的悲哀感緊緊攫住了。 西陸文學她為自己感到悲哀,她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她親手毀滅了自己的愛情。


    由此,她恨自己。可她能怪誰?怪徐銘麽?當初徐銘苦苦挽留他們的愛情,她卻硬著心腸想法設法逼迫他死心!怪她姐麽?是自己親手把徐銘送到她姐懷裏的,而且在她之前,徐銘就和她姐情投意合了!


    夜夜睡不安穩,夜夜翻來覆去地想,可每次想來想去的結果最終隻能歸咎於自身,每想一次,她就惱恨自己一次!想到情緒悲哀之時,她甚至想揪扯自己的頭發,把自己的腦袋去撞牆!——


    劉允允表麵上是平靜的,她深深地知道徐銘和她姐的愛情已經在茁壯成長,如果不出所料,很快就要瓜熟蒂落了。她深深地知道大勢已去了。


    可是,她的內心卻終究還是不甘心的,她的內心終究還是抱有一絲期待的。她甚至非常惡毒地想象徐銘和她姐的愛情會在某一天突然產生了裂縫,且裂愈來愈大,永遠都不能再複合——


    劉允允知道自己真地病了,心理疾病,失眠症、抑鬱症和幻想症等病症每天都在痛苦地折磨著她——


    她感覺自己離發瘋的日子不遠了!


    她克製自己不要去見徐銘,因為看見徐銘和她姐在一起的幸福模樣,看見她們深情對視的目光,看見她姐麵帶甜蜜小女人的滿足感,她的心就痛得要死!


    可她最後往往還是忍不住要去見徐銘,好像她就是一個吸毒的女人,可以克製一時,卻不能克製很久,而徐銘就是她的毒藥,也是她思念的解藥!——


    劉允允隻喜歡春天和秋天去青草湖騎馬,冬天她嫌冷,夏天她嫌熱,可是當她聽她姐說他們要去青草湖騎馬,她就跟著說也想出去做下戶外運動,其實她隻是想看看徐銘——


    天地廣告開業那天,她沒有去,算起來她已經有一個多禮拜沒見著徐銘,也就是說她可以忍受不見徐銘的最長時間,隻有七天!七天不見他,她就會坐立不安,心神不寧,做什麽都會神遊物外,就像吸毒成癮的女人,皮膚癢癢,心癢癢——


    今天在青草湖,當她領著馬術俱樂部的醫護人員急匆匆趕到徐銘墜馬的地方,徐銘已經走了——


    她姐說徐銘沒有傷到骨頭,隻是腰扭了一下,他先回家休息去了。


    聽她姐這麽一說,劉允允的心就放下來了,但她的心也因為徐銘的離開而被他一起帶走了——


    劉允允看得出來,她姐也巴不得陪徐銘一起回家,隻是鑒於歐陽澤還在,出於禮貌才繼續留在青草湖的——


    當時她心裏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那就是隻要她姐在青草湖,隻要她姐沒在徐銘身邊,劉允允心裏就沒那麽難過——


    事實上,歐陽澤也是她打電話通知他來的,她姐之前並沒有邀請歐陽澤來騎馬,是她暗中通知了他,他才會提前來到了青草湖,並裝出是一種巧遇——


    是的!劉允允發現自己的心正在朝她無法把握的方向駛去,她真地無法把握了。[m ]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裏,她已經開始行動了——


    想到這裏,劉允允一把掀開了蒙在腦袋上的被子,她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這種感覺真像當她看見徐銘和她姐甜蜜相擁時的那種感覺,兩種感覺的相通之處,就是那種溺水一樣的窒息感!——


    “愛情有對錯麽?沒有!愛情有先來後到麽?沒有!愛情就不能跟自己的姐姐爭搶麽?不是!愛情就不能反悔麽?不是!愛情就不能把失去的人再次找回來麽?為什麽不可以呢?——”


    劉允允仰臉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喃喃自語——


    她好像是在給自己鼓起,當然,也可能是在減輕心中的負罪感——


    ………


    郝建失戀了!她被藍英姬甩了!


    當郝建惱怒地走進經理辦公室,告訴我這事兒時,我無動於衷——


    郝建對我的無動於衷很憤慨,他抓起辦公桌上的鋼筆砸向我道:“靠!你給點安慰給我行不行?——”


    我趕緊接住那隻派克鋼筆,瞪了郝建一眼道:“小心點!這隻派克鋼筆可是限量版的!全球就隻有118支!摔壞了你去做一輩子鴨子都賠不起!——”


    “我靠!你沒有良心啊?兄弟我被人甩了啊!——”郝建怒視著我道。


    我看著他笑笑道:“這不正合你意麽?她甩了你,就不用你想方設法找借口甩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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