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道:“什麽感受?——”


    “很舒服,很安心………”琳琳輕聲說。


    我歎聲道:“唉!你呀!——”


    “不要說話,我睡著了。”她說。


    我“喔”了一聲道:“那好夢吧——”


    “好夢………”她說。


    次日上午的座談會開得很成功,一切都按照我預期的方向發展——


    琳琳誇我料事如神,問我怎麽預測得那麽準?


    我說這就是人性,這就是人的心理,而我隻是懂了一點心理學而已。 西陸文學


    參加座談會的業主代表們在我通過錄音和手機拍攝到的視頻,揭穿了李曉初和蔡老大的陰謀詭計之後,都無話可說,紛紛表示接受“黃金海岸”的整改方案——


    人就是這樣,毫無疑問都會站在有利於自我利益的選擇這邊——


    人的天性畢竟是自私自利的!而愛情之所以偉大,就是因為愛情可以背叛人的這個天性,有時候愛上一個人之後,就會忘記了自己。


    這些個業主代表們一做出讓步,在他們的帶頭作用下,那些在背後靜觀其變的業主們也紛紛離開了售樓大廳——


    售樓大廳一下子就寬敞明亮了起來——


    至於李曉初和蔡老大,在收到我快遞給他們的錄音帶後,想必一時間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吧?——


    至於媒體記者,業主們不鬧事了,他們還來摻和什麽勁兒?當然,如果媒體朋友們想對我進行一次專訪的話,那倒是可以的——


    媒體有采訪的自由,但沒有采訪的權利。


    那些沒收來的攝像頭在徹底刪除了影響資料後,都一一退還給了攝像師——


    他們能怎麽著?起訴“鵬程”地產麽?理由是什麽呢?——


    所以他們這次也算是吃了啞巴虧!


    下午的時候,售樓大廳的秩序已經恢複如常了。


    我和琳琳在售樓大廳的項目經理辦公室商談下一步行動方案——


    琳琳特意為我煮了咖啡,是正宗的“藍山”咖啡——


    端著“藍山”咖啡喝了一下口,我突然想起了允允,想起她為我煮的那什麽蘇門答臘島的麝香貓咖啡——


    那種咖啡味道很獨特,似乎隻要一想起那種咖啡的名字,我的唇齒間就能感受到那種特別的香味——


    但那種香味,現在回味起來,似乎多了一種深沉的傷感——


    琳琳走到辦公桌後麵,伸手拍了拍那隻黑色皮轉椅,抬臉看著我笑笑說:“銘銘,你坐到這裏來感受一下?這個位置應該蠻適合你的——”


    我忙擺手,訕笑道:“別!那可是‘黃金海岸’的第一把交椅,是範統的專座!嗬嗬——”


    琳琳看著我說:“可惜範統不配再坐這把交椅了。”


    我看著琳琳道:“你打算怎麽處置範統?——”


    琳琳說:“這個恐怕得等我爸回來再做處理了。先讓範經理在警察局吃幾天免費的自助餐吧。”


    我道:“範統的這種行為應該屬於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吧?會判幾年?——”


    琳琳看著我說:“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辦理違反公司法受賄、侵占、挪用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幹問題的解釋》,數額較大指索賄或者受賄5千元至2萬元以上的;數額巨大指索賄或者受賄10萬元以上的。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量刑有兩檔,數額較大的,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數額巨大的,5年以上有期徒刑。”


    我歎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範統這輩子算是完了。”


    琳琳看著我說:“他這是罪有應得!他差點毀了‘黃金海岸’,也毀了‘鵬程’地產!——”


    我道:“出來混,果真是要還的!——”


    琳琳說:“範統的受賄數額絕對在10萬之上,屬於數額巨大。他將會在監獄裏讀過至少5個春秋!——”


    我看著琳琳道:“聽說範統是林董事長一手提拔起來的,以前為‘鵬程’地產立下過汗馬功勞,不知道林董會不會對他網開一麵?——”


    琳琳說:“越是這樣,我爸越不可能饒恕他!我爸最恨被自己所信賴的人出賣了!——”


    不知怎麽的,我就想到那句“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在“老大”身邊做事的人,尤其是深受“老大”器重的人,即使你做對了一千件事情,但你隻要做錯一件事情,你所有的功勞都無法拿來抵過。


    事實上,我個人覺得這多少有些不公平。


    我道:“有些企業在遇到這種問題,做法還是比較仁慈的,讓受賄者把錢吐出來,然後自動辭職就算了,放當事者一馬——”


    琳琳說:“我沒有處置範統的權利,這事兒隻有等我爸回來再說了。”


    琳琳似乎一點都不同情範統,也是,範統也沒有多少值得同情的地方。他的確是差點毀了“黃金海岸”,毀了“鵬程”地產,如果我是林家的人,如果我是琳琳,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因為人的天性都是自私自利的。


    接下來我們談了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我和琳琳一致認為主要落實“黃金海岸”整改的問題,這個問題解決得越及時,對“黃金海岸”的損失就越小。還好這次的質量問題主要集中在精裝修房的門窗和下水道管子等處,而不是其它地方——


    如果是房屋的根基或者是框架方麵的質量問題,我想那也沒整改的必要了。那隻能用推土機推倒了重新再蓋一個“黃金海岸”了。這就像一個病人,如果ta的病隻是皮外傷,這很好醫治,如果ta的病在筋骨或者在內髒,那就很難治愈了。


    琳琳說黃“金海岸”的裝修承建商李大粗已經派兵馬過來了,而且保證用最少的時間達到最好的效果,李大粗藉此想將功贖罪——


    要知道裝修承建商多的是,能跟“鵬程”地產合作的機會是難得的,多少承建商都想從大房地產商這裏分一杯羹呢!當然,如果不是這樣,李大粗也不會要靠行賄來爭取到這次跟“鵬程”地產合作的機會了。


    同時,/-更新最快\要想辦法恢複“黃金海岸”的正常銷售秩序,提高銷售額——


    琳琳說會馬上召集售樓經理周全,策劃經理吳剛,銷售主管高楓生,還有客戶服務主管徐曼妮和銷售秘書餘紫涵一起開個緊急會議,關於策劃銷售和銷售策劃的有關事宜進行商討,力求找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最佳方案出來——


    這個緊急會議我也參加了,琳琳說我就是廣告策劃方麵的高手,自然不能缺席這個會議了。


    然而,要在這種輿論困境中尋求一種恢複銷售額的辦法,真地很困難。我的意見是要循序漸進,先要消除這次事件對黃金海岸的不良影響,然後再通過多種渠道慢慢提升銷售額——


    在這種輿論困境下,要一下子大幅度提高銷售額,幾乎是天方夜譚,比登天還難!——


    這個會議一直開到晚上八點多,最後終於確定了一套可操作性比較強的銷售方式——


    散會後,我和琳琳離開了項目經理的辦公室,朝電梯間走去——


    琳琳說:“走樓梯吧,銘銘。”


    我道:“你有‘電梯恐懼症’麽?”


    琳琳說:“沒有。就當運動嘛。都在辦公室坐了半天了。”


    我道:“你是我上司,你說了算。”


    我們折回身,朝樓梯口走去——


    樓道裏安裝的是聲控燈,聲控燈的靈敏度有些差強人意,非得拍一巴掌或者輕輕跺一腳才能振動那隻聲控燈——


    我們並肩默默地拾級而下——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怎麽感覺這聲控燈好像是一個嚴重滯後反應症患者——”


    琳琳“撲哧”一聲笑了——


    她看著我說:“銘銘,你說話有點文縐縐的——”


    我愣了一下,轉臉看著她笑笑道:“有麽?——”


    琳琳笑看著我說:“有呀。你說話經常帶比喻的,有時候是明喻,有時候是暗喻,有時候是借喻………不愧是中文係畢業的大才子呢!………”


    我道:“不好麽?顯得斯文唄!總比戴副無玻璃鏡框裝斯文要好吧!——”


    琳琳掩嘴“哧哧”一笑說:“其實我在誇你呢!誇你說話有趣兒。”


    我瞪她一眼道:“謝謝啊!——”


    “銘銘,”琳琳看著我說,“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


    我頓住腳步,轉臉看著她道:“別動!——”


    琳琳也頓住腳步,眨巴著眼睛看著我說:“怎麽了?………”


    “我數下你的年輪——”我看著她脖頸上的“維納斯圈”道。


    琳琳揚手打我一下說:“討厭!人哪有年輪?——”


    我道:“人也有。在脖子上。”


    琳琳看著我說:“那你看我有多少年輪了?”


    “不超過五個。”我道。


    琳琳看著我道:“我才五歲呀?——”


    “五歲的小朋友才會有玩遊戲之類的想法。”我道。


    說著我抬腳向下走去——


    “噯!銘銘你站住!——”琳琳在我身後嚷了一句說。


    我回頭看她道:“怎麽啦?——”


    “你真可惡!罵人不都帶髒字!”琳琳恨恨地看著我說,“你罵我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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