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倉庫的衛生打掃幹淨!——”吳任遠瞪視著我道。


    我道:“好的!我這就去!——”


    我環顧左右尋找掃把之類的清掃工具,在我轉身背對吳任遠的時候,我的再次受到了重創,我猛地回頭看去——


    吳任遠收回退,伸手指著倉庫一個角落,擰巴著眉梢盯著我道:“你眼睛長上的!清掃工具就在那裏!你看不見啊?——”


    我有點火了!我初來乍到,一切都不熟悉,你就不能好聲說話?mb的!我是挺翹的,可不是足球啊?!被你踢來踢去?老子還有尊嚴麽?——


    可我還是忍住了,我悶聲向他手指的角落走過去——


    其實在我受辱的整個過程,汪洋都在邊上看在眼裏,他表麵上拿著文件夾在盤點物品,記錄登記,實則是在邊上悄悄看著吳任遠侮辱我的一幕——


    等吳任遠走開了之後,汪洋才敢靠過來——


    他看著我,低聲道:“徐銘!你千萬不要用那種眼神跟吳人猿對視!他隻吃軟不吃硬!你要服軟——”


    “我什麽眼神?”我手拿起掃把,回頭看著汪洋問——


    汪洋道:“你回頭看他的眼神有一種憤怒的意味——”


    我道:“有麽?”


    “有!很明顯!可能你自己沒意識到吧?!——”汪洋看著我道。


    我摸了下鼻子道:“也許吧!我覺得你說得沒錯,吳人猿的確有暴力傾向!——”“你不要激惹他!忍一忍就過去了!以前他老踢我!現在還踢,不過比以前好多哦了!忍一時風平浪靜!我的意思是說你要對吳人猿笑——”


    我沉聲道:“我被他踢了,還要對他笑?我又不是基督教徒!——”


    此刻已經是五點半了,其他搬運工都已經回宿舍樓休息去了!倉庫裏隻剩下我和汪洋了。


    汪洋踮起腳尖往倉庫門口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收回目光看著我道:“徐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我道:“你說吧!我喜歡跟直來直去的人打交道!——”


    汪洋看著我,猶疑了片刻,才鼓起勇氣看著我道:“我剛路過苟主管的辦公室,無意中聽見了苟主管和吳人猿在裏麵說話………”


    我摸了下鼻子,看著汪洋嗬嗬一笑道:“那不很正常嘛!——”


    汪洋朝我擺手道:“不是的!他們………他們在說你………”


    我愣了一下,看著汪洋道:“說我什麽?——”


    汪洋遲疑了片刻,看著我,鼓起勇氣道:“他們說………要收拾你!………”


    “收拾我?——”我睜大眼珠盯著汪洋道,“他們收拾我幹嗎?——”


    汪洋道:“我不敢多聽,怕被他們發現,隻聽到他們說要收拾你!………”


    我愣看著汪洋,沒有說話——


    汪洋看著我,小心翼翼地道:“徐銘,你要留心一點啊!………”


    我愣過神來,勉強朝他笑笑道:“謝謝你提醒我!汪洋!這倉庫雖然天高皇帝遠,可也不是什麽三不管地方,量他們也不敢把我怎樣?——”


    “你還是小心為妙啊!徐銘!這裏不比公司!——”汪洋怯怯地看著我道。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笑道:“謝謝你!沒事的!我會看著辦的!——”


    “但願一切沒事!”汪洋歎聲道,然後走開了。


    我手拿掃把,立在原地,皺著眉梢,心想他們要收拾我?為什麽?我才來這裏兩天,他們就看不慣我了?我沒什麽地方得罪他們呀?——


    我的偶像李小龍說過,不要把精力浪費在憂慮和消極思想上!


    我沒再多想,開始清掃倉庫——


    ………


    晚飯後,我再次背誦了一遍倉庫工作職責,直到我把它背得滾瓜亂熟為之。我看苟同還拿什麽找我麻煩?——


    這裏是南郊郊區,離市區很遠,即使出了倉庫也沒什麽好玩的場所,所以工作之餘,倉庫裏三十多號人也不出去,都窩在倉庫裏頭打牌炸金花,或者打麻將!


    遠離市區,倉庫裏除了汪洋,其他人我都不認識,正如汪洋所言,他們對我這種被公司總部發配過來的人態度冷漠,愛理不理的!


    一閑下來,我突然覺得很寂寞,我想念允允,懷念跟她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我靠在床頭上,拿出手機,手機很安靜,沒有任何電話和訊息通過光纜傳過來。允允沒有回複我的訊息,我打電話她照舊不接!奇怪的是連郝建這兩天都沒有騷擾我!


    吳進、鄭穎和琴姐隻發來了一些安慰我的訊息,我知道他們現在也不好打電話給我,麵對我如此的處境,他們可能也不知道該對我說什麽好吧?——


    我寂寞得快要發瘋了!


    我想給琳琳打電話聊聊,可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假如她問到我現在哪裏,我該怎麽說呢?——


    我隨手拿起枕邊那本《霜冷長河》,我先讀了餘秋雨這本書的後序部分,在後序部分裏餘秋雨濃墨重彩的描繪了他的愛妻!令人讀之動容!


    據說餘秋雨和愛妻馬蘭的相識很有戲劇性——


    馬蘭和餘秋雨的相識,是從餘秋雨的名著《藝術創造工程》開始的。1989年,憑借著電視劇《嚴鳳英》,馬蘭在藝術上取得了極大成功,成為中國最知名的黃梅戲演員。而那時候的餘秋雨雖然已經是上海戲劇學院的院長,但在民間的名氣卻遠遜於馬蘭。有一次,馬蘭的一位老師借給她一本《藝術創作工程》。通讀了這本書後,馬蘭被作者的睿智和學識深深地吸引和折服了。她說:“我當時想,這本書的作者肯定是一位閱曆豐富、滿頭白發,甚至可能帶著點學究氣的老先生。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很想認識這位餘秋雨老先生。”不久,馬蘭去上海演出《遙指杏花村》。她冒昧地給餘秋雨寫了封信,在信中說希望他來看戲。《遙指杏花村》的演出很成功,謝幕的時候,馬蘭四處張望,盼著餘秋雨出現。這時,一個40歲的中年人一蹦一跳歪著脖子走上舞台,迎向馬蘭,嘴裏還喊著“嘿,馬蘭,我就是餘秋雨!”原來餘秋雨對馬蘭也仰慕已久!兩人都覺得“前世早已經種下了姻緣,第一次會麵就播下了愛情的種子!”


    是啊!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緣分多麽可貴啊!


    還沒讀完餘秋雨寫愛妻的文字,我就合上了書頁,我讀不下去了。我越讀心裏越難過,別人越幸福,我就越失落!——


    允允啊!親愛的老婆!你能感受到我此刻如此糟糕的心境麽?——


    宿舍裏太吵,大家聚集在一起炸金花!不管贏錢的還是輸錢的,都在那裏大吼大叫的!——


    餘秋雨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可以對另一個人的傷痛感同身受。你萬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別人也許會同情,也許會嗟歎,但永遠不會清楚你傷口究竟潰爛到何種境地!悲傷是我自己,痛苦是我自己的,落寞是我自己的。無人能懂,無人願意真心聽你訴說你的故事。


    我下床出了,出了宿舍,樓上樓下轉悠著——


    聽汪洋說一樓有個俱樂部,裏麵可以打台球,打乒乓球——


    我下到一樓,果然聽到一個房間裏傳出笑鬧聲,我猜這笑鬧聲一定是從俱樂部傳出來的!——


    我剛想拔腿向俱樂部走去,突然聽見這棟樓後麵傳來異常的聲響,隻聽見“嘭嘭嘭”的聲響——


    這聲響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出了宿舍樓的門,繞到這棟樓後麵,我看見了我令我驚奇的一幕——


    那裏有一顆水桶粗的老槐樹,老槐樹的橫向枝椏上吊著一隻大沙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在擊打沙袋——


    我驚奇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這個男子是獨臂,有一隻袖筒裏是空空的——


    一個是這個中年男子的腿功,那隻沙袋看起來很大,而且看得出來,那沙袋裏裝的不是什麽鋸末子,明顯是細沙!


    那中年男子著上身,隻穿了一條散打比賽時穿的那種白色短褲,他上身的肌肉塊雖然不是很膨脹的那種,但是很勻稱很結實!


    在他的連續腿法之下,他的沙袋被打得亂舞亂晃!——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此人腿功十分了得!


    無論是速度、硬度,還是爆發力都屬上乘!他雖然是獨臂,但身體協調性非常好!即使出高鞭腿,暴露出來的漏洞也很小,而且腿法快出快收,即使跟人對打,一般人很難捕捉到反擊的機會!


    我來了興趣,向那中年男子走了過去——


    離他五十米之遠,他已經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他收腿,雙手將亂晃的沙袋固定住,扭頭看我——


    我被他犀利的目光震懾住了,他的眼神很有一股殺氣——


    憑直覺,我認為這絕對是個高手!沒想到在這偏遠的郊區,還有如此身懷絕技的人!我心中禁不住興奮起來!——


    我朝那中年男子笑笑道:“抱歉!我無意中來到這裏!影響你練功了!”


    那中年男子沒有說話,目光依然犀利地直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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