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暫時可以不做,但舒筋活絡的重要和理療必須按時要吃!我揚言說如果老媽不接受治療,我就不回濱海了,一直呆在家裏,每天督促她去按時做治療!我還說等我和允允將來有了寶寶,還想著讓她帶呢!如果她腰椎病那麽嚴重,怎麽能擔當起照顧孫子孫女的艱巨任務呢!


    我知道老媽看在孫子孫女的份上,也會去接受腰椎病治療的。


    在我的“威逼利誘”下,老媽隻得妥協!


    匯合後,我們去了位於半山腰上的寺廟——


    我和允允長這麽大,從來沒去寺廟燒香拜過佛——


    顧彤跟我老媽去過,我老媽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每天在家裏還對著神龕燒三炷香呢!


    此時已過午時。


    我老媽說燒香拜佛下午去最好!上香以三支為宜。


    此表示戒、定、慧三無漏學;也表示供養佛、法、僧常住三寶。這是最圓滿且文明的燒香供養。上香不在多少,貴在心誠,所謂“燒三支文明香,敬—片真誠心”。一般在大雄寶殿前上三支香就行了。


    把香點燃後應插在香爐中間,第一支香插在中間,心中默念:供養佛,覺而不迷;第二支香插在右邊,心中默念:供養法,正而不邪;第三支香插在左邊,心中默念:供養僧,淨而不染。


    佛家認為,香於人的智慧、德性有特殊的關係,妙香與圓滿的智慧相通相契,修行有成的賢聖,甚至能夠散發出特殊的香氣。


    佛家認為香能溝通凡聖,為最殊勝的供品。


    佛陀住世時,弟子們就以香為供養。佛家認為“香為佛使”,“香為信心之使”,所以焚香上香幾乎是所有佛事中必有的內容。從日常的誦經打坐,到盛大的浴佛法會、水陸法會、佛像開光、傳戒、放生等等佛事活動,都少不了香。特別是法會活動,必以隆重的上香儀式作為序幕。


    所以,佛家把香看作是修道的助緣。


    在上山的路上,老媽給我和允允講了一些佛門規矩,然後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在通往寺廟的石階上頓住腳步,直接問允允有沒有來例假?——


    允允愣住了,而且大窘,滿臉通紅——


    顧彤插話,很肯定地笑看著老媽,替允允作了否定的回答!——


    老媽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然後在顧彤的攙扶下,沿著高高的石階,繼續向上攀去——


    允允發愣,是因為她不懂,我是明白老媽為什麽要那麽問允允。


    在生理期間,女信徒不能進入寺院禮拜,甚至不敢到佛前上香、誦經、打坐、念佛,其實這是低級鬼神的禁忌。因為鬼神怕見血汙,所以,容易見血發嗔。鬼神嗜血食,見血起貪,可是生理的經血,不是鮮血,因此而有被侮辱和作弄的反應;所以,生理期的女性,進入神鬼的宗祠、廟宇、殿堂,可能引起不良的後果。


    直到到了廟宇前,允允臉上的紅暈才完全消褪了。


    我看著她:“你要進去許願麽?”


    允允一笑說:“當然。”


    我道:“你要許什麽願?”


    允允笑說:“秘密。我隻告訴佛祖。”


    我道:“我心中有佛。你告訴我吧!嗬嗬——”


    允允看著我,正色說:“肅靜!別褻瀆佛祖!如果我的願望不靈了,你要負全責!”


    我摸了下鼻子道:“好好,我肅靜,我虔誠,我像我媽一樣誠信向佛!”


    她拉住我,微笑說:“銘銘,跟我一起進去拜佛!——”


    走進寺廟,迎麵走來倆位身穿青布長褂的僧人——


    我老媽趕緊站定,麵朝那倆僧人,雙手合十,微微低頭,或單手豎掌於胸前、頭略低。[ 都市文學.dushiwenxue ]


    倆僧人也立定,回禮——


    顧彤叮囑我和允允說,在寺廟裏不要提及殺戮之辭、婚配之事,以及提起食用腥葷之言,以免引起僧人反感。


    在大雄寶殿前老媽帶著我們燒了三炷香——


    燒完香,我們來到廟堂內——


    允允上前就要拜,顧彤趕緊拉住她了,低聲對她說:“我媽先拜了,我們再拜吧!——”


    我知道顧彤是想讓允允知道拜佛也是有講究的!不是說想怎麽拜就怎麽拜!——


    隻見老媽走到拜墊左側,麵佛站定——


    這才是正確位置,很多人拜佛總喜歡站在佛前中間的位置上,其實這是不對的。因為叢林(寺院)裏的規矩隻有住持和糾察才可以在中間的位置上禮拜。其他人應該隻能站在佛墊的左右兩邊才對。


    老媽兩手當胸合掌,然後問詢,問詢時背與腰的角度應在90度以上,兩手作彌陀印(左手掌與右手背相疊)或觀音印(左手背與右手掌相疊)——


    再抬頭時,兩食指相對呈一定角度,兩拇指並齊至於兩食指中間,兩食指向上置於眉心為宜,然後放下,合掌,並開始禮佛——


    禮佛時上身要慢慢靠向拜墊,兩腿漸漸向下彎曲,先將右手按住拜墊中間,待左手伸至前方後再將右手移至右前方,此時兩膝自然置於拜墊邊緣,頭部也自然置於兩手之間,既所謂五體投地也。


    五體投地後,兩手翻掌向上,並稍微伸出頭部1-2寸,表示蒙引之意——


    直立時應先將兩手翻掌向下,再移右手至拜墊中間,左手離開拜墊後當胸作半合狀,腿徐徐直立,然後右手離開拜墊與左手作合掌狀並站直身體。如是三拜後,再行問詢,算是跟佛菩薩告別再見之意,這樣整個拜佛儀軌才算圓滿。


    等我媽拜完,顧彤才拉著允允走到佛墊前,分立佛墊左右側,學我媽的樣子向佛問詢、禮佛、拜佛——


    別說,允允學東西真快!隻看我老媽做了一遍,就把這些細節繁複的程序全都記住了!


    最後是我,既來之則安之,大家都拜了,我也隻好拜一拜了!


    拜佛的時候,我的心還是誠實的,隻因為允允。我在心中向佛祖祈求,祈求佛祖保佑我和允允能朝夕相處,日夜相對,永不分離!


    拜完佛,我們走出了廟堂,沿著高高的石階往回走——


    老媽又對我們嘮叨個不停,話題依然是關於佛學的。


    老媽說拜佛不是目的,學佛才是目的,心中敬佛才是真正的拜佛,我們拜佛就是要學習佛的無限慈悲心,學佛身處煩惱而常具有的清靜心,學佛為救度眾生而寧下地獄,常住莊嚴的地獄大無畏犧牲精神。


    我們表麵上都點頭稱是,我心中想的卻是吳宇森的《英雄本色》,在《英雄本色》第一部最後劇情裏,小馬哥和豪哥在佛廟前的那段對白——


    豪哥道:“小馬,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麽?”


    小馬將子彈推上膛,看著豪哥道:“相信!我就是神!”


    豪哥愣看著小馬哥——


    小馬哥嘴裏的香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積累了一大截子未落的灰燼——


    “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人,就是神!”小馬哥看著豪哥,斬釘截鐵地道。


    ………


    這是一部熱血沸騰的男人的電影,我看過很多次,沒看一遍,依然熱血沸騰——


    老媽又說所以當我們置身佛前準備拜佛時,口中就要默念佛菩薩,腦裏觀想佛菩薩形象,此所謂身、口、意三業相應。這樣拜佛的功德才算圓滿,才能起到“禮拜一拜,罪滅沙河”之功效。


    我笑看著我老媽,單手豎掌於胸前、頭略低,虔誠地念道:“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我將允允扯到一邊,笑看著她道:“允允,你對佛祖說什麽了?”


    允允說:“不能告訴你!”


    我摸著鼻子道:“為什麽?”


    允允說:“告訴你就不靈了。”


    我笑笑道:“也是。”


    “那你對佛祖說什麽了?銘銘。”允允眨眨眼睛看著我說。


    我道:“為了更靈驗,我隻好緘口不言了。”


    允允說:“好吧。或許我們對佛祖說的是一樣的話呢!”


    我笑道:“這個是很有可能的!”


    下山來到街上,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伸手指著顧彤怒聲道:“彤彤!你給我過來!——”


    顧彤躲在老媽身後,怯怯看著我說:“怎麽了?哥——”


    “過來!哥有話問你!——”我盯著她,嚴肅道。


    我走過去,一把拉過顧彤,把她拉到一邊,沉聲道:“你怎麽知道你嫂子沒來例假?——”


    顧彤揚臉看著我擠擠眼睛說:“幹嗎告訴你?”


    我道:“信不信我打你?”


    顧彤揚臉,挑釁地看著我說:“你敢!我告訴媽!——”


    我道:“別以為媽會替你撐腰!——”


    顧彤狡黠一笑說:“這次媽肯定為我撐腰!我要告訴老媽昨晚半夜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我皺眉盯著她,心中一愣。


    顧彤哼聲說:“你自己清楚!自己做壞事了,還明知故問!——”


    我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允允半夜離開她臥室,跑到我臥室裏的事兒——


    我愣了一下,扯住顧彤,揚手作勢要打她:“小孩子瞎說什麽!看我不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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