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瓣熱熱的,軟軟的,又很飽滿,吻上去,就像吻在了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上,那是一種極致美妙的心理體驗——


    嘴唇大概是人體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了,最微細的感觸都能傳導到心靈最深處,我怎麽也不會想到,我竟然吻住了劉琳琳的香唇,這一切竟然自然而然地發生了,我感覺一種電流傳遍了我的周身——


    我的嘴唇一點一點舔舐著她的香唇,就像在品嚐人世間最可口的食物似的,我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甘甜,這種感覺,有異於我和葉梅的接吻,我說不出區別在哪裏,可我就是覺得不一樣——


    她的唇瓣有多麽柔軟,我說不出來,這種感覺有多麽美妙,我也說不出來。{ m }當我的舌頭衝破她唇齒的防禦,抵達她口中,與她的香舌相遇時,她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她柔軟的身子在我有力的臂彎裏,微微地顫抖著——


    嚶嚀之聲,來自於她的鼻腔,那種聲音在我聽來,也是最美妙的,就像小孩子熟睡時發出的囈語,不是很連貫,卻也未中斷——


    此刻的我,一定是十分貪婪的。就像一個貪婪成性的財迷,在麵對夢寐以求的東西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攫取,不顧一切的攫取——


    我們的嘴唇嚴絲合縫地吸附在一起,我們的舌頭在最隱秘的空間,深情地糾纏著——


    不知何時,我的雙手已經遊上來,緊緊捧住她的麵頰,我控製住她的腦袋,使她那張精美的麵孔始終仰著,我而有點居高臨下的攫取著她,攫取著她口中的小香舌,攫取著她芬芳的靈魂——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彼此舌頭之間的糾纏凝滯了一下,劉琳琳的身子有些扭捏地動了一下,糾纏轉為對抗,我收回了我的矛,退出她的口中,我們的唇瓣依然緊貼在一起,依戀著不肯離開——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已經到了身後——


    她的手輕輕推開了我,麵頰緋紅,因為方才情緒激動地熱烈糾纏,因為羞赧,因為憋了氣兒,但很美,嬌美得如同湖邊一朵豔麗的花兒——


    四目相對,我們都沒有回頭看那闖入的不合時宜的來者,彼此意猶未盡,目光深情地凝視著——


    她的唇瓣微微有些充血,我知道那我吻得太用力所致,她整個人像是被烈日灼燒後的荷花,有些淩亂,卻豔美得無法形容——


    想起她的淩亂,是我稍顯粗暴的攫取所致,我竟然突然笑了,內心充溢著幸福感,像一股熱流在胸中湧動著——


    她俯首,抬手輕輕地攏了一下耳鬢的發絲,橙紅的夕陽照在她緋紅的香腮上,她黑亮的秀發閃著爍爍的光亮——


    “你笑話我?——”她嗔我說,聲音很細。


    我道:“沒、沒呢——”


    “那你幹嗎笑?”她飛快地看我一眼,俯首說。


    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她又很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向魚鱗般閃爍的湖麵,輕聲說:“陪我走走好麽?——”


    我說:“好,陪你跑都行!嘿嘿——”


    我雙手撐住身下的木板,快速地站起身來,然後我做了一個邀舞的姿勢,向她伸出手去說:“劉小姐,我可以牽你的手麽?”


    她仰臉看我,眨了眨眼睛,輕笑說:“看在你這麽紳士的份上,我就答應你了。”


    我扶她起身,牽著她的手,踩著腳下的木板,向對麵的草地上走去——


    我身後也是一對情侶,正背對著我們偎依地坐在木馬頭上,他們就是方才不合時宜的侵入者——


    我恨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有氣,要不是他們突然闖入,驚擾了劉琳琳,指不定我們還要纏綿很久呢!她唇瓣的柔軟,她口中的芬香,久久不去,我依然還在回味著——


    我們都沒說話,牽手離開了木碼頭,走上了那片青草地,那草地就像一塊無邊無際的碧綠的地毯——


    遠處是一個賽馬場,有一些人在那裏騎馬,遠遠地傳來歡笑聲,偶爾還有馬匹的嘶鳴聲——


    我們在草地上慢慢走著,劉琳琳半勾著臉,看著碧綠的草地,以及草地上不知名的五顏六色的小花兒。我走在她身邊,含著笑意注視著她的香腮,以及她耳鬢細細的絨發——


    我故意輕咳一聲說:“上次在舞會上我聽別人叫你英文名,你英文名叫fannybrawne(芳妮-布勞恩)嗎?很文藝,跟johnkeats(約翰.濟慈)有關麽?——”


    劉琳琳轉臉飛快地看我一眼,呡唇一笑說:“你懂的。”


    我笑:“那麽說,你也喜歡浪漫主義詩人濟慈?喜歡他那些美麗的詩?你最喜歡哪首?——”


    “《brightstar》(《明亮的星》)。”她莞爾一笑說。


    我笑:“那你看過這首詩的同名電影嗎?”


    她微笑著點點頭。


    獲奧斯卡提名的英國電影《brightstar》,是講訴天才濟慈與芳妮的愛情故事,影片唯美、傷感而真實。年僅二十五歲的濟慈最終因癆病去世,他一生窮苦潦倒,一直未能如願跟芳妮步入婚姻的殿堂。濟慈死後,芳妮一生都未取下濟慈送給她的訂婚戒指——


    我放眼望著遠處起伏的山脈,歎聲道:“這部電影很讓人唏噓,愛情的真摯,詩人的早逝,一切一切——”


    劉琳琳點點頭說:“生命的質量與長度並無關係,愛情的美麗與結局也不一定相關。芳妮是幸運的,她因為濟慈的詩而流芳百世,濟慈雖然英年早逝,但無疑他們也是幸運的,他們被彼此的溫暖著,長達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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