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現在該有多恨我啊!


    對於一家公司的新人,我知道今天的事對我以後的工作和發展很不利!可是,我不能扔下鄭穎不管,好歹我也是她認的哥啊!即使我和鄭穎隻是普通同事,麵對這種情況,我想容下,可我的正義感能容得下嗎?


    如果哪個女職員自願跟梁濱海玩曖昧,那就不關我鳥事!男人可以征服世界,也可以征服女人,但是,我最恨男人利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強迫征服女人!


    我最鐵的哥們郝建以前總說我,要是我活在古代,沒準兒一定是個俠士!若在街上遇到惡霸強搶民女,一定會大喝一聲:“住手!光天化日之日,竟敢作出這等不仁不義之事!拿你狗命來!”


    ………


    走出公司,一進入電梯,鄭穎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恐懼和委屈,一下子撲倒在我懷裏,“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看得心裏難受,伸手抱了她,安慰她說:“別哭了!穎兒!為什麽不早告訴哥梁濱海在欺負你呢?如果你早告訴哥,哥一定會反對你做他秘書,也不會讓他有對你下手的機會!”


    “哥!我、我好害怕呀!——”鄭穎緊緊抱住我,將臉蛋拱進我懷裏,淚水滿麵——


    我用力摟了摟她,安慰她說:“別怕!有哥在呢!隻要哥在這公司一天,梁濱海就休想得逞!今天先饒了這混蛋,下次他膽敢再欺負你,哥就用拳頭告訴他——誘騙未成年少女,罪不可赦!”


    鄭穎“撲哧”笑了一下,雙臂更用力摟抱著我——


    我笑著寬慰她道:“快別哭了!別怕!哥會保護你的!你看臉都哭花了,還把哥的衣服都打濕了!”


    我輕輕推開她一點,伸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花,笑著告訴她道:“以後你要勇敢點!別那麽膽小!壞人就喜歡找膽小的人!你膽子要大點,對於無理要求,要敢於大聲說不!對於伸過來的鹹豬手,要敢於大喝一聲‘住手’!——聽見了嗎?——”


    我想起以前跟郝建一起鑒賞的那些日本愛情動作片,有一個類別叫“巴士癡漢”,就是一些齷齪老男人喜歡在巴士上猥 褻小女生,在摩肩接踵的巴士上,那些被猥褻的小女生竟然都不敢做聲,齷齪男人摩擦她也好,猛掐她也好,她們都默默隱忍!女孩子天性膽小怯懦,又礙於麵子,這就給了那些猥瑣男流氓犯許多可趁之機!——


    當然了,也有女中豪傑,前不久電視新聞報道過,在某地一輛行駛的巴士上,一齷齪男在一年輕女子身後猥褻,擦槍就擦槍吧,還竟然走火了!那女子果然是女中豪傑,有勇有謀,那猥瑣男一走火,她立即扯著嗓門大喊抓流氓!


    喊早了,她找不到證據,喊晚了,猥瑣男提著褲子走人了,趁他走火陶醉之際連聲大喊,是最佳時機!猥瑣男想抵賴都抵賴不了!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通過精子輕鬆就可以提取人的dna,在科學麵前他必須低頭!必須的!隻是可惜了那年輕女子的漂亮裙子了,她估計得去超市買巴氏消毒液了!


    ………


    走出旭光大廈,鄭穎還拉住我的胳膊沒鬆開,身子半偎著我,我知道她受了驚嚇,也沒抵觸,任她抱著!


    我轉臉看著她說:“哥今天請你吃香鍋吧!美食可以衝走負麵情緒呢!”


    鄭穎也揚臉看著我,輕輕搖了搖頭。


    “哥!我沒胃口!”她說,“你能陪我一會再回家麽?”


    她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極度刺激後的那種虛弱,也各位的安靜,就像暴風雨過後的那種安靜。


    我點了點頭,呡唇笑了一下,心生憐愛——


    “行!陪你多久都行,”我說,“那我們去優可樂喝點東西,再說說話兒!”


    於是我們去了“優可樂”,我幫鄭穎點了冰淇林,我想當人苦惱的時候,甜的美食一定能緩解她的情緒。


    我一邊喝著拿鐵,一邊給她講我小時候是如何調皮搗蛋,還有小時候我和小妹顧彤之間的趣事,都是些童年趣事,似乎已經很遙遠了。


    我隻是想轉移鄭穎的注意力,希望那些遙遠的童年趣事,能把她暫時帶出當下的驚恐情境。


    這招果然蠻奏效的,我好幾次都引得她忍不住哧哧哧地笑,她說我小時候太調皮了。還說有機會一定要見下我那個可愛的小妹。


    “你妹妹是不是特可愛?”鄭穎看著我問。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


    “當然,”我說,嘴角揚了起來,“她特別乖,像你一樣,從小到大她都很少惹我和我媽生氣。”


    鄭穎看住我,癡癡地說:“做你妹妹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兒。”


    “那可不見得,”我扮了個搞怪的表情,笑說:“有時候我會發脾氣,小時候我把顧彤嚇哭了好幾次呢!”


    “那你也是為了妹妹好呀!”鄭穎呡唇一笑說。


    我嗬嗬一笑,見鄭穎的情緒有所好轉,心裏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鄭穎跟我一樣,獨自在濱海市這座城市過活,也很不容易。我決定送她回家,因為我還是不怎麽放心。不過,我隻把她送到樓下,沒有上樓,看著她走進樓道,看著她房間的燈光亮了起來,我才離去!


    第八章


    第二天早上我一進辦公室,吳進就嬉笑著走上來,他說你犯什麽事兒了?經理一早來就到處找你,他讓你來了馬上去他辦公室。


    我稍稍愣了一下,事實上我早有預感,預感梁濱海會找我談話,自然是為了昨天鄭穎的事兒。我猜他很可能還不放心我,怕我說出去?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因為別的事情找我!


    我開了電腦,然後直奔經理辦公室。我敲開門走進去時,梁濱海依然坐在辦公桌後麵那張黑色高背轉椅裏,手裏捏著軟中華,陰暗的目光盯著房間的某處出神兒——


    見我進來,他有些神經質地抬起那顆禿頂的圓腦袋,看著我笑了笑,噴出一口煙霧道:“小徐啊!來!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今天他竟然笑得很親切,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我也笑笑道:“經理!找我有事啊?——”說著我不客氣地在辦公桌對麵的會客椅上坐下來。


    梁濱海用力吸了一口香煙,表情繃了一下,沉聲道:“小徐啊!聽說你那天跟張一琪在辦公室大吵了一架?”


    我看著梁濱海,心中一愣,他怎麽知道的?當時我和張一琪吵架時,吳進還特意把辦公室的門帶上了,就是怕經理辦公室那邊聽見!而且當時我和張一琪雖然是吵架,雖然都摞了狠話,但並沒有呼天搶地啊!


    按理說,即使梁濱海當時正在他辦公室裏,他也未必能聽見些什麽動靜!


    難道誰打小報告了?會是誰?


    我想很可能就是張一琪本人!惡人先告狀嘛!理虧的一方最容易告狀了,因為心虛嘛!心虛就想先入為主嘛!張一琪原本就是梁濱海的心腹,再加上先入為主的優勢,不利的罪名最終很可能由我來背負!


    我摸了一下鼻子,訕訕一笑道:“經理!那件事兒,我的確有做錯的地方,我不該跟孫組長在辦公室裏吵架。我知道那天的行為是對領導的不敬,也影響了其他同事的工作狀態。總之,有理無理先不說,我不應該頂撞領導,我保證以後有什麽意見,會及時找領導溝通——”


    我略微一頓,瞄了一眼梁濱海的臉色,但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麽表情,我接著補充說:“那事兒我有不對的地方,我解決問題的方式錯了,經理,我願意接受相應的處罰!”


    我之所以這麽說,我之所以承認自己錯了,是因為我不想再往自己身上多加一條罪名——知錯不改!既然張一琪已經惡人先告狀了,我深知錯失了辯解的時機,已無力扳倒他在在梁濱海麵前強加於我的莫須有罪名,那我又何必再給領導造成一種“知錯不改”的印象呢!況且,我並沒有說全是我的錯,我隻是間接地表達了我的方式不對!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聽我這樣說,梁濱海反而嗬嗬嗬地笑了一陣,小眼睛散射出狡黠的光亮。


    “小徐啊!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看著我,十分寬容地說,“年輕氣盛嘛!想我在你們這個歲數時,那也是意氣風發的熱血青年呐!這事就這樣過去吧!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一犯錯就要給予懲罰,那還讓不讓年輕人發展了?——這事就這麽過去吧!”


    梁濱海說這話時,眼睛眯縫著,目光一直瞄著我,一手捏煙,一手在辦公桌沿上無聲地悄彈著——


    我明白了!我明白他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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