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居夫人還在敘說著:“後來皇後娘娘惹了眾怒,天下亂了,司馬穎與兄弟起兵反抗,老軍頭跟去了戰場,就再也沒有回來。再後來司馬穎他們打贏了,他的兄弟做了攝政王爺,他做了皇太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富貴無比。但是你爹仍舊是個端盆的小廝,而我是個二十歲貌美如花的年輕寡婦。我很渴望姐弟相聚,很想帶著弟弟過著平凡人的生活,於是我姿弄首勾引司馬穎,結果成功了,他還記得我,把我領去了府中,說隻要我能讓他開心,他便會放了我們姐弟,從那以後我極盡迎逢之事,終於讓司馬穎鬆了口,他決定給我們姐弟平民身份,外出獨居,可是你爹這時候喜歡上了管家的女兒,死活不願意走,絲毫不理解我這個做姐姐的苦心。


    第二年,司馬穎被廢了皇太弟之位,遣送回藩,我們姐弟跟隨,司馬穎苦悶無法發泄,整日以折磨日侍女為樂,而其中對我尤為殘忍,我幾次要逃走,都被你爹糾纏住,他怕被我連累。


    那一年的十月,司馬穎一家被殺了,鮮血染的到處都是,我腦袋好使,早就留了一個心眼,準備帶著你爹從狗中鑽出去逃生,可你爹仿佛了魔怔一樣,看著管家女兒的屍體嚎啕大哭,這一哭引來了兵卒,於是,我們死了,死在大刀之下!


    我為了父親的血脈,苦苦支撐了十一年,我為了弟弟受了無數的委屈,然而我得到了什麽?數不盡的苦難、折磨與弟弟的不理解!


    我不怪你爹,真的不怪他!就算他當時已經十九歲。我們是一起死的,我抱著他,就像父親被殺那個早上,我抱著嚇得大哭的他!


    司馬穎是親王,又是被人矯詔殺害,大兵們為了顧及臉麵,把他的家人包括我們埋了起來,巧了!我們被埋在了極之眼中,身體不腐,靈魂不滅,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兩千年。


    那一年有個中年人把我們扒了出來,替我們推拿血脈,鏈接傷口,喚醒意識,於是我們重生了,那人叫做陳伯晏,他不是親王也不是大官,但是他的能量比司馬穎還要可怕十倍,因為他會法術!


    因為見我貌美,所以他讓我暖床,他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但是他的心非常毒辣,如果我們違背了他的意思,他可以讓我痛不欲生,持續十天半個月之久,那種痛苦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


    我們跟了他十來年,中途又有六個和我們一樣的人加入,這些人中有的是曆史上的名人,有的隻是無名之輩。有一次陳伯晏夫妻帶著我們去獵殺一個很可怕的女人,想以此來做一些什麽事,最終成功了,但也算是失敗了,因為那女人背後的人已經不在了,似乎是死了,對陳伯晏的目的完全不起作用,於是他將那女人埋在了他自己的神藏宮,用來惡心追殺他的人,或者還有別的目的,總之陳伯晏是個心思非常複雜的人。


    那個女人叫濕皮婆,是佛語上一種十分可怕的東西。


    也恰恰因為這個濕皮婆,他的妻子受傷之下被神仙殺了,而他埋葬了濕皮婆後,也想通了一些事,準備拋開我們,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臨走前他給我們下了詛咒,並且告訴我們,將來要把生命祭獻出來,幫助他侄孫練功,又怕不穩妥,將我們姐弟的生命連在一起,其餘兩位道行最高的人生命連在一起,剩下四人連在一起,這樣隻要其中有一個人背叛,那麽生命連在一起另外一人或幾人都會死,這是個好算盤,我們八人重生之後還是第一次享受這麽安寧的生活,當然誰都不想死,隻能順從他的命令。


    可是,你爹不,他心裏還念叨著那位管家的女兒,哪怕千年時光過去,仍舊無法磨滅他心中的念頭,於是和那位管家女兒長的很像的你娘,便遭了毒手,從16歲時開始一直做他的玩偶,當然你娘並不知道,後來就有了你。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他一直糟蹋自己的生命,企圖複活那個管家的女兒,完全不顧及……這生命是兩個人的,完全不理會苦命的姐姐。快兩千年了,我終於自由了,我終於可以為所欲為做我自己了,我瘋狂的玩弄男人,瘋狂的揮霍他們的財富,這樣哪怕最終逃不過陳伯晏的詛咒,但能活一天便是一天,我無比的享受著,所以我不能再為弟弟活著,我無法忍受他的愚蠢行為,就算不殺了他,也要廢了他。


    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那塊詛咒妖石和妖劍!他其實被朱青騙了,朱青說那塊石頭可以起死回生,是陳伯晏放進去的,他便費盡心思的和神藏宮護衛靈鬼鬥,和濕皮婆二代鬥,結果差點把我連累死,我也是不明緣由,想把石頭奪走!甚至想殺了他!可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那塊石頭是地藏王大弟子元呈一的三百護法亡靈侍衛的藏身器,死之極致便是生,那石頭上自然是生機勃勃的!


    朱青……你的男人,有多可怕,你現在明白了嗎?他玩弄你,糊弄你爹,戲耍郝老太太,將天官教的未來教主陳拐子當成傀儡,成就他,利用他。”


    說到這裏,寡居夫人頓了頓。


    巧麗趁機冷冷道:“說了這麽多,uu看書.ukanshu 你就是想告訴我,我爹的愚蠢和我男人的可怕嗎?”


    寡居夫人搖搖頭,看著窗外嗬嗬一笑道:“畢竟是親姐弟,爭奪妖石的那會兒,我沒想過殺他,充其量隻是說說狠話氣他,那點兒小傷根本要不了他的命,其實是他自知複活不了管家的女兒,活著沒有任何意義,又不願做人家的爐子,所以自殺而亡的,還算他有良心,沒有連累我,掐斷了生命並給我續命,這就像不想看著心愛的弟子痛苦,也不想做爐子的姬千瀧,自尋了斷,臨死前還演了一出戲,我說的對嗎?”


    說出這句話,寡居夫人完全無視了巧麗,而是看向窗外。


    外麵的傅辛海等人早就停止喧嘩,此時隻聽一道聲音淡淡說道:“老姐姐說的沒錯!我和姬千瀧早知道張天鷹的愚蠢,不過是陪他們演出戲,看看天官妖寺和尚們的風采,和見一見未來燒爐子的陳承宗。唯一令我想不到的是,千瀧把徒弟嫁給了陳承宗,祈求他看在老婆孩子的份上,能厚待我們,並且本身早已經心存死誌!但她並不是害怕做爐子,而是實在活夠了,畢竟上一世她是個死丈夫死兒子的可憐老婦人。”


    另一道聲音說道:“張大年和姬千瀧都是聰明人,不像我們,舍不得榮華富貴與自由之身!”


    又有一道聲音道:“那兩位也許更不想死!他比我們離陳承宗更近,所以我現在反而有些期待,以後會發生什麽。”


    寡居夫人笑的無比開心,道:“不進來?難不成是準備讓你們家的聖王聖女來殺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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