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集是一處寨子,因為靠近唯一連通外界的大河,也是方圓三十裏十多個寨子的集市,今天寨子裏人潮擁擠,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的生苗們紛踏而至,但是今天並不是趕集市,而是一年一度的“天浴節”的最後一天。


    寨子西麵的茶田山上,族老、阿公、阿婆們作為權威的看客,坐著凳子滿臉笑容,一道近百米長的大紅巾連接在兩棵大樹上,一麵是穿紅戴綠的姑娘,一麵是紅布裹頭短打扮的小夥子,雙方對唱挑釁,場麵熱鬧的一塌糊塗。


    何苗帶著我過來後,商量好具體的細節,就鑽到了姑娘們的那一麵,我看著上千號人的場麵,腦子有點懵。


    這時薑康三個大學生一臉猥瑣的跑過來,哈哈直樂,道:“哥們這是來幹啥呢?”


    我咳嗽一聲,看著蔚藍的天空,傲然道:“過來看看熱鬧。”


    張傑奸笑道:“得了吧,你太悶騷了,嘿嘿……”


    韓峰也道:“一起參加就明說,還看看熱鬧。”


    薑康道:“我還以為你比較高尚呢。”


    我道:“咱們研究這問題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薑康道:“要啥臉啊,你看看人家多奔放!”


    姑娘和小夥子們正對唱戲耍,挑釁扮相,毫不掩飾自己熾熱的目光。


    看著龐大、熱鬧的場麵,卻做著那種荒唐的事,我隻想說五個字:握草!太過癮了。


    我道:“對了,你們說,這些女人中三四十歲的也有,他們的老公是什麽樣一種心裏?”


    張傑怪笑道:“能有什麽心裏,習俗嘛,何況大家一起做老王,誰都不輸誰,今年不過癮,明年再補回來。”


    我點點頭:“說的有點道理。”


    薑康這時搓著鼻子道:“哥們,我勸你最好不要參加。”


    我奇怪道:“為什麽?”


    張傑道:“你看看那些熾熱的眼神,都看著你呢!”


    附近起碼有近百雙眼睛盯了過來,而且……都是男人。


    我不由的打了個冷顫,怒道:“他馬拉個幣的,我是要玩姑娘的,哪個不長眼的雌雄不分,別怪我大耳瓜子抽他。”


    話音剛落,十多個健壯的小夥子跑了過來,指著對麵激動道:“姑娘,你到對麵去嗎?”


    “噗嗤……”


    薑康三人笑的蹲了下去。


    靠!我握緊就想揍他們丫的,這時一個老頭子用力的敲響三下鑼鼓,對麵姑娘們拋著媚眼向前跑去,何苗著急的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看到我時眼睛一亮,用口型說道:等你哦。


    姑娘們漸漸跑遠了,等越過山崗連最後一個姑娘也消失在視線裏,鑼鼓又響三下,紅布巾被人砍斷了。


    這邊的小夥子們如惡虎下山,凶猛的撲去。


    薑康三人眼神中泛著綠油油的光芒,大喊一聲:兄弟保重!我們走也!說著飛一般的竄了出去。


    “保重你妹夫!”我罵了一句,活動一下筋骨對身旁跟著的小土狗道:“章魚,盡管你身體中是人的魂魄,但是這種活動你沒份,還是乖乖的等著吧。”


    小土狗微眯雙眼,小聲道:“我知道,你自己保重吧!”


    我看著身旁虎視眈眈的二三十個小夥子,真尼瑪無語鬱悶,想了想撒丫子就跑。


    滿山遍野的都是人啊,跟打仗一樣,有些人太過激動摔趴下半天起不來,引起一片哄笑,也有些身體素質太差,跑的一半捂著肚子直喘粗氣,旁邊的人就會笑他:回家吧,你不行的。那些人倔強道:我行的,我一定行的,今年一定要抓到桑嘎的老婆。


    我邊跑邊一頭黑線,真尼瑪狂暴拽炸天的活動。


    身後一群漢子萬分糾結的跟著,我這個惡心勁就甭提了,隻好使了手段,把他們雙腳全部捆起來,一時間人仰馬翻,怪叫連連。


    等翻過上崗,前麵的樹叢、花草間已經有些野鴛鴦大被同眠起來,然後越往裏越多,這場麵十分辣眼睛。


    我向著何苗跑的大致方向追去,中途看見了薑康,這貨摟著個姑娘,滿臉沮喪道:“再來一次行嗎?”


    那姑娘哈哈大笑,嘰裏咕嚕說了一串方言。


    “說的聽不懂,那就是代表同意了。”薑康惡狠狠道,然後看見了我,那個尷尬勁就甭提了。


    “加油!”我點點頭,義正言辭的安慰了一句,薑康眼睛刷的一下紅了,罵罵咧咧道:“一路旅途,身體虛。”


    ……


    越往前人越少,可是遍觀四周,仍舊沒看見有什麽綠綢,這時旁邊忽然竄出一個姑娘,紅著臉撇著蹩腳的普通話道:“我認識你,我們……可以嗎?”


    這女孩子不過十五六歲,還沒張開,顯的十分生澀,我不由的搖搖頭,真是罪過啊,伸手一點,把她點暈過去,然後抱起來塞進一叢密集的雜草中,從外麵很難發現,等醒了,活動也差不多結束了,回家去吧。


    這時旁邊又竄出三個姑娘,說著難懂的本地方言,雖然聽不明白,但意思很明了。


    我苦笑一聲,踩著草叢身形一閃就到了五十米開外,驚的三個姑娘目瞪口呆。


    就在這時斜對角一塊綠綢布若隱若現,我胸口一跳,找到了。


    到了跟前,斟酌一下措辭,輕輕扒開草叢,剛要說話,就驚呆了,裏麵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媽,一身大紅的喜袍,跟新娘子一樣,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大黃牙。uu看書 ww.kansu


    我咕咚咽了口唾沫,道:“那什麽……認錯人了,拜拜!”


    大媽眼睛一亮,似乎聽出了我是男人,非常凶猛的撲來,一把抱住我的雙腿,嘰裏咕嚕說了一串話。


    “哎不是,大媽,我是路過的,真的!”


    大媽:#@!。


    “造孽啊!”一手刀下去,老太太悠悠的昏了。


    我嚇出一身汗,點上一根香煙,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心裏鬱悶的不行,這個何苗跑這麽遠幹嘛,就算是表演誰能看見?


    野鴛鴦越來越少了,不過撕心裂肺的怪叫仍舊密密麻麻的傳來。


    前麵是一片桃林子,林子下是清一色的茅草,看著挺荒涼,我看了幾眼,懷疑是不是走岔了道,正要往別處看看,就見綠綢一閃,掛在了草叢上,然後何苗那張紅到耳根的俏臉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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