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單向甬道,四壁泥土斑駁無規則,一道道鏟印非常明顯隨意,應該是人工開鑿的無疑。


    我小心提防著往前走,等過了上麵洞口照射的範圍,四周就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了,隻好點著打火機,慢慢向前摸索。


    走了十分鍾,前麵豁然開朗,出現一片空曠的地下空間,地麵上幾十個人或坐或站,紋絲不動。


    要不是經曆上麵的蠟像房間,突兀的看見這麽多的蠟像,我也會嚇一跳。


    沒錯!這些人也是蠟像,隻是不知道裏麵是不是也有死人,又是誰做成的,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砰的一下鐵片關合聲,接著是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施曉鄭幾人相互攙扶著跟了下來,一個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都燒焦了,不仔細看,很難分清誰是誰。


    幾人到了跟前,哀怨的看過來,李瀟瀟和方翠兩個女孩子還攏了攏被燒開口子的衣服,遮住皮膚,搞得挺傳統保守。


    我有點想笑,忍住了,道:“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方翠不顧施曉鄭的拉扯,氣哼哼道:“陳掌教這麽大本事,為什麽對那女人無動於衷?”


    我道:“我不想動,這理由怎麽樣?”


    方翠愕然,又咬牙道:“好吧,可是你既然知道這下麵別有洞天,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成心想看我們出醜嗎?”


    這話說的有點胡攪蠻纏了,我懶得解釋,轉身向前走去,當務之急是找找看,有沒有出口,不然原路返回,還是白搭。


    施曉鄭幾人顯然也做的同樣打算,亦步亦趨的跟著,四處亂瞅。


    我本以為要廢一番功夫,沒想到很容易就找到了出口,穿過蠟像群,前麵有個通道,地麵用蠟油寫著兩個大字:出口!


    涼嗖嗖的活風正是從那裏麵吹出來的。


    一群人不由麵麵相覷,見慣了上麵山莊中人的神經病行為,突然看到這一幕都有點遲疑,如果沒有這兩個字還好,說不準都衝了出去,可是這樣一來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誰知道裏麵有沒有坑人的玩意?


    方翠問道:“陳掌教,要不您先走?”


    靠!這主意打的不賴,我翻了個白眼道:“你怎麽不先走?”


    方翠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他的“施師兄”。


    施曉鄭咬咬牙,給幾人使了個眼色,五個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我點上一根煙,默默的等著,心說有人趟雷,這感覺還不賴。


    這時隨意瞥了眼來路,胸口不由一跳,因為剛剛眼角餘光似乎發現某個蠟像動了一下。


    蠟像會動?


    我眯著眼睛仔細掃去,看了一圈,裏麵沒有熟人的蠟像,也沒有異常。


    難不成是眼花了?


    剛要轉身看看施曉鄭幾人怎麽樣了,眼角餘光又捕捉到有蠟像在動,這次我分辨的清楚,是右麵的一群蠟像中的一個。


    這顯然是蠟像中有個魚目混珠的家夥,不知他有什麽目的。


    我想了想,實在沒必要把他揪出來,轉身就要往通道裏跑,誰知一回頭就懵了,我靠!通道哪去了?


    眼前是一堵厚實的牆壁,連條縫隙都沒有。


    這太不科學了!我在牆壁上摸了一會,硌的手疼,毫無線索,不由大喊:“施曉鄭!方翠!”


    回音繚繞,嗡嗡作響,有點嚇人。


    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答。


    不會是鬧鬼了吧?


    我捏著“散陰掌印”感觸一番,沒有絲毫陰氣。


    難道是機關消息?


    這位“魚目混珠”的家夥在玩我?


    我回頭看向蠟像群,這一看就發現裏麵空出一個位置,也就是說少了一個蠟像。


    就在這時打火機忽然滅掉了,我嚇了一跳,趕緊摩擦火石,連續打了十多下也沒打著,估計是沒油了。


    我貼著牆壁,靜靜的站了一會,看著黑暗,問道:“是誰?”


    呼呼呼——


    忽然間光明大盛,兩壁多出了六七道火把,在火光的照明下,隻見不遠處蠟像群中有個佝僂的身影,圍著蠟像打量,似乎在研究還沒完成的地方需不需要加點蠟。


    這人約摸五十來歲的年紀,個頭很高,不知道什麽原因,腰卻駝成了那樣。


    “你是誰?”我再次問道。


    這人幽幽的歎了口氣,抬頭看來,臉上帶著常年不見天光的不自然的白色,雙眸深邃的嚇人。


    他道:“我叫馬玉。”


    我指著身後道:“你好,請問是不是你把這通道給弄沒得的?”


    馬玉回答的很幹脆:“沒錯!”


    我皺眉道:“為什麽?”


    馬玉道:“想和你聊聊天。”


    我笑道:“咱們素不相識,年齡也有差距,好像沒有什麽共同話題吧?”


    “有的。”他似乎累了,坐在了旁邊的一個小馬紮上,道:“比如,我看的出,你的大限快要來了,最多不超過半年。”


    大限也就是要死了的意思,沒想到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我想了想道:“以前也有幾個人說過,我自己也感覺的出來,但是我現在不太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預示了。”


    馬玉目光灼灼的看來,道:“為什麽不相信?”


    我道:“因為一個人要死其實很容易,比如一杯毒酒,一場意外,甚至上麵山莊的這家人幾次都差點把我弄死。”


    “你錯了。”馬玉道:“我所說的大限不是這個意思,你也說了意外二字,凡是意外都不算大限將至,何況你也不是能意外死亡的人,我是說你身上已經死氣繚繞,到達一定程度,注定難逃一死。”


    我心裏一動,問道:“難道你有辦法讓我逃過一劫?”


    馬玉搖搖頭:“沒有。uu看書 .uuanshu.om ”


    我一下子泄了氣,把我單獨留下來,就是要告訴我什麽時候死,是不是有點無聊了?


    馬玉這時又道:“不過我可以幫你一個忙,也許可以改變氣運,我是說也許。”


    我疑惑道:“你到底是誰?”


    “你已經問了三次了。”馬玉道:“我是馬玉。”


    我道:“我的意思是,你到底什麽身份?為什麽要幫我?”


    馬玉笑了笑,眼神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道:“我是陳之昌的屬下,幫你是看你順眼,也是可憐你。”


    我抬腳走到他的身旁,蹲下去,看著他道:“你是陳之昌的屬下?”


    馬玉笑道:“沒錯!我是你叔叔的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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