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廟中,苦智、竹晴三人環坐昏迷的苦靜身旁,相談正歡,這時竹威首先反應過來,側耳道:“誰?”


    外麵的倆人已經到了門前,黑紗衣女人尖利的笑道:“趕路的人。”


    竹威三人頓時站起來,如臨大敵,護衛在苦靜前麵,雙手不自禁的擺起了打鬥起手式。


    那黑紗女人帶著黑鬥篷的男人走進了廟中,自顧自的揭開了頭臉上的麵紗,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蛋,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風韻猶存,她抖動著紗巾上的雨水,瞥了三人一眼,輕笑道:“這麽緊張幹什麽?”


    竹晴頓時怒目相對,張口就要罵人,竹威攔了她一下,上前一步抱拳道:“原來是靈鬼道的護法長老陰七娘陰前輩,失敬了!”


    那陰七娘似笑未笑的看了他一眼,並未回話,而是盤膝坐到了火堆旁,似乎為了取暖,黑鬥篷的男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緊緊瞪著竹威等人。


    竹威也不覺得尷尬,訕然一笑道:“雨下的這麽大,陰七娘前輩連夜趕路,想必是有事了?”


    陰七娘理了理頭發,盯著火把道:“我就不愛和你們這些自詡正道的人說話,明明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還非要耍心眼問個明白,討人厭的小家夥。”


    竹晴忍不住了,插話道:“陰七娘前輩武功高深,我們自認不是對手,但你何必這麽戲弄人呢?要殺要剮利索點。”


    “呦!還嫌死的晚了?”陰七娘甩了甩袖子,慢聲細語道:“掌嘴!”


    她身後的黑鬥篷男子立即閃身到了竹晴麵前,揮掌便扇,竹威反應極快,握拳迎擊。


    砰!


    清脆的撞擊聲過後,竹威身體踉蹌著連退三步,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而那黑鬥篷男子也是連退四五步悶哼一聲。


    陰七娘拍著手笑道:“很好!不錯,武功已經登堂入室了呢。”


    竹晴和苦智趕緊扶著竹威,竹威擺擺手表示無礙,笑道:“晚輩武功稀疏平常,實在當不起前輩誇獎。”


    陰七娘道:“你的武功可不算稀疏,連我們家的賽雪也隻是和你打個平手。”


    竹威道:“幽賽雪小姐是受傷在前,晚輩勝之不武!”


    “呦呦呦……”


    陰七娘嘖嘴道:“瞧這小夥子,說起話來不卑不亢,謙恭有度,連七娘我都喜歡上你了呢,要不要考慮跟我走,疊個被子暖個床?”


    竹威愣了一下,竹晴則氣的小臉通紅,道:“臭女人,恬不知恥!”


    陰七娘臉色陰沉下來,輕輕抬起了手,竹威一見立即道:“前輩且慢。”


    陰七娘愣了愣,又換了一副笑臉,道:“小冤家,你想說什麽?”


    竹威低頭想了想,咬牙道:“如果……如果我真跟前輩走,前輩能放過我的這幾位師兄弟嗎?”


    “好一個同門情深啊。”陰七娘鼓掌笑了,“可以考慮哦。”


    竹晴和苦智臉色大變,對著竹威怒目相視道:“竹威師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怎麽能這麽做?師門的規矩你難道都忘了?”


    竹威苦笑道:“算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安全了,我就算死了也值得!”


    竹晴和苦智還要再勸,竹威斬釘截鐵的打斷道:“我已經打定主意了,不要多說。”


    陰七娘笑的很開心,道:“小冤家,我就喜歡你這講義氣、能屈能伸的性格,可是……放過他們不是不可以,前提是要廢了武功哦,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竹威臉色大變,破口大罵:“你這賤人!廢了武功和死有什麽區別?”


    陰七娘臉色也陰沉下來,喝道:“找死!”


    說著她伸出右手,手上血肉迅速枯萎,直到最後隻剩下慘綠的骨頭,接著猛的一抓,一道看著很嚇人的綠色掌印虛影便直奔竹威三人。


    竹威三人立即退到地下的苦靜身旁,掏出武器阻擋,正在這時異變突生,房梁上忽然探下一隻古怪的二胡,胡座一擋,綠色手抓便煙消雲散了。


    陰七娘吃了一驚,猛的站起來道:“誰?”


    竹威三人也是抱著地上的苦靜躲到一旁,抬頭看向房梁。


    “我。”


    隻見房梁下蹦下一個老頭和一個衣衫暴露的嫵媚女孩子。


    那老頭白發蒼蒼,佝僂著腰,拄著二胡,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的發青的大板牙,剛一跳下就無視眾人的招招手,身後的女人立即上前,抱住他的脖子,接著兩人眾目睽睽之下來了一個法式濕吻,而且還吧唧作響,口水四濺,令人看了惡心犯嘔。


    竹威三人不忍直視的撇過頭去,而陰七娘則毫無妨礙的冷笑幾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天命教的護法長老,合歡老人鶴必翁,今天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老頭子推開女人,嘎嘎一笑:“西北風,挺冷的。”


    陰七娘笑道:“風那麽大怎麽沒把你這老骨頭吹死呢?”


    老頭子鶴必翁唉聲歎氣道:“女人還沒玩夠,uu看書ww.uukansh 哪能被吹死呢?何況老子龍精虎猛,正直壯年咧,七娘要不要試一試?”


    說著風騷的幹笑起來。


    陰七娘拉下臉來退後一步道:“廢話少說,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我先來的。”


    鶴必翁搖搖頭道:“殺人,哪裏還能有先來後到之說?”


    陰七娘道:“我家斬雨和賽雪吃虧不小,這個氣我今天得給他們出咯,誰幹擾我,我殺誰!”


    “那不好意思。”鶴必翁笑道:“我家龍華和玄清兩個龜孫,剛剛還和我哭鼻子,說被人欺負咯,我今天非得殺了這幾個小畜生,誰攔我,我殺誰!”


    竹威三人仿佛待宰的羔羊,走也不行,留也不是,滿臉悲愴之色,竹晴忍不住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你們本事這麽高,為什麽不去找我們家的長輩?”


    苦智也是念了聲佛號道:“家中長輩若是來了,斷然不會讓人這麽欺負了。”


    陰七娘和鶴必翁對峙住了,完全沒把三人放在眼裏。


    小廟中一時間落針可聞。


    我已經抽了三根煙,腿都頓麻了,這會兒全程觀看,無論是那陰七娘還是鶴必翁怎麽來的都一清二楚,跟看電視劇一樣,總結下來就一句話:一群神經病,跟拍武俠劇似的,腦子不好吧?什麽玩意兒都是?


    我伸了個懶腰,手指樹枝“蕩秋千”一樣,無聲無息的落到了小廟前的路麵上,然後徑直走進廟裏。


    趁著眾人沒注意,一屁股坐在火堆旁,脫了鞋子,把濕噠噠的襪子放在火堆上烘烤,一時間臭味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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