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三隻厲鬼,竟然還有名字,不過此時他們已經變成了羊,還被純一道長牽著,自然不能說話,屋頂的三隻厲鬼見狀,又喊了幾聲,始終不見回答,便罵罵咧咧的竄進了屋子。


    李文心中焦急,怎麽抓了三個又來三個?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兒就命中該絕?他苦悶的看向純一道長,發現純一道長麵色鐵青,憤怒異常,他小心翼翼道:“道長,您……”


    純一道長擺擺手道:“我沒事,本以為隻是你家孩子招惹了陰曹的那位使君,那位使君施法懲治一二,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了,鬼差降了一波又來一波,那使君是動了真怒,你家這孩子不但生前注定要受盡折磨,死後可能還要下地獄!”


    李大剛他媽一聽受不了了,捂著嘴嗚嗚的哭起來,李文聽著也十分不好受。


    純一道長又道:“也罷!既然他視陰陽秩序如無物,那我就拚一把,明日會會他!”


    說著純一道長如法炮製,將屋內又在縫嘴、倒糞的三隻厲鬼治服成羊,然後在李大剛身周布出一個“掩飾陣”,並對李文說,這個陣法隻有十二個時辰的功效,生人不能靠近,該睡覺睡覺去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純一道長將六隻羊係在屋內陰涼處,然後讓李文置辦一些酒肉,等置辦好,他和李文一起提著,直奔崔判廟。


    到了廟中,純一道長在崔判官神像下畫了一個圈,圈中放了一張桌子,將酒菜放在桌子上,然後拿出幾張黃紙符,繞著桌子走了三圈,最後手一抖,黃紙符燃燒成灰,他叱道:“三更有請!”


    做完這些他便帶著李文回去了,整個白天純一道長都是在院子的角落中盤膝打坐,不吃不喝,隻是把身上的破爛道服脫下來,讓李文老婆幫忙清洗一下。


    到了晚上,他把清洗後的道袍穿起來,把亂糟糟的頭發整理一下,又讓李文穿著小短褂,最後牽著六隻羊,帶著李文再次來到崔判廟。


    這天晚上月朗星稀,清冷的月光星輝撒進廟宇中,照的崔判官泥雕塑像朦朦朧朧,看起來格外猙獰。


    純一道長把羊係在廟宇柱子上,在酒菜桌旁點上九根蠟燭,然後端坐酒桌旁的凳子上,一動不動了。


    李文充當道童角色,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他知道今晚那個神秘的鬼神可能就要來,左看右看了一會,忽然想起那天李大剛要爬崔判官雕像的事,心說難不成自家兒子招惹的就是崔判官?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了,小孩子懂什麽啊?


    他哪裏知道,李大剛不但招惹了崔判官,還惹的狠了,偷吃、拉粑粑不說,還有別的緣故,此話暫且不提。


    純一道長見他緊張的不行,微微一笑安慰道:“別慌張,就當是家裏長輩請了客人,拿出你為人師表,為人父母的勇氣來。”


    “我不、不緊張,一切都聽道長的。”李文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聽著純一道長的話,感情那鬼神鐵定要來了?


    時間推移,眨眼到了淩晨二點來鍾,也就是三更時分了,此時萬籟俱寂,了無人聲,月亮傾斜,朦朧的月光好像給大地鋪了一層白紗。


    李文站的腿麻,悄悄看了眼純一道長,發現他緊握著酒杯,似乎也有些緊張。


    正在這時外麵響起了古怪的哨子聲,緊接著空氣一陣扭曲,似乎有什麽東西出現了,李文連忙揉揉眼睛,隻見那是一片模糊的淡綠色的氣團,氣團中有個轎子,由兩匹長著角的黑白相間的駿馬拉著,顯得都很小。


    可是很快就變得越來越大,好像是從遠方來的,過了半根煙的功夫,那轎子變成正常大小,到了門前,兩匹角馬“唏律律”的嘶叫,停下了奔馳,轎子中走出一男一女。


    男的看起來三十多歲,留著三寸短須,穿著古裝衣服,看起來挺帥氣,女的十**歲,紮著雙環發髻,麵色很白,雙眼很大,緊跟著男的身後,似乎是個丫鬟。


    那男的剛跳下馬車,就朗聲一笑,道:“哈哈哈,是哪位地仙真人請本判官喝酒?”


    李文止不住的身體顫抖,悄悄看了眼崔判官雕像,感覺差距也太大了,崔判官不是個年過半百,身穿官袍,一手勾魂筆,一手生死簿,滿臉大胡子,威風凜凜的老頭子嗎?


    純一道長這時站了起來,略帶恭敬道:“貧道不是真人,也不是地仙,今日請崔判官來,是有事請教。”


    那崔判官原本滿臉笑容,聽了此話,再打量一眼純一道長,頓時拉下臉來,道:“你一個小小禿毛道士,敢請我喝酒?誰給你的膽量?”


    純一道長不卑不亢道:“貧道修行自然天道已逾八十載,雖然本領不濟,但深知陰陽綱常,常常聽聞崔使君的名聲,所謂晝判陽間事,夜斷陰死人,最是公正嚴德,豈會因為我道行低微,就小瞧於我?使君這句話一定是在開玩笑!”


    崔判官聞言愣了一下,接著淡淡一笑,坐在了桌子旁,道:“你這小道倒也有趣。”


    李文此時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怎麽純一道長那麽大本事的人,見了這崔判官,好像也矮了半截?特別是發現崔判官和他身後的丫鬟都是身體模模糊糊,很不真實,還伴有一陣凜冽的寒氣,就更覺得害怕了。


    “崔使君誇讚了。”純一道長也笑了一下,轉頭吩咐李文:“童兒,倒酒!”


    李文心裏猛的一跳,“哎”了一聲,搖搖晃晃的拿著酒瓶子給崔判官倒酒,可是剛到崔判官身旁,就發現那崔判官輕輕瞥了他一眼,又哼了一下。


    李文頓時如遭雷擊,雙手顫抖的厲害,一不小心就把酒撒在了崔判官的手上。


    “魯莽童子,該死!”


    純一道長突然大喝一聲,一手刀將李文砍暈過去。


    接下來的事情,李文就不清楚了,隻是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自家床上,兒子李大剛蹦蹦跳跳的進來喊他吃飯。


    他揉揉眼睛,四處看看覺得很不真實,兒子沒事了?純一道長和崔判官呢?後來發生了什麽?


    正在這時純一道長在李大剛他媽和大女兒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李文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隻見純一道長滿麵死灰,好像突然之間老了十幾歲,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李文忙著爬起來道:“道長!您這是?”


    純一道長擺擺手道:“孩子暫時算是無礙了,貧道還了債一身輕,隻是傷了道基,不日大限就將來臨,我這便要回道觀了,臨走前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李文連忙扶著純一道長坐下,道:“您說。”


    純一道長道:“貧道道行低微,隻能為你家孩子延續十八年陽壽,並且保證這期間陰曹之人,不會再找孩子麻煩,隻是十八年後,uu看書 .ukanshu這孩子最終難逃一劫哇。”


    李文又急又氣,跺腳道:“哎呀!費了這麽多的功夫,還把道長您害成這個樣子,孩子竟然還是隻能活十八年,這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啊?”


    “這裏的事情,你們知道多了無益。”


    純一道長道:“這孩子也不是十八年後就一定沒救了。”


    李文一聽,忙道:“十八年後怎麽樣?”


    純一道長道:“我剛剛用僅餘的陽壽替孩子算了一卦生機天卦,發現這孩子十八年後將會遇到一個貴人,這貴人隻要願意幫忙,那是輕而易舉的便可化解災厄。”


    李文急道:“這位貴人長什麽模樣?我們怎麽才可以留住他,請他幫忙?”


    純一道長搖搖頭道:“這卦象隻有一句話:來客渡水八十裏,談笑有無一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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