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幾米的距離,我感覺好像走了半天那麽久,終於踏上了大門的台階,前麵郝三輝一家和智深讓開距離,我走到了最前麵,朝著人群掃視一圈,饒是提前有了心裏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網.36z.>


    鵝毛般的大雪中,視線所及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粗略估計不下四五百,似乎是在按輩分井然有序的排列著,一個個挺胸昂首,氣勢恢宏,而且一種修行之人特有的靈秀之氣充斥其間,讓人見之便有種心中凜然之感。


    最前麵的是十二個老家夥,姑姑、郝三婆和阿九都在其中,剩下的想必就是郝三輝的大師兄和十六代天官陳藍楚的弟子們了,這些人大部分表麵看起來不過五六十歲的樣子,但是郝三輝和我提起過,這些人裏除了我姑姑,就沒有下七十五歲的,真是駐顏有術令人佩服啊。


    十二人身後是一百來個中老年男女,陳楚楚和陳一凡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站在其中,再往後的一大片人幾乎看不清長相了,不過年齡參差不齊,最小的隻是一些半大孩子,其中男女參半。


    所有的人都目光炯炯的看來,我深吸一口氣看向姑姑,發現她麵無表情,便又看向郝三婆,這老太太拄著拐棍,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對著我微微一笑,絲毫沒有為裝死而露出愧疚或不好意思的神色。


    這時郝三輝悄悄拍了我一下,帶著孫芳珍和幾個兒子進入人群,按照輩分站好,智深這孫子見勢頭不對,咳嗽一聲,一溜的跑回了院子。網.36z.>


    我環顧著眼前的人群,忽然泛起一個荒唐的念頭——不知公家知道了,會不會以非法集會的名頭把他們全逮起來?


    這時郝三婆咳嗽兩聲,顫顫巍巍的走出兩步,喊道:“紫薇星耀人間,三仙鎮法天官?”


    這說的好像是天官門問詢,我暗罵一句什麽破規矩,當下抱拳衝天道:“謹遵仙帝敕令,天官道統千年!”


    這時一個看了來六十來歲,長相斯斯文文,跟個教書先生似的老頭站出來道:“請出示掌教玉佩!”


    我從脖子中掏出掌教玉佩,晃了三晃:“令!本座天官門十八代掌教!”


    郝三婆嘴角勾起一個古怪的笑容,躬身道:“稽首了!”


    數百人立即齊聲作揖:“見過掌教!”


    轟!


    我直覺腦海跟炸開了一樣,眼前視線模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咦唔——”


    郝三婆接著又吐出一個音調,這是“天官敕冥歌調”中的咒魂符音,專門對人唱喏。.36z.>最新最快更新


    “咦唔——”


    數百人跟著唱喏,矛頭直指向我。


    我一時間如遭雷擊,身體都快要炸開了,踉踉蹌蹌著扶著大門,看向人群,發現除了姑姑和郝三輝一家人麵帶猶豫之色外,其餘人全部麵無表情。


    我仔細想了想,他們這麽做的原因,恍然大悟,這是新掌教上任的臭規矩,為了考驗掌教的魂魄夠不夠強大,就好像丐幫新幫主要被吐口水,考驗一個人身為乞丐,夠不夠格,不要想著什麽淨衣派一樣。


    不過規矩是規矩,猛然聚齊這麽多人一起搞,這特麽是有意讓我難堪,還是讓我直接掛掉?


    我氣不打一處來,想了想,冷笑一聲,行!那咱們就搞一搞,咬牙踉蹌著往前走去,走到一群人的正前方,深吸一口氣,瘋狂的運氣行氣法門,幾乎壓榨出所有的能量,雙手掐訣口中默念:“人體藏五行,反轉金水生,行氣破體出,天地自在靈!急!”


    隻見滿天的雪花忽然轉動起來,越轉越快,最後形成一片漩渦,發出呼呼的聲響,猛的打向下麵的人群。


    人群中頓時傳來一道道“哎呦”、“哎呀”的怪叫。


    這還不夠,我瘋狂的壓榨體內行氣能量,掐印念咒:“人體藏五行,反轉火土生,行氣破體出,天地自在靈!急!”


    咯咯、砰砰……


    地麵突然抖動起來,人群站立不穩,一片大亂,再也顧不上念什麽歌調了。


    我咒術念個不停,冷笑著掃視過去,隻見姑姑臉色古怪,郝三輝一家後怕、欣慰,阿九老頭不敢置信,剩下的人也是或驚奇或害怕或羨慕不一而足。


    那郝三婆臉色難看,不過身體卻紋絲不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哎呀!天官快停下!”


    我這才輕笑幾聲停下來,感覺身體一瞬間被掏空了,難受的要命,勉力的背負雙手站直身體,擺出一副絕代高人的模樣,並不說話。


    那教書先生一樣的老頭笑了笑,轉身揮揮手道:“都散了吧!”


    人群接二連三的上前行禮,說聲“天官新年好!”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uu看書 .uukanshu


    兩刻鍾後,原地包括郝三輝夫妻,隻剩下十四個老家夥,那郝三婆拄著拐杖上前笑眯眯道:“天官,隨我們去祖廟吧!”


    按道理來說,既然郝三婆不提以前的事情,我也沒必要說起,可我這時心裏不爽,偏偏不想按常理出牌,吊兒郎當道:“婆婆,你不是死了嗎?”


    說一出口,十幾個老家夥全都頓住了,看向郝三婆,麵色尷尬無比。


    郝三婆吭吭唧唧的笑了一下,道:“天官如今道行高深,自當明白老婆子的一番苦心,否則您年紀輕輕,依賴性太強,難有今日本領。”


    嘿!輕描淡寫的就想忽悠過去?


    我想起警察小王給我看的,心裏做出猜測,道:“你那晚不是要救我嗎?為什麽和蘇玲瓏聊的那麽開心呢?以為我不知道?”


    這話似乎是犯了什麽忌諱,十幾個老家夥包括姑姑和郝三輝夫妻全都雙眼淩厲的看過來,渾身殺氣有如實質。


    我被看的頭皮發麻,心裏覺得莫名其妙,不就隨便問問嗎?他們這是幾個意思?


    更恐怖的一幕還在後麵。十幾個老家夥包括我的姑姑,全都從身上掏出一件稀奇古怪的家夥,或帶血的匕首,或羅盤,或手鏈,或鏡子,不一而足,似乎準備動手。


    那教書先生和郝三婆當先一步步走過來,其餘的人一見,也是一臉陰沉的靠近。


    我瞬間冷汗直冒,這是什麽意思?殺人滅口嗎?突然之間為什麽要這麽做?連忙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那教書先生紅著眼一字一頓道:“說!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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