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間被磊子那大嗓門吵醒:“晶姐,那些倒黴玩意不會跑出來吧?”


    阿晶道:“應該不會,這道門對它們來說似乎是一種桎梏,要出來早出來了。”


    磊子大喘氣:“媽呀,那我就放心了。”


    錘子見我醒了,給了瓶礦泉水,我確實渴了,咕咚幾口喝完,感覺精神不少,就是背後還有點疼,四周看了一圈,發現花爺躺在一邊,不知是死是活,阿晶和磊子裹著紗布背對著我正在吃雪餅,磊子含糊不清說:“還是晶姐有先見之明,這些吃的先給藏在了池子裏。”


    阿晶笑道:“怕累贅。”


    錘子坐在石階上吃幹泡麵這時拍了我一下:“感覺怎麽樣了?”


    我心裏的怒火蹭蹭往上竄,甩手扔掉礦泉水瓶子,罵道:“怎麽樣個屁!你們到底在幹嘛?瘋了嗎?”


    三人麵麵相覷,磊子腆著臉道:“你醒了,發那麽大火幹什麽?都自己人?”


    “都自己人?”我搖搖晃晃站起來,指著他們的鼻子罵:“屁的自己人!你們不是臨時起意先來的嗎?咋連吃的喝的都買好了?甭想蒙我,那包小魚咱村裏子的小店買不到!還有,磊子你給我說清楚了,你帶那小王偷我家東西是什麽意思?從小到大我哪點兒對不起你?”


    磊子臉色尷尬,悶頭不吭聲,錘子帶著歉意道:“拐子消消氣,是這樣的,村子裏最近警察不少,咱們怕被人盯上不好辦事,所以就留你和花爺在村子裏鬧一鬧,吸引注意力,提前不告訴你是怕你露相。”


    磊子一個勁的點頭:“嗯嗯,就是這個意思,拐子,咱都拿了錢了,哪能一點事不辦?”


    “好!這事先不提,老子拿了錢不能裝孬種。”我仍舊對石頭的事耿耿於懷,問磊子:“你怎麽知道石頭在我家?”


    磊子一楞:“我不知道啊,小王自己進去翻的。”


    夠日的一群人,我暗罵一句,無話可說了,想了一會道:“我等下要先回去了,你們看著辦吧。”


    阿晶見我發飆,一直冷眼旁觀,這時突然從衣兜裏掏出把手槍,去掉保險栓,指著道:“你陳拐子敢走一個試試。”


    阿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的我有點發懵,還真怕她開槍,就對錘子說:“怎麽?還限製老子人身自由了?我剛剛救了你們的命,現在她拿槍指著我?”


    錘子連忙按住阿晶拿槍的手,繼續招牌式的憨厚歉意說:“拐子你別生氣,阿晶也是著急,嗯……我們必須要去最深處拿一樣東西,反正你現在身體有傷,爬下去再浮出水麵也夠嗆,不如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而且我們對你的那種能力挺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阿晶默不作聲的收了槍,磊子不敢看我,把頭轉到了一邊,不過我感覺的到他們都很好奇,而且這也許才是阿晶拿槍逼著我的原因,如果我還有別的能力,那就是接下去的一張保護傘啊。


    不過我不想說實話,我總覺得他們這幾人別有用心,甚至不知道他們說的話有幾分可信,這會兒氣也消了,琢磨一會胡說八道:“我從小跟人不同,天賦異稟,鬼神不沾,有時候我也很無奈。”


    錘子和阿晶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磊子張張嘴想說話,他是知道我以前研究過咒語啥的,我趕緊給了他一個眼色,他也就閉了嘴不說話了。


    說實話,既然來了,也清楚這裏是大爺爺陳伯晏搞出來,我心裏無比好奇,沒搞明白之前不可能先走,剛剛說的話隻是拿腔作勢,還好錘子給了我台階下。


    我想了想反問道:“你們怎麽會鑽進這道門內?事先發現不正常還不退出來?”


    錘子唉聲歎氣道:“要想到最深處也隻能走八門之一了,所以我們選擇了生門,剛一進去脫掉潛水服時就遇見了肉猴子搶東西,然後我們追了進去,起初還沒有那麽多猴子,後來……後來開了槍,才驚醒那麽多,我們本以為從那最中間的洞孔爬上去就可以了,誰知道那洞孔直上直下連個落飛爪的地兒都沒有,然後你知道了,被困了20來個小時,你再晚來一會,咱們都沒命了。”


    我無話可說了,從磊子手裏奪過一包蛋黃派邊吃邊感覺一下背後,疼痛感消退了不少,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連大腿根被花爺戳破的地方也不怎麽疼了,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肉已經合在一塊了,我暗暗感到驚奇。


    錘子以為我擔心背後的傷,安慰道:“別擔心,剛剛我替你檢查過,隻是一些軟組織挫傷,沒什麽大礙,我們的傷可比你重多了。”


    我點點頭譏諷道:“那倒是委屈你們了。”


    錘子表情尷尬轉頭去喝礦泉水,阿晶忽然道:“咱們商量下接下來怎麽走。”


    她這一說我莫名的就來氣,還商量怎麽走?萬一再出點什麽事,我能跑掉,你們這破爛身體估計要全軍覆沒,我到時是救好還是不救好?我說道:“別商量了,要是真的想走下去,聽我……”


    話沒說話就被阿晶冷冷的打斷,“憑什麽聽你的。”


    錘子也轉過臉來,好奇道:“你知道?”


    我說:“我猜的!你們如果不同意,咱們各走各的,磊子跟我。”


    磊子這混蛋被打擊的不輕,趕緊點頭:“行!”


    錘子和阿晶對視一眼,說道:“好,就聽你的!”幹淨利索的一塌糊塗。


    接下來幾人吃了點東西恢複體力,我去看了下花爺,這老東西傷的太重,身上血淋淋的,還發了高燒,這還是阿晶擦了酒精後的效果,也不知能不能活過來,但接下去肯定不會帶著他當拖油瓶了。


    半小時啟程進入傷門,按照前麵推理這裏是生門無疑,生門在天官神葬宮中代表著宮主人的陵寢通道,取雖死猶生得道升天的含義。


    我拿著手電筒在右,阿晶拿著手槍在左,倆人肩並肩前麵開路,磊子提著一捆繩子和鐵爪跟在後麵,錘子拿著一把鐵刀和一個裝了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大皮包殿後。


    傷門內明顯與我進去過的生門和開門不同,甬道麵積要大不少,估計兩輛小車並排可以開,而且進去二十幾米後頂上就出現了一顆顆散發著熒光的石頭,手電都省了。


    錘子阿晶雙眼放光,腳步都輕快不少。


    我和磊子對這些熒光石十分好奇,就向錘子打聽這些是什麽東西值不值錢。錘子也不太懂,阿晶倒是清楚,解釋說是一種摻了硝石的透明玉石,很少見,大都是從山窩深處挖石根得來的,不過不值錢,外麵幾百塊錢一斤,你們想挖走的話性價比太低,因為都是水泥漿封死的,扣下來特別麻煩。


    一席話說的我和磊子無比失落。


    錘子這時好奇的說:“這裏麵很奇怪啊,明明是封死的,為什麽哪裏都是氧氣充足,而且還有活風,這和我們以前……”


    阿晶立即打斷道:“和你想的那些地方不同,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前者凡人,死後密封,後者求道升仙,斷然不會凡俗,也沒有什麽冥器古董,所以這裏自然是有通風暗口,不需要防備物體腐化。其實按照造價方麵來說,神葬宮修建不比帝王差,這就是天官道神葬宮的特別之處,我聽說天官道派的人都很有錢,比現在少林寺的那些假和尚還要富的多,這就是所謂的隱形富豪了,如果是天官的神葬宮,我懷疑起碼比這裏要闊氣十倍不止,可惜如今這世道講究什麽科技、科學,很多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失傳了,天官派的人估計現在已經死絕了,也不知天官會落在誰的頭上。”


    錘子恍然大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原來如此,我聽一個朋友說過,清朝時有個天官姓陳,先後做過太平天國和撚軍的護法軍師,後來起義軍失敗,這人跑到大內皇宮做起了假太監,還拐跑了慈禧身邊的一個俊俏丫頭。”


    阿晶搖搖頭不屑道:“在哪聽人胡說八道,講故事一樣。”


    兩人一席話說的我非常尷尬,忍不住直搓鼻子,錯!天官派還沒死絕,現任光杆司令天官大人在此,還不快來膜拜。


    這麽浮誇的話我當然說不出口,也感覺很荒謬,不過天官派很有錢這種說法引起了我的極大好奇,我忽然想起前幾天那個叫阿吉的家夥口不擇言的話,忍不住問阿晶:“你說那勞什子天官派很有錢?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


    阿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猜的!其實想想也假不到哪裏去,中國隱形富豪多的去了,幾百年的家族,幾百年的一些門派,隻要人沒死絕,像這樣有紀律有組織一脈相傳下來的,自然會有攬錢的路子,你沒聽說改革開放那會很多窮人都發了家,uu看書w.ukash 你說這些人會傻傻的幹窮嗎?他們眼光毒著呢!”


    錘子接著道:“這事我也有聽說,很多大公司、廠礦之類的老板其實都是被這些人控製的,他們出資搞起來,找個人管著就可以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的我心癢難耐,不禁暗暗琢磨,阿九那老頭一夥是不是黑了老子的遺產?麻蛋啊麻蛋,這裏的神葬宮錢花的不到位,絕對做不出這種效果啊,想想好心疼,霸道總裁、董事長好帥啥的……唉!我上哪找他們去?


    幾人一邊說話一邊小心往裏走,這會兒深入大概四五十米,前方又出現了那種和生門內一樣的情況,兩側石壁斑駁脫落,出現一處處汞實的泥土壁,而且走向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處,在幽暗的光線下走動,讓人有種不知會有碰上什麽未知可怕存在的感覺。


    一行人都提起了萬分小心,磊子悄悄問我:“這裏麵會不會有怪物?”


    其實他根本不用小聲說,幾個人挨在一起,說啥大家都能聽到,所以錘子兩人也緊張的看過來。


    我聳聳肩,說:“別問我,我上哪知道去,我之所以要帶你們來這裏,隻是一種預感,懂嗎?預感!”


    磊子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錘子和阿晶對視一眼,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幾人停下腳步麵麵相覷,因為前方出現兩個通道,一左一右,一個蜿蜒向上,一個筆直往下,同樣是綠油油的,而且從中吹出一股股令人顫栗的冷風。


    磊子眼尖,突然指著左麵一條通道驚恐的嚷道:“那、那是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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