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爺說的這麽嚇人,我心裏也是咯噔一下,但他沒說清楚,我不敢瞎猜,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哪三個人死了?”


    花爺趴在床底下,臉色頹喪道:“阿晶、錘……大彪還有你兄弟拐子。”


    我實在不相信三個人會一下子死掉,這跟醬油從三毛錢漲到五毛錢一瓶是一個感覺,心裏不解,又覺得花爺他們有事瞞著我,“你不說阿晶和錘子出去玩了嗎?怎麽現在又死了,什麽意思?”


    花爺歎口氣眼神有點躲閃:“我們一直手機聯係,他們本來要出去玩的,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下去了,那邊聲音很吵,然後占線了,現在一直打不通,我懷疑出事了,那種地方出事就代表著死亡。”


    我忽然想起昨晚磊子的裝束來,那種造型一準是去辦事了,很可能就是錘子幾人要辦的事情,但是他們為什麽不喊上我呢?不是鄭重其事的說要我幫忙嗎?還有這花爺怎麽不去?


    我一瞬間對這花爺、錘子一夥的那麽一絲信任感完全消失,這就是一群心思深沉的違法犯罪份子,媽的!


    可是磊子這混蛋畢竟年齡不大,一個沒爹疼,窮怕了的孩子,容易被人忽悠,關鍵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放任他不管也不可能。


    我道:“花爺,你們幹什麽我不想管,錢我們也可以不要,退回去也可以,但你們真要是把我兄弟搞死了,我敢打賭你們落不著好,你們連這鎮子都出不去。”


    花爺急道:“哎呀都什麽時候了,現在說死說活還早了點,我隻是懷疑嘛。”


    驢草的!死也是你說的,活也是你說的!不過他這麽說我倒放下心來,問他:“那你說說你們到底來做什麽?他們現在在哪?”


    花爺從床底爬出來:“光說有什麽用,晚上咱們一起去找找吧,到時你全都知道了。”


    晚上我偷摸著給花爺送了飯,飯後兩人大眼瞪小眼說些有的沒的,幹熬著到了淩晨,可一提到出門,我又有點放心不下,這一整天警車來來往往的,而且以小王那夥人的精明難保不會派人盯梢,我現在無疑是一個重要目標。


    我把想法和花爺說了,花爺也挺犯愁,古裏古怪的瞅了我一眼說:“我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都怪那該死的蒙麵人,橫裏插一缸,老子吊石頭手抽筋,不然……”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轉,嗬嗬笑道:“不過這事難不住我,我先走,就算有人盯梢,我也給他引開了,你悄悄到村後麵等我,那邊不有條河嗎?你就在河邊等。”


    我琢磨一下,覺得這老頭除了說話不一定靠譜外,計劃本身倒沒多大問題,就點點頭。


    商量妥當,花爺給了我一個ok的手勢,抱著石頭貓腰出了門。


    我看著他消失在院外,又等了好一會,換上老爸打魚的膠皮衣,也悄悄出了門。


    月色朦朧,溫度有點低,我抱緊衣服往北走,沒想到到了村口就發現前麵有個嬌小的身影靠在樹上,嘴上叼根煙,手裏拿著槍,好像早就等候多時了。


    我有種被花爺出賣的感覺,不過一想又不太可能,花爺和這些警察如今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麵,怎麽可能告訴對方?


    小王斜瞥了過來淡淡道:“等了你半天了,大晚上的這是要去哪裏?”


    我火氣一下子都上來了:“你有病吧?我特麽去哪裏管你什麽事?我又不是犯人,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小王不為所動,冷笑道:“這段時間任何人都可疑,我推翻昨天的說法,我也懷疑你才是幕後黑手,為什麽那些人不殺你?你最近到底在做什麽?嗯?回答我!”


    我回想一圈心裏發涼,臥槽!我也感覺自己好像老謀深算似的,可說起來真的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花爺這會兒可能已經在等我了,我挺著急,就說:“凡事都要找證據對吧?我真心勸你回家洗洗睡吧,早上被人吊著抽這就忘了嗎?咦?你後麵有個女鬼!”


    小王臉色難看,聽到後麵打了個冷顫,猛的回頭去看,就在這時,我撒丫子就跑。


    身後傳來一陣怒罵:“你大爺!”


    “罵人可不好,信不信把你衣服脫光,打你屁屁。”


    我充分發揮磊子那份狡猾勁,專撿草叢玉米地鑽,而且兜圈子玩遊擊戰,半小時後身後早沒小王的影子了。


    以防萬一我又從玉米地轉了幾圈,才氣籲喘喘的跑到和花爺約定的地方,可到了這裏又犯愁了,麻蛋,這老頭子隻說河邊,村後這條河是淮河的一個小分支,長著呢,光村後這片沿岸隻怕否都不下兩三裏!夠日的做事太不牢靠了。


    好在附近這段河道筆直,我隨便找了處河邊草叢坐了下去,一邊抽煙一邊左右看,隻要花爺一出現,一準能看到。


    前段時間下了陣子大雨,河水泛濫,這會兒還沒有完全退去,窄窄的河麵上潺潺流水,飄著一層白沫子,鼻尖是野草清香夾雜著魚腥味,耳朵聽著夜蟲唧唧的叫喚,頭上月亮高掛,此情此景真是令人心曠神怡,不過不遠處就是前幾天遇見漂亮女人和郝三婆的地方,至今想起還心有餘悸。


    不能想,想別的吧,早上被花爺這老不要臉的引誘,腦袋裏還殘留著兒童不宜的畫麵,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小王,想起了她那緊身小皮衣和精致可愛的小臉蛋,還別說,如果這妹子看上我了,給我做媳婦也不賴,屁股不小,能生兒子,而且征服警察也比較有成就感。


    不知她現在在幹嘛,八成到處找我呢,哈哈有點逗啊。


    這時隨意一瞥,突然發現河麵上沉沉浮浮飄來一截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人,我頓時寒毛倒豎,臥槽,哪來的死人?


    屍體越來越近了,我一時間走也不好,不走又怕的慌,正糾結著,屍體突然動了,一連幾下狗刨,到了岸邊,扒著河岸直喘粗氣。


    我一看正是花爺,心裏這個氣啊,喊道:“我說老爺子,你這出場方式挺別致啊,甩人的方法是鑽河裏躺屍啊。”


    花爺半死不活道:“別說風涼話了,老子差點老命都交代出去。”


    我突然發現他抱著的血色石頭沒了,好奇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的石頭呢?”


    花爺心有餘悸的看了眼來處,急道:“快走,那蒙麵人會妖術,uu看書.uuknshu 太厲害了,他把石頭搶走了,還要殺我,快。”


    我一聽也感覺挺心驚,顧不上扯淡了,拉著他就往玉米地鑽,轉了一圈,花爺說過河,直接往北去。


    倆人又急匆匆趕了一段路,越走我越覺得不對,這裏離北溝晏已經很近了,這裏鬧鬼啊,幹脆停下來問道:“花爺,咱們去哪?這地兒不太平啊,我不去了。”


    花爺畢竟年齡大了,被那什麽蒙麵人胖揍了一頓,又一通逃命,這會兒已經脫力了,拉著我的胳膊有氣無力道:“前麵那個湖泊就是目的地了,拐子,你說的不太平我有所耳聞,但今天是庚辰年,丙戍,甲午日,陽氣充足,龍吟震天,萬陰不出,不會出什麽事的,都到了這地步了走吧,你不擔心你兄弟嗎?不好奇我們在幹嘛麽?”


    果然是去北溝晏,花爺說的玄乎,我按照天官秘術的內容掐指算了算,結果的確是這樣,心裏鬆了口氣,去就去吧,橫豎搞個明白,我也早就懷疑北溝晏那地兒有蹊蹺。


    倆人繼續上路,很快到了地頭,爬上高高的隴土,放眼望去,好一條大河,由西往東呈斜葫蘆狀,西北窄,東南窄,眼前足有三十米寬,水深不見底,幾乎形成一片單獨的湖泊,隻見水波蕩漾,月光粼粼翻滾,兩岸荒草瘋長,真是一個幽靜的好地方。


    花爺找了一處草地一屁股坐了下去,說歇會兒吧,我挨著他坐下,四處掃視一圈,沒看見半個人影,不禁急道:“地方到也到了,咱們到底要做什麽?錘子他們人呢?”


    花爺歎了口氣,指著水麵道:“在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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