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我打量一下,嘴上沒吐血,四肢依然健全,而且全身充滿力量,於是麻溜的爬起來,收拾一下衝出房間。


    廚房煙筒冒著淡淡的白煙,一股辣椒炒小魚的味道飄了過來,這是老媽的拿手菜。


    肚子餓了!不過我更需要走一走,不然一身的力氣撐的難受,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怪。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南菜園子,我怔了一下,接著胸口怦怦亂跳,昨晚夢見大楊叔就是在這裏,我不知道那場景是怎麽產生的,到底是虛假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事。


    還是驗證一下的好了,左右看看,這會兒沒什麽人經過,於是悄悄摸了過去,尋到大楊叔挖坑的地方一看,果然,雖然被人刻意的掩飾過,但是依然能發現被翻動過的痕跡,這當然不是說大楊叔粗心,不是別有用心的人,誰會在意水溝邊的泥土有沒有被人翻動過?


    我覺得口幹舌燥,有種發現別人秘密的快感,連忙蹲下去直接用手挖,沒過一會便從泥土裏拉出一個布包。


    你大爺的!果然在!不好意思大楊叔,不義之財人人得爾取之,老子拿走了先。


    從村裏繞了兩圈回到老屋天已經快黑了,打開包裹,血紅色的石頭靜靜的躺在地上,表麵光滑瑩潤,迎著燈光閃爍著妖異莫測的光芒,一看就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我直起身咬著手指來回踱步,想起二大爺死的前一晚,大楊叔說的故事,二大爺抱著個寶貝……難道就是這個東西?二大爺又說自己冤死……然後阿青嬸的夫被石頭墜死在井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如今大楊叔又把寶貝偷走了!


    他一定撒謊了!莫非是他殺了二大爺和阿青嬸的夫?


    這裏一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拍了個巴掌,心裏一片滾燙,一個不可抑製的念頭浮上心頭,老子非得弄明白這件事不可。


    這時老媽那大嗓門又在喊了:“拐子回家吃飯了!”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我連忙把石頭放好,鎖上門!


    晚飯是紅薯小米粥,辣椒炒小魚、泥鰍汆麵餅、韭菜炒雞蛋,不錯,都是我愛吃的。


    不料這邊剛洗了手,門口突然有人喊:“拐子在家嗎?”


    老媽出去和來人說了幾句,然後回來一臉古怪的說道:“是老村長家的三孫子,說是老村長請拐子吃飯。”


    老爸和姐姐頓時麵麵相覷,我也感到很意外,不過更多的是感覺有麵子。


    要問村裏誰最惹不起?老村長!


    要問村裏誰家裏最有錢?老村長!


    但是說到大夥最敬重誰,很多人都能甩他三條街。


    老村長在村裏不算是德高望重的人,充其量是大家都怕他,因為他有兄弟五人,年輕時還都是痞子,如今第二代小兄弟十幾人,幹起架來,呼啦啦一二十口,嚇人啊。


    於是我立馬站起,“外麵是繩子吧?這就來這就來。”


    去晚了,怕他哥幾個揍我啊。


    出了門我問等在外麵的老村長的三孫子繩子:“呀!今天村長爺爺咋想起我了?搞得我受寵若驚,心情激動啊。”


    繩子一臉古怪:“激動個屁,你倒黴了。”


    我心裏一跳,陪著笑道:“咋個倒黴法?”


    繩子奸笑兩聲不說。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老村長家,我往裏一看,好家夥擺上酒席了,除了老村長外,村支書、民兵排長也在,另外前天鎮上來的三個警察來了倆,還有一個不認識,不過坐的卻是主位。


    我感覺有些不妙,再一看磊子這王八蛋居然也在,他正拿著塊排骨拚命的啃著。


    老村長見我來了,招招手,示意在空位上坐,磊子衝我咧嘴一笑,牙縫裏都是肉絲,其餘的人倒沒正眼看我。


    我給磊子一個眼色,意思是咋回事?磊子和我從小一塊兒光屁股長大,一下就懂了,不過輕輕搖頭,意思是不清楚。


    不清楚拉倒,我也夾塊排骨吧唧吧唧的啃起來。


    這時坐在主位的中年人咳嗽一聲道:“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死者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三年前。”說到這裏他皺了下眉:“不過……或許是因為深墜井底,溫度較低,加上塑料袋密封才沒有完全腐爛,老陳,這事兒發生在你們村,你怎麽看?”


    我和磊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一絲訝異,三年前死的?我靠,二大爺也是那時候死的,阿青嬸的夫死在他家井裏,會不會有關聯?


    老村長平時威風八麵,鎮上多少也得賣點麵子,不過這時卻點頭哈腰道:“大人,我冤枉啊,我……”


    “得得得!”主位的中年人哭笑不得的打斷,“老陳,你可別這麽說話啊,喊我小張就行了,沒什麽大人小人,你也沒什麽冤枉一說,又不是你幹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時間太長了,而且根據我們的暗中走訪得知,死者生前消失了一些年,而且很可能是死前的頭一天才回來,這樣案件就比較難查了,懂嗎?”


    老村長擦擦汗道:“那就好,那就好,不是!我是說那怎麽辦才好?”


    姓張的中年人道:“你們村有沒有一些潑皮無賴,消息靈通的,或者跟死者打過交道的?”說著瞅了我和磊子一眼。


    我被他看的心裏發慌,真有點自己是殺人犯的感覺,夾了塊藕片給磊子:“趕緊吃。”


    磊子大咧咧道:“我不愛吃藕,我喜歡吃肉。”


    民兵排長一臉鄙視的瞥著我們,傲嬌道:“咱村就倆潑皮,就是吃東西這倆。”


    瞬間所有人目光都看了過來,我感覺不自在,心裏更是發怒,老子怕村長可不怕你,一拍桌子:“孫子,說誰潑皮呢?啊?”


    磊子見我火了也是站起來喝道:“今天不說個子醜寅某辰巳午未,哥倆非揍你不可。”


    民兵排長這孫子以前是殺豬的,靠巴結村長才上位,人送外號狗腿子,前段時間他家小子還被我和磊子毆過,這時一張臉漲得通紅,罵道:“馬拉個幣的,沒大沒小,老子和你們老爹一個輩分的。”


    磊子把盤子裏的排骨全倒在自己碗裏,然後拎著盤子威脅道:“老子的爹早死了,你想下去跟他排資論輩還是咋滴?”


    磊子這招搞得我很佩服啊,不但能當武器還能吃獨食,於是我把眼前紅燒肉一股腦倒進自己碗裏,同樣拿著盤子指著民兵排長:“磊子說的太有道理了,u看書.kanshu.co 要不出去練練?”


    民兵排長臉都紫了,氣的說不出話來。


    老村長臉上掛不住,火了:“都給我坐下!”


    我們一聽隻好乖乖坐下。


    那個長的很漂亮的美女警察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小聲嘀咕:“都像潑皮。”


    這時姓張的中年人看著我和磊子,和顏悅色道:“年輕人消消火氣,你們的事我聽說了,不過不知道詳細的情況,方便的話,重說一便怎麽樣?”


    我怕磊子又扯出大雁和雲彩耽誤時間,就搶先道:“是這樣的,我那天閑的沒事瞎溜達,結果到了那口井旁邊,恰好口渴了,就打了水喝,後來磊子來了,也一起喝了點,結果屍體就飄上來了,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磊子生怕自己不說點什麽會吃虧,也忙道:“我也不清楚,我到了井邊,拐子就非騙我喝井水,那味別提了,後來屍體上來了。”


    我聽磊子這麽說心裏咯噔一下,我靠!你這麽說搞的我很可疑啊,麻蛋,謝謝你啊兄弟,總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掉鏈子。


    果然,姓張的臉色陰沉下來,過了好一會說道:“飯也吃完了,感謝老村長的招待,你們倆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們倆”當然指的是我和磊子,他話音剛落磊子猛拉一下我的衣角:“跑球!”


    臥槽!又跑!


    轉眼磊子就跑到了門口,我一看,不行,我也得跑,於是摸了把嘴轉身就逃。


    不料前腳剛出大門,身後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再跑我就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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