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剛剛和村長夫人的對話，田雯不會聽見了吧？曹子揚下意識要說點什麽，但腦袋忽然空空如也，完全想不到該說什麽話才適合？所以就那麽默默的和田雯對視著，心裏悔啊、恨啊，被各種痛苦的滋味折磨著，最終還是田雯先說話的，她聲音還挺平常：“嗯，我想問你方楠能吃臘肉不，想想好像能啊，我回去繼續做飯。”
田雯轉身走了，曹子揚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突然有點蒙，田雯到底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到底有沒有聽到那些對話？天啊，這事情糾結了、麻煩大了……
每天早上爬山，回來後給方楠熬藥，做豐富的午餐，下午到田野活動，十鄉八裏的走，玩累了回來做晚飯，然後看場電影早早睡去，近幾天都從這樣的生活軌跡過來，並沒有發生什麽異樣的事情。那天田雯到底有沒有聽見那些不該聽見的話？曹子揚都沒有用清楚，不敢問，因為這事情好像越問越糟糕，至少不能在這兒問，要先冷落一段時間，回到南湖再問比較適合。
而因為心裏有擔憂，曹子揚看著挺正常、挺快樂，其實不是那樣，自己一個人平靜下來的時候，最明顯會發呆。當然所謂的擔憂不僅僅隻是因為田雯的這個事情，還因為王靈芝那邊給的消息，前後派了三批共計六十多人去日本，竟然一無所獲，方倩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線索留下！
另外就是劉欣然那邊，一樣沒有消息，打電話不接，發短訊不回，問黃素凝，連黃素凝都不知道她近來在做什麽事情，反正劉欣然神出鬼沒的。問陶然然吧，更沒有答案，那天送完劉欣然回去以後，陶然然就去了拍廣告，壓根不在南湖，不過她跟曹子揚做了保證，拍完廣告以後會馬上回去看劉欣然。
當然有這些令人煩躁的事情，亦會有好消息，吳春風和黃素凝正式決定移民，已經提上日程，辦理速度很快，因為有關係，又舍得花錢。再一個就是韓老首長那邊，這一家子竟然去了旅遊，目的地海南島，韓雅剛從海南島回來啊，不過這事情不能說出去！
至於醫院那邊，好像還算比較平靜，反正從蕭小儀哪兒得知的情況就是風平浪靜，但曹子揚總覺得這種風平浪靜的背後會是狂風暴雨，就看什麽時候開始。曹子揚真想這段時間不回醫院，讓爭鬥徹底結束了再回去，因為曹子揚覺得這事情不是他能玩得起的，他亦不想玩，隻想好好工作，嚐試著朝自己的目標進發。
又平靜的過了幾天，這天曹子揚和方楠剛爬完山回來，竟然聽見屋裏有說話聲音，這個聲音屬於黃素凝，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聲音是田雯的，田雯沒有去爬山。
進了屋，曹子揚不但看見了黃素凝，還看見小靖，她和田雯坐在一起。那場麵很詭異，讓曹子揚很是提心吊膽，天啊，如果田雯那天聽見了那些不該聽見的話，現在小靖在傍邊，會怎麽著？曹子揚不敢想，亦沒有時間想，黃素凝看見他和方楠回來，立刻從沙發裏起來，開口道：“嗬嗬，子揚，驚喜吧？”
曹子揚很想說驚嚇，竟然把小靖也帶了回來，但這樣的話顯然不能說，所以曹子揚隻能道：“有點，你怎麽不先和我說？”
黃素凝道：“我之前說過啊，我說來看我姐，嗯，順帶看看你好不好，看來還不錯，比上次見到你精神許多。”
“那當然，上次我還病著。”曹子揚把東西放下，人坐了下來。
黃素凝去拉方楠坐下，和方楠說著話。
曹子揚正想和小靖說點什麽，小靖先說話道：“坐車坐久了有點頭暈，你們聊吧，我回家躺躺。”
小靖表情很淡然，除了曹子揚，並沒有人知道她在逃避，包括黃素凝，她隻是嗯了一聲，叮囑了小靖幾句。曹子揚想送一下小靖，想和小靖說幾句話，但一想到還沒弄清楚田雯到底聽沒聽見那些話，就沒有了勇氣，隻能眼巴巴看著小靖走。曹子揚無疑感覺很痛苦，曾經親密無間，現在形同陌路。關鍵是曹子揚從小靖的眼裏，除了看見些正常的內容之外，還看見了生氣的意味，而且這種生氣好像還持續了不短的時間，曹子揚真不知道小靖生氣什麽……
由於在思考，曹子揚不免有點心不在焉，黃素凝說了幾句話他都沒有聽清楚，黃素凝拿手在他眼前晃，他才反應過來道：“哦，素姨，怎樣？”
黃素凝道：“你沒事吧？我說我在你這吃午飯，吃完我就回南湖。”
曹子揚道：“沒問題，時間差不多了，我去做。”
田雯道：“不用你做，我去做，你陪素姨說話吧！”
方楠道：“我去幫忙。”
很快，田雯和方楠都進了廚房，客廳裏就剩下黃素凝。
曹子揚道：“素姨等下你自己一個人回去麽？”
黃素凝道：“嗯，我這次來是告訴我姐我要移民的事情，有許多事情我得交代她辦呢，還有那車，打算給他們家。”
曹子揚道：“他們會開？”
“不會可以學，你之前不一樣不會開，現在會吧？”笑了笑，黃素凝轉移了話題道，“你有沒有發現小靖有點古怪，過去的興奮勁沒有了，變的沉默寡言，不喜歡說話，剛剛都不跟你打招呼和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了什麽事，她會在家裏呆兩天左右，要不你找機會和她聊聊。”
黃素凝就是純良，要是換了劉欣然那樣的人，肯定會想到小靖不和她打招呼，說話，其中有問題。
曹子揚應了下來道：“好。”
“劉欣然還是那樣，好像不僅僅生氣你那個事情，我怕她是遇到了什麽大麻煩啊！”
“她那麽古靈精怪，遇到事情都不會有事，素姨你就放心吧！”
“好，不說她們，說說你，這幾天有想過自己的路怎麽走沒有？在外麵混那麽風光，再回家來有什麽感覺？會不會不習慣？或者有什麽厭惡感之類？”
“怎麽可能，這是我家，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死都要死回這來，因為這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比城市要舒服許多，雖然城市什麽都有，但這兒有的東西價值無疑更大，隻是要混，隻能到城市去。”其實這地方也有勾心鬥角，有著村長夫婦那對罕見的絕品，不鬥才奇怪，但這事顯然不能和黃素凝說，雖然黃素凝亦一定程度的知道，“大概這就是我的答案吧，我不會忘本，我其實沒覺得自己怎樣了，我習慣這兒，覺得舒服。”
黃素凝嚐試問：“意思是你會回來？”
“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和中醫院的合同在哪兒，我就不可能回來，我是說以後等我幾十歲了，現在年輕多踏踏實實工作，走路，除了必須做的工作之外，別的事情不能多做。”
黃素凝想了想道：“你現在的宏願和當初有什麽區別麽？”
“有吧，剛進中院我就在想，我得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醫患環境，改變暴利的高價藥，現在看來那麽可笑，尤其是我去了兩次交流會回來的感受，大多數醫生都把行醫當謀生，而不是責任。雖然我也知道餓著肚子談理想不切實際，但這不是打著懸壺濟世的幌子昧著良心千方百計撈錢的理由。然而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病人就是被坑的份，全國各地都一樣，悲劇每天都在上演，明明是可以避免的，隻要每個從業人員都多做一點。但結果卻是，那些專家教授都高人一等的模樣，其實不一定技術很牛，隻是撈錢欺騙手段牛。我要是衛生部長，我就抽死他們，但好像我這樣的人，給我一百年都幹不上衛生部長。”
黃素凝歎了一口氣：“這就是現狀，人心的黑暗比無月的黑夜更甚，而且黑夜的黑暗會有盡頭，良心的黑暗卻沒有盡頭。就算你和中院完成合同，用你的影響力開個私人醫院，你必定有客源，你以職責為重，你能做到，但手下的醫生呢？不一定，而且你要是把價格拉低，不賺黑心錢，還會好多人找你麻煩，很難幹下去。總之這個社會的黑暗令人無奈，偏偏人的力量又很微弱，以一個人的力量去改變那麽龐大的，某種觀念根深蒂固的環境，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曹子揚沒有說話，因為確實是那樣，很可悲。
黃素凝又道：“其實做不到沒關係，改變不了別人，改變不了壞境，你隻要不被環境和別人同化，就已經是勝利。記住素姨的話，永遠都要做自己，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汙點知道嗎？”
曹子揚嗯了一聲道：“我現在隻想好好工作，把責任盡好，別人對不起我那是別人的問題，我不能也那麽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這是一門人們生存的哲學。
田雯轉身走了，曹子揚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突然有點蒙，田雯到底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到底有沒有聽到那些對話？天啊，這事情糾結了、麻煩大了……
每天早上爬山，回來後給方楠熬藥，做豐富的午餐，下午到田野活動，十鄉八裏的走，玩累了回來做晚飯，然後看場電影早早睡去，近幾天都從這樣的生活軌跡過來，並沒有發生什麽異樣的事情。那天田雯到底有沒有聽見那些不該聽見的話？曹子揚都沒有用清楚，不敢問，因為這事情好像越問越糟糕，至少不能在這兒問，要先冷落一段時間，回到南湖再問比較適合。
而因為心裏有擔憂，曹子揚看著挺正常、挺快樂，其實不是那樣，自己一個人平靜下來的時候，最明顯會發呆。當然所謂的擔憂不僅僅隻是因為田雯的這個事情，還因為王靈芝那邊給的消息，前後派了三批共計六十多人去日本，竟然一無所獲，方倩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線索留下！
另外就是劉欣然那邊，一樣沒有消息，打電話不接，發短訊不回，問黃素凝，連黃素凝都不知道她近來在做什麽事情，反正劉欣然神出鬼沒的。問陶然然吧，更沒有答案，那天送完劉欣然回去以後，陶然然就去了拍廣告，壓根不在南湖，不過她跟曹子揚做了保證，拍完廣告以後會馬上回去看劉欣然。
當然有這些令人煩躁的事情，亦會有好消息，吳春風和黃素凝正式決定移民，已經提上日程，辦理速度很快，因為有關係，又舍得花錢。再一個就是韓老首長那邊，這一家子竟然去了旅遊，目的地海南島，韓雅剛從海南島回來啊，不過這事情不能說出去！
至於醫院那邊，好像還算比較平靜，反正從蕭小儀哪兒得知的情況就是風平浪靜，但曹子揚總覺得這種風平浪靜的背後會是狂風暴雨，就看什麽時候開始。曹子揚真想這段時間不回醫院，讓爭鬥徹底結束了再回去，因為曹子揚覺得這事情不是他能玩得起的，他亦不想玩，隻想好好工作，嚐試著朝自己的目標進發。
又平靜的過了幾天，這天曹子揚和方楠剛爬完山回來，竟然聽見屋裏有說話聲音，這個聲音屬於黃素凝，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聲音是田雯的，田雯沒有去爬山。
進了屋，曹子揚不但看見了黃素凝，還看見小靖，她和田雯坐在一起。那場麵很詭異，讓曹子揚很是提心吊膽，天啊，如果田雯那天聽見了那些不該聽見的話，現在小靖在傍邊，會怎麽著？曹子揚不敢想，亦沒有時間想，黃素凝看見他和方楠回來，立刻從沙發裏起來，開口道：“嗬嗬，子揚，驚喜吧？”
曹子揚很想說驚嚇，竟然把小靖也帶了回來，但這樣的話顯然不能說，所以曹子揚隻能道：“有點，你怎麽不先和我說？”
黃素凝道：“我之前說過啊，我說來看我姐，嗯，順帶看看你好不好，看來還不錯，比上次見到你精神許多。”
“那當然，上次我還病著。”曹子揚把東西放下，人坐了下來。
黃素凝去拉方楠坐下，和方楠說著話。
曹子揚正想和小靖說點什麽，小靖先說話道：“坐車坐久了有點頭暈，你們聊吧，我回家躺躺。”
小靖表情很淡然，除了曹子揚，並沒有人知道她在逃避，包括黃素凝，她隻是嗯了一聲，叮囑了小靖幾句。曹子揚想送一下小靖，想和小靖說幾句話，但一想到還沒弄清楚田雯到底聽沒聽見那些話，就沒有了勇氣，隻能眼巴巴看著小靖走。曹子揚無疑感覺很痛苦，曾經親密無間，現在形同陌路。關鍵是曹子揚從小靖的眼裏，除了看見些正常的內容之外，還看見了生氣的意味，而且這種生氣好像還持續了不短的時間，曹子揚真不知道小靖生氣什麽……
由於在思考，曹子揚不免有點心不在焉，黃素凝說了幾句話他都沒有聽清楚，黃素凝拿手在他眼前晃，他才反應過來道：“哦，素姨，怎樣？”
黃素凝道：“你沒事吧？我說我在你這吃午飯，吃完我就回南湖。”
曹子揚道：“沒問題，時間差不多了，我去做。”
田雯道：“不用你做，我去做，你陪素姨說話吧！”
方楠道：“我去幫忙。”
很快，田雯和方楠都進了廚房，客廳裏就剩下黃素凝。
曹子揚道：“素姨等下你自己一個人回去麽？”
黃素凝道：“嗯，我這次來是告訴我姐我要移民的事情，有許多事情我得交代她辦呢，還有那車，打算給他們家。”
曹子揚道：“他們會開？”
“不會可以學，你之前不一樣不會開，現在會吧？”笑了笑，黃素凝轉移了話題道，“你有沒有發現小靖有點古怪，過去的興奮勁沒有了，變的沉默寡言，不喜歡說話，剛剛都不跟你打招呼和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了什麽事，她會在家裏呆兩天左右，要不你找機會和她聊聊。”
黃素凝就是純良，要是換了劉欣然那樣的人，肯定會想到小靖不和她打招呼，說話，其中有問題。
曹子揚應了下來道：“好。”
“劉欣然還是那樣，好像不僅僅生氣你那個事情，我怕她是遇到了什麽大麻煩啊！”
“她那麽古靈精怪，遇到事情都不會有事，素姨你就放心吧！”
“好，不說她們，說說你，這幾天有想過自己的路怎麽走沒有？在外麵混那麽風光，再回家來有什麽感覺？會不會不習慣？或者有什麽厭惡感之類？”
“怎麽可能，這是我家，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死都要死回這來，因為這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比城市要舒服許多，雖然城市什麽都有，但這兒有的東西價值無疑更大，隻是要混，隻能到城市去。”其實這地方也有勾心鬥角，有著村長夫婦那對罕見的絕品，不鬥才奇怪，但這事顯然不能和黃素凝說，雖然黃素凝亦一定程度的知道，“大概這就是我的答案吧，我不會忘本，我其實沒覺得自己怎樣了，我習慣這兒，覺得舒服。”
黃素凝嚐試問：“意思是你會回來？”
“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和中醫院的合同在哪兒，我就不可能回來，我是說以後等我幾十歲了，現在年輕多踏踏實實工作，走路，除了必須做的工作之外，別的事情不能多做。”
黃素凝想了想道：“你現在的宏願和當初有什麽區別麽？”
“有吧，剛進中院我就在想，我得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醫患環境，改變暴利的高價藥，現在看來那麽可笑，尤其是我去了兩次交流會回來的感受，大多數醫生都把行醫當謀生，而不是責任。雖然我也知道餓著肚子談理想不切實際，但這不是打著懸壺濟世的幌子昧著良心千方百計撈錢的理由。然而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病人就是被坑的份，全國各地都一樣，悲劇每天都在上演，明明是可以避免的，隻要每個從業人員都多做一點。但結果卻是，那些專家教授都高人一等的模樣，其實不一定技術很牛，隻是撈錢欺騙手段牛。我要是衛生部長，我就抽死他們，但好像我這樣的人，給我一百年都幹不上衛生部長。”
黃素凝歎了一口氣：“這就是現狀，人心的黑暗比無月的黑夜更甚，而且黑夜的黑暗會有盡頭，良心的黑暗卻沒有盡頭。就算你和中院完成合同，用你的影響力開個私人醫院，你必定有客源，你以職責為重，你能做到，但手下的醫生呢？不一定，而且你要是把價格拉低，不賺黑心錢，還會好多人找你麻煩，很難幹下去。總之這個社會的黑暗令人無奈，偏偏人的力量又很微弱，以一個人的力量去改變那麽龐大的，某種觀念根深蒂固的環境，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曹子揚沒有說話，因為確實是那樣，很可悲。
黃素凝又道：“其實做不到沒關係，改變不了別人，改變不了壞境，你隻要不被環境和別人同化，就已經是勝利。記住素姨的話，永遠都要做自己，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汙點知道嗎？”
曹子揚嗯了一聲道：“我現在隻想好好工作，把責任盡好，別人對不起我那是別人的問題，我不能也那麽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這是一門人們生存的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