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不說話。


    曹子揚也四周看了一眼,對啊,屍體呢?粉身碎骨了嗎?骨頭碎都有剩下吧?立刻的,曹子揚把鴿子整個給拉了起來道:“方倩沒有死是不是?炸彈被你拆了,但她給你洗腦了是不是?”


    鴿子還是不說話。


    曹子揚用力搖動著鴿子道:“你說話啊,啞巴了?”


    唐局抓住曹子揚的手道:“別這麽激動,事情已經這個結果,再難接受你都必須接受,你是男人,還是一個軍人。”


    曹子揚不理會唐軍,繼續對鴿子大吼道:“是這樣麽?骨頭碎都不剩下?”


    唐軍道:“看炸彈的威力,有可能,或者飛到外麵去了呢?你看,整麵玻璃都已經破碎……”


    “不可能,鴿子你告訴我,方倩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你拆了炸彈送了她走然後你再回來?你要告訴我,因為方倩腦袋有問題,必須馬上想辦法救治,否則她會死。”


    鴿子大聲道:“她已經死了,我沒有救到她,我對不起你。”


    曹子揚整個都軟了,放開鴿子,坐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江川戶正走進來道:“曹先生,你還好嗎?新聞發布會已經準備好,就等著你出席。”


    曹子揚真想一板磚把江川戶正砸走,但那顯然不是明智的決定,還是先處理好怎麽脫身這件事吧,然後再問問鴿子。曹子揚總覺得方倩沒有死,或許方倩會死,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因為她是方倩……


    平靜了一下情緒,曹子揚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臀部對江川戶正道:“走吧,江川先生。”


    江川戶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曹子揚隨即往外麵走,江川戶正跟著,唐軍沒有跟,他和鴿子在一起。


    回到四十層,江川戶正直接帶著曹子揚進新聞發布現場,裏麵已經許多記者,白人、黑人、黃種人各種人都有,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閃光燈不停在閃,尤其曹子揚和江川戶正出現的時候,從門口走到受訪座位短短十幾米距離,已經被拍了超過一百張照片。


    說真的,曹子揚非常不習慣這樣,特別是心情不爽的時候,但沒辦法,有時候人要去做些不願意做的事情,否則就會麻煩不斷。違心背意,這無疑是活著的悲哀,但這種悲哀困擾著每一個生命,隻要活著,就得承受。


    坐好了,江川戶正先用英語說了一番話,介紹了搶劫案的具體情況,就是吹捧警方吧,然後才示意媒體開始發問,那些媒體聚點都在曹子揚身上,隨即爭先恐後,而江川戶正,把這第一個機會給了本土媒體,他們問的問題非常簡單,都是對日本比較有利的,而曹子揚,都是按照和江川戶正說好的回答。


    連續回答了十幾個問題,都是江川戶正負責翻譯,最後一個問題是美國媒體問的:“曹先生,我們已經弄清楚,你是從中國過來日本參加醫學交流會的醫學專家,你在交流會已經風光了一把,現在又風光了一把,救下那麽多名人政客,還把所有劫匪都送去了見上帝,你有何敢想?覺得自己勇敢嗎?覺得這是在夢中嗎?會不會覺得你才是上帝?因為你做到了上帝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現在,日本政府,各國的領事館,以及許多名人政客都欠你的人情,你有想過要他們怎樣回報你嗎?”


    聽完江川戶正翻譯,曹子揚對江川戶正道:“江川先生,這個問題你必須原話翻譯,否則我會很不高興。”


    江川戶正道:“當然,我都原話翻譯。”


    曹子揚對美國媒體笑了笑,然後才開口道:“美國的媒體朋友,在來日本之前,我沒想過要什麽風光,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沒有來日本,寧願這是一場夢。我固然救下許多人,但我認識的、熟人的、最想救的人,卻並沒有救到,你還問我勇敢嗎?我如何回答你?我不勇敢,我害怕,但如果害怕就不去做,隻會死更多人,我是醫生,我的天職是救人,而不是見死不救。還有,雖然我不信奉上帝,但我必須糾正你的錯誤,上帝能做到任何事情,如果是他救,肯定一個人質都不會送命,很遺憾的是,劫案發生的時候上帝在睡覺。”


    江川戶正翻譯完,下麵的媒體發出一陣笑聲,原本很嚴肅的氣氛蕩然無存。


    美國記者繼續問:“曹先生,你還有問題沒有回答。”


    曹子揚想了想,想起來了,頓時又道:“你是說日本政府、各國領事館以及許多名人政客都欠我人情對吧?不,不是這樣的,我們都是受害者,不存在我救他們,或許我的行為有那樣的意味,我打死了劫匪,從而讓他們安全,但我自己不也安全嗎?我想問個問題,如果我不打死劫匪,他們就會死嗎?不一定,所以我不能說這是我的功勞,如果要算功勞,他們應該感謝日本政府,因為日本政府在劫案發生以後一直都在運籌帷幄。”


    看了江川戶正一眼,發現江川戶正非常滿意,曹子揚自己心裏歎息,這事情顯然是不願意的,應該罵,讓全世界知道日本警方的無能,但這樣一來會非常麻煩,鴿子和唐軍甚至無法離開日本,這種看著是交易,實際上是威脅的事情,無疑讓曹子揚感覺非常惡心。


    最後一個問題算是回答完了,曹子揚坐著不說話,江川戶在說散場話,說完帶曹子揚離開,但才走了幾步就已經被攔住,攔他們的是俄羅斯媒體。


    和俄羅斯媒體交流了幾句,江川戶正對曹子揚道:“曹先生,他們還有個問題,你要回答嗎?”


    曹子揚道:“最後一個。”


    江川戶正翻譯了以後,俄羅斯媒體隨即問:“曹先生,你是不是和日本達成了協議?你是不是收了日本政府什麽好處?因為據我們所知,日本臨時建立的劫匪處理指揮部好像沒什麽有效部署,那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對麽?你主動放棄功勞,如果沒有什麽好處,你會願意?當然我不懷疑你的人品,我隻是追求新聞真相,全世界各地媒體都在,如果你受到逼迫和威脅而放棄功勞,我們全世界媒體都會站在你一邊。”


    有這樣問問題的嗎?還不用江川戶正翻譯,是一個華人翻譯的,比江川戶正說的快,江川戶正臉都黑了,如果曹子揚的回答有問題,他們會成為世界媒體的公敵。曹子揚固然知道現在什麽情況,俄羅斯媒體是在給日本政府出難題,想看日本政府出醜。其實曹子揚和他們一樣的心裏,隻是有些事情無法做,畢竟把柄被抓住,或許讓日本政府丟人這事情回國後可以做,在人還在日本本土,絕對不可以做。


    想了想,曹子揚道:“你覺得日本政府會逼迫我麽?你又覺得我會被日本政府綁架到麽?答案大概在大家心裏,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謝謝!”


    俄羅斯媒體繼續道:“曹先生,你這不算答案,說了等於沒有說。”


    曹子揚點了點頭道:“我這樣說吧,沒有人可以逼迫我,如果我不願意,絕對不可能,因為,我是華人,我的問題回答完畢,再次謝謝!”


    俄羅斯媒體以及其它媒體還在思索曹子揚的話,曹子揚已經離開新聞發布現場。


    到了外麵,江川戶正道:“曹先生,謝謝你的合作。”


    曹子揚道:“我答應過就會做到,你不用謝我,我隻是希望你答應的也要做到,盡快做到。而且要盡快弄清楚人質是不是已經被炸的粉身碎骨,我需要知道。”


    江川戶正連忙道:“這個當然。”


    “謝謝!”


    “你可以走了,我們已經安排好車,你的保鏢在會議室,你稍等,我去叫他們出來。”


    曹子揚哦了一聲,站著不動,那位置剛好是窗戶邊,能看見外麵的世界。外麵已經快天亮,這一晚上就這麽窩窩囊囊過了,曹子揚真的很後悔參加這樣的一個畫展。當然現在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方倩是不是被炸死了,否則曹子揚不知道怎麽跟方楠說,而方楠和韓老首長、韓雅、蕭小儀,正在下麵等著。


    忽然,背後響起腳步聲,曹子揚往回看,發現隻有唐軍一個人,頓時問:“鴿子呢?”


    “已經走了……”唐軍從口袋裏掏出一串珠子遞給曹子揚道:“這是方小姐的……遺物,鴿子是這樣說的,他沒有完成任務,沒臉見你,亦沒臉再保護你,上麵會另外派人過來。”


    曹子揚愣愣的接過珠子,那確實是方倩的珠子,之前方倩脫下來砸過他,最後他還給了方倩,很熟識,仿佛舊事就在眼前,而方倩,真的死了嗎?不然鴿子會這個反應?


    曹子揚看著唐軍的眼睛道:“唐軍,你告訴我,方倩是不是死了?”


    唐軍道:“我覺得鴿子沒有必要撒謊,你說方小姐給他洗腦,不可能的,鴿子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人才,絕對不可能被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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