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本家安排的住處吧,之後的交流學習事宜會通過輝夜姬發送到您住所配備的電腦裏。”日野山久說道,走在蘇廷的身側。


    在他們兩人走過的地方,黑西裝們一個個緊跟著沉默轉身,眾星拱月般嘩啦啦流出了機場的大廳。


    長野信輝站在櫃台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閃現一絲怪異的神色。


    日本的黑道現在也流行起來請外援這一套了嗎?可是……請一個十八歲的外援,真的認真的嗎?


    ……


    ……


    “到了。”


    蘇廷打開車門跨了出來, 眼前是一片不算很高的小樓,連起來大概有八九棟的樣子。


    這片小樓看樣子隻有兩三層高,牆壁和屋簷都是木製的,外圍的圍牆刷了一層漂亮的白漆。


    周邊的設施和建築比較稀少,便利店和自動售貨機什麽的也很少看到,就在門口他剛剛還看到有個紋了紋身的大叔從車前經過。


    “這是你們的‘宿舍樓’嗎?”


    蘇廷轉身問。


    他心說終究待遇是比不上原時間線的三人組啊, 人家那三個人都是直接住大酒店就連房間內裏的風格都是經過diy符合每個人心意的,到自己這就變成了員工宿舍。


    “可以這樣說。”日野山久微微頷首,彷佛看出了蘇廷心裏的想法向他解釋道,“這是家族裏有一定地位的幹部才可以居住的地方,守衛力量的配備上在整個日本也可以說是能排得上名分的。”


    “剛剛看到的那個大叔就是家族裏已經退休的幹部,在退休前是執法局的‘A’級執法人,曾經和今天的關東支部部長明智阿須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目前我還沒有資格在這裏擁有自己的屋子。”


    日野山久的話裏適時地表現出一絲羨慕。


    “聽起來還不錯,這就正好空了一間房子麽?”


    蘇廷環顧了一下四周,在門口站崗的不是什麽老大爺而是兩個精壯年輕人,腰後的衣服鼓出來一塊顯然是藏著槍械。


    而這隻是明麵上的守門人,再向這片小樓配套的便利店裏掃兩眼,就連售貨員都是腰圍八尺的壯漢。


    名為收銀員和看門的,其實全是保鏢吧?


    這麽一說好像對待自己的規格也不是很低嘛。


    “是的,正好空了一間房,不然應該就安排在我們犬山家的一些產業裏了。”日野山久說,“本來家族裏也是這樣安排的, 不過聽說您好像並不是太喜歡喧鬧的風格,思來想去隻有這個地方還算符合。”


    在接機之前輝夜姬就已經將本部公布出來的所有關於蘇廷的資料打包發給他了, 之所以沒有早早地在機場等人就是因為在看輝夜姬總結的資料。


    “本來還以為到日本能享享樂……話說你們應該知道我是來‘巡視’的吧?怎麽到現在為之我感覺我就像是來下鄉慰問的老幹部?”蘇廷似笑非笑,“能提供一點關於你們日本分部的基本資料麽,之前校長跟我講的東西也大部分雲裏霧裏的聽不太清楚。”


    “不管怎麽說您都算是客人……可以,稍後會隨交流學習事宜一同發送到您住所內的電腦當中。”日野山久的態度仍然讓人挑不出毛病,雖然依舊是冷著一張臉生人勿進的模樣。


    到現在這位負責接待的幹部一直都是跟蘇廷保持了很好的距離感,在該流露什麽感情的時候就流露什麽感情,其餘時間一律像是一座冰山。


    如果換做是芬格爾大概能讓氣氛燥熱幾分,他估計會揪住這家夥的衣領大聲質問你為什麽要模彷我們獅心會會長的表情是不是在嘲諷他麵癱?這就是日本分部對於本部的傲慢嗎?把你們的資料全都拿出來!如果讓我發現一丁點問題你們就通通完蛋了!


    “不介意我晚上的時間在附近轉轉吧?”蘇廷問。


    “在沒有事情的時間裏去到任何地方都是可以的,除去您的權限達不到的那些地方。”日野山久語速極快地回道,末了又在句尾補充了一句。


    “曉得了。”蘇廷揮揮手,拖著自己從學院帶來的銀色小行李箱在保鏢們的注視下走了進去,心裏都囔著犬山家的人不實誠啊,本部來了專員也不請我去玉藻前看看?這不應該是保留節目嗎?


    玉藻前可是負責風俗業的犬山家最富盛名的產業,作為日本絕對數得上名號的奢華俱樂部,玉藻前不同於其他同樣歸於犬山家手下會提供一些不正當服務的俱樂部,在這裏有著一些必須遵守的規定。


    隻要踏入了玉藻前的大門就意味著如果想繼續呆在這座奢華的小型不夜城必須要遵守其中的許許多多奇怪的規矩。


    按理說來這種場所的客人一般都是為單純的尋樂而來,玉藻前早就應該做不成生意關門大吉才是,但實際上這裏每晚都人流如織,數不清的政界商界高管會在玉藻前的華貴包間內為舞台上的舞姬或者歌姬豪擲千金。


    一切的原因隻在於……這座玉藻前實在是太完美了。


    到了夜晚, 古雅的木柱和飛簷顏色暗澹下來, 朱紅色的木樓梯上上下下的全部都是各色妍麗……穿著楓葉般絢爛和服的女孩在舞池當中列隊,每個人的肌膚都塗著一層澹澹的金粉, 在五色燈光下折射著令人炫目的光線。


    她們踩在水晶玻璃拚合而成的地麵上隨著音樂翩遷起舞,柔嫩的酮體時隱時現,像是一條條金色綢緞,來這觀看表演的人很少有能夠拒絕這種帶著魔力的場麵,任何男人的目光都會隨之遊走直到舞蹈結束眼神當中才會流露出悵然若失的神色。


    他們在惋惜為何不能一親芳澤與這樣的女孩共度良宵,但這是不被玉藻前允許的。


    在玉藻前除去女孩自己同意跟隨那個與之情投意合的男人離開這兒從此不再踏足極樂城這一種可能之外,任何強迫行為都是被禁止的。


    傳說曾經有一位政界大老醉酒後衝上舞台瘋狂地想要拖走台上的舞姬,叫囂著“如果不給我這個麵子,明天這兒就要開不下去關門大吉,所有女人都得被賣去最低賤的風俗店”。


    但是第二天日本警視廳就在離玉藻前幾公裏外的小河裏發現了他被割掉了手指飄在河麵上,早已失去了生命氣息。


    最後警方給出的調查結果是醉酒後不慎跌入小河溺亡,可知情者都知道那名政界高官回家根本不會經過那條路,至於說是自行跌入小河溺亡……為什麽他的十根手指也不見了?難不成是小河裏有專割人手指的水鬼麽?


    但是在這件事上警視廳詭異地保持了沉默。


    發生了那件事之後玉藻前照樣夜夜笙歌車水馬龍,從侍者到經理、老板,每個人都正常出入麵色如常,燈光掠過朱紅色的欄杆投射在狀若失魂的客人與絕美的表演者身上,隻是再沒有人會說出“叫你們關門大吉”這種蠢話了。


    犬山家自古至今即使曾落魄過也都是風俗業當中的皇帝,這個道理從未更改過。


    *


    午後,源氏重工


    電梯上行,包裝得十分精美的鐵皮盒子裏站了一個年輕人,麵色冷硬卻帶著點思考的表情,那樣子似乎在決斷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可日野山久腦子裏想的是要不要先去28層接杯咖啡跟她打個招呼再去29層接取那個聽說比較棘手的任務……


    “コインを投げた方がいい。(不如拋硬幣吧)”他對著光滑的電梯壁上映出來的那個自己說。


    電梯已然行進到了10層的位置,日野山久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枚五百円的硬幣握在掌心。


    正麵是桐背麵是竹子和橘。


    “如果翻到竹子就先去28層。”日野山久都囔著把硬幣拋起來然後接住,但是片刻後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攤開手掌,硬幣在手中安靜地躺著,印著桐的那一麵朝上。


    “真是的……那就先去接任務吧。”


    日野山久把硬幣收進衣兜裏,放棄了再在電梯的按鈕上增加一個“28層”的想法。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29層。


    日野山久整了整臉上的表情重新讓自己看起來變得幹練,迎著29層的喧鬧走進了大廳。


    這裏人聲鼎沸一點也不比28層接線生辦公的地方差,不少中年人正伏在桌前低頭沉思,更有甚者還有頭發花白者仍然活躍在這裏,正將一張小紙穿在飛鏢上眯了眯眼睛瞄準牆上那副東京地圖上的某處位置丟了出去。


    與他們比起來日野山久可算是年輕得過分了,其實他才剛剛二十三歲而已,與蘇廷差不了多少。


    他穿過一陣呼啦呼啦圍到一張桌旁的黑衣人們來到稍微靠裏一些的位置,這裏相對於外麵清淨了一些,他的目標很明確地朝著一個身穿著白色麻衣的老人走去。


    “老伯,聽說有個很棘手的事情?”


    日野山久跟這個老者已經算是熟絡了,打了個招呼湊近老者靠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是的,有件很棘手的事情非要執法人出手不可。”


    老人的臉色很嚴肅,像是枯死樹皮般的皮膚上皺紋顫了顫繼續開口說:“有一家名叫‘樂園夜總會’的地方接連好多天出現了客人失蹤的情況,那裏按道理是該歸稻川會在管的,沒道理會出現這麽惡劣的情況。”


    日野山久的臉色也隨之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他知道這個叫稻川會的行會,是本家裏少數信用等級能夠達到A級的社團,領導者是叫做一個稻川鬆海的中年人,很有手腕,至少在旁人看起來他管理的行會不太像黑道倒是跟警察有點相似,紀律很嚴格。


    算是在本家裏列為白名單的很少家族之一,擁有不少特權。


    按道理講稻川會管理的區域如果出現這種惡性事件的話不需要報告給本家他們自己就會把凶手抓出來該喂魚的喂魚該澆水泥柱的澆水泥柱,行動效率快得很。


    但是他們居然把事情報上來了就說明很有可能涉及了一些混血種之間的事情。


    “您推測是又出現了‘鬼’或者是不講規矩的家夥嗎?”日野山久仔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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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問過幾個老朋友,意見差不多統一,所以可能要麻煩日野君走一趟了。”


    那片地區的小組長正好就是日野山久。


    “好。”


    日野山久接過那個紮在飛鏢上的紙團細細地看了起來,許久之後沉重地說道:“辛苦了,今晚我就會去看看的。”


    ……


    ……


    繞過一片亮眼的招牌和正扶著牆嘔吐的男人,日野山久皺了皺眉推門進入了眼前這家叫做極樂夜總會的地方。


    門後撲麵而來的是幾乎要將人耳膜穿透的音樂和帶著些許甜味的空氣,伴著微量的酒精味與不知道多少人的大喊聲一起被日野山久接收了。


    看到有客人上門馬上就有女郎湊了過來指引著他找到座位,帶著職業化的微笑甜甜地道過歡迎光臨後問他需要點點什麽?


    日野山久接過女郎遞過來的酒水清單低頭勾畫起來。


    據情報顯示這家夜總會已經出現了至少四名死者,他們的共同特征無一例外是剛剛情場失意的年輕女孩或者男人,女孩妍麗漂亮就連男人的長相都要清秀柔美一些。


    日野山久猜測隱藏在背後的那個殺手要麽有些古怪變態的癖好,要麽就是瞅準了這樣的人往往會自顧自地灌很多酒方便他去下手。


    所以今天他特意化了些妝讓自己看上去偏向陰柔一些。


    這樣的風格雖然與他日常不太符合,但是有了本家高明的化妝師再加上夜總會裏昏暗的燈光也會提供一定的偽裝之後,看起來破綻就沒有那麽大了。


    因此日野山久刷刷刷地就在酒水清單上勾畫了幾種酒精濃度比較高的飲品,調整臉上的表情讓自己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陰鬱一些,就連路過的漂亮女孩還有女郎胸前的那一抹雪白都不注意去看了,更沒有點陪酒服務。


    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失戀的大男孩一樣。


    所以有時候想要成為執法人,還需要一定的演技啊。日野山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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