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酡紅褪去,臉色複雜:


    “我是白……”團……


    在他那詢問的目光下,她微微一滯,笑了笑:“我是白司令的女兒,白團……”


    他似乎壓根就沒有想起來她究竟是誰,淡淡的哦了聲,便把她托付給了厲梨。


    厲梨對她很親切,可是白團臉上怯弱的笑容快要把持不住。


    偷偷的看著厲覺,可是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話,又離去。


    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給過她。


    心底悶悶的,她笑著,也找了一個理由離開。


    這次的見麵太過短暫,此後的日子裏她也和他再無交集,卻讓白團對厲覺念念不忘了。


    他經常在她的腦海裏麵盤旋,雖然總是肅著一張臉,可是白團想起他的時候臉就會微微發紅。


    她不知道這算什麽,他們之間明明是近乎於陌生的關係,說不定下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又忘記了她是誰,可是她卻還是忍不住想他。


    她這是暗戀嗎?


    白團糾結的想了許多天,才確定了她是真的喜歡厲覺。


    可是這種感覺讓她慌張又害怕,因為艾利就是前車之鑒。


    就在她恍惚的時候,卻經常看到厲梨和一個男人親昵的在一起。


    她臉上那種甜蜜的笑容,是白團從來都沒有過的,更無法理解那種感情。


    她忽然很想知道,戀愛究竟是什麽感覺。


    還有,怎樣才能去追一個人……


    很快,她在寢室樓道裏麵遇到了厲梨。


    厲梨仿佛看出來了她喜歡厲覺,還吞吐的說厲覺沒有女朋友,更沒有喜歡的人。


    她笑著,可是看著厲梨那嬌豔的臉蛋,自卑又懦弱。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什麽資格去喜歡厲覺,可是厲梨卻慫恿她。


    可是就算她有勇氣又能怎麽樣,她在帝都,厲覺在部隊,她根本就見不到他……


    ——


    “你要休學入伍?”


    白司令看著麵前臉色堅定的女兒,手敲著辦公桌麵,眉頭緊緊的蹙著。


    白團咬唇,點頭。


    “你為什麽忽然要當兵?去帝都上大學可是你的夢想。而且部隊條件這麽艱苦,你怎麽受得了。”


    白團總不能說她是為了一個男人,理由她早就想好了。


    “因為爸爸和姐姐都是軍人,我也想成為一名軍人。條件艱苦也沒關係,更好可以讓我……”


    她抿了抿唇,小手有些局促的抓著自己的衣服,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贅肉。


    “減肥?”


    白司令猛然站了起來,滿臉不認同:“胖些怎麽了,多健康,團團你沒必要這樣子。”


    “爸爸……”


    “是有人說了你什麽嗎?”


    白司令忽然想到了白團小時候,家屬院和學校裏麵的熊孩子都嘲笑她是個胖子。


    他把他們都教訓了一頓,可是女兒怯弱的性子也就這麽養成了。


    她垂著眸子,搖頭。


    白司令臉色依舊不好,聲音沉鬱:


    “總之我不同意你退學入伍,你現在就回學校去。”


    “爸爸,我都已經決定好了。”


    “這件事由不得你。小劉,去把團團送出去。”


    勤務兵進來,拉扯著白團。


    白團卻是鐵了心的,可是雖然她體積大,卻是虛胖,力氣抵不上當兵的。


    就在被塞上車的時候,白團眼尖的看到了艾利。


    “姐姐!”


    小劉見狀,趕緊把白團推上車,踩著油門就要走。


    可是艾利卻聽到了白團的呼救,直接擋在了車前。


    小劉苦哈哈著一張臉,被迫停車。


    艾利笑容明媚,仿佛壓根就沒因為厲覺而傷情。


    拉開軍綠色的越野車門,她把小劉趕了下來,自己坐在駕駛座上麵,笑盈盈的:


    “今天你不是應該上學嗎?怎麽跑來這裏了?”


    白團怔了下,眼眸微動,“我想當兵。”


    艾利怔忡,露出錯愕:


    “你怎麽會有這個念頭?”


    對於艾利,白團並不打算隱瞞,“因為……因為我喜歡的人是軍人。”


    明麗的女人長大了嘴巴,直勾勾的盯著白團。


    盯的白團小臉微紅的時候,她才問:


    “你喜歡誰?”


    這下白團沒有勇氣說了。


    她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移開眸子不知道看向哪裏,輕聲問:


    “姐姐,你真不喜歡厲少校了嗎?”


    聞言,艾利怔了下,然後便紅唇微揚,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撩一下自己的長發,可是卻發現自己已經把長發剪了。


    眼眸晦澀,“真不喜歡了,我現在正和我高中同學談戀愛。”


    白團皙白的臉龐全是複雜,她看著艾利,呼吸變得微微急促了起來。


    “真的嗎?”


    “你怎麽對我戀情這麽感興趣?”


    艾利蹙起了眉頭。


    “沒……”


    白團垂眸,長長的眼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樣輕顫著,又把話題轉到了最初:


    “姐姐,我真的想當一名軍人。”


    艾利疊著腿,眼眸看向不遠處山,聲音不冷不淡的:“你和爸說了嗎?”


    “爸爸不同意。”


    “那就沒有辦法了。”艾利收回放在遠方的視線,吐出了一口濁氣,“團團,不要為愛情這麽奮不顧身。不管是誰,也不值得你為他放棄學業。”


    白團微怔。


    怎麽會不值得呢?


    她要是沒有一點付出,又怎麽會得到他的垂憐?


    她想要開口說什麽,可是艾利已經推開門下車,“讓小劉送你回去吧,部隊不是你呆的地方。”


    白團不甘心,她腦袋一熱,不知道怎麽就說了出來:


    “姐姐,我喜歡厲少校。”


    高挑的女人頓然僵住,手還放在車門上麵。


    她久久沒有任何言語和動作,讓白團有些慌了。


    後知後覺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懊惱自己怎麽就這樣說了出來。


    肩膀微顫著下了車,她看向那瞳孔微縮的艾利。


    “姐……”


    “從什麽時候開始?”


    “暑假……”


    艾利笑了下,微微抬眸看向那一臉後怕的白團,眼神複雜:“白團,你怎麽會喜歡上他?”


    白團踉蹌的上前一步,想要說什麽,艾利便嗤笑了起來:“也是,他那樣的人,最招女人喜歡。”


    “對不起……”白團櫻唇哆嗦著,眼底已經蒙上了淚花。


    她曾經也覺得她不應該喜歡厲覺。


    因為她自卑,更因為艾利喜歡他。


    可是當艾利放棄了以後,等她再見了他以後,那種喜歡就像野草,肆意滋長,燒不盡,吹又生。


    艾利深吸一口氣,笑的微妙:


    “你跟我說什麽對不起,他又跟我沒什麽關係。”


    “可是我不應該……”


    “沒什麽不應該的。”艾利把手插進了迷彩口袋裏麵,聲音淡淡的:


    “團團,我都惹不起他,所以我奉勸你也不要去招惹他。”


    艾利扔下這一句話走了,留下白團怔怔的站在那。


    看著那高挑豔麗的女人故作瀟灑的離開,白團又心虛又難受。


    沉默沒過多久,小劉訕訕的從遠處跑了過來,“我送你回帝都吧。”


    白團抿唇,聲音帶上了堅決:


    “我就要呆在這裏。”


    ——


    厲覺難得的有了空閑的時間,沒有任務也沒帶訓練。


    夕陽漫天,太陽就要悄然落下。


    他穿著黑背心迷彩褲,踏著軍靴,找了一處樹蔭坐了下來。


    四周很寂靜,隻有他一個人,遠方偶爾會有一兩聲訓練的喝聲傳來,卻也不影響他的愜意。


    倚在粗壯的樹木上,他正打算小憩一會兒,可是卻聽到了細弱的哭聲。


    怔了下,他便蹙眉。


    以為是哪個受不了苦的女兵偷偷摸摸的藏起來在哭,他不打算打擾,起身打算離開。


    可是剛走沒兩步,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石塊後麵白花花的一團。


    不是穿著迷彩服的女兵,倒像是誰的家屬,穿著運動衣。


    仿佛察覺到他的視線,揚起了頭,掛著淚痕的臉龐一臉的怯弱和慌亂。


    厲覺微微眯眼,覺得她很是熟悉。


    白團看到厲覺,嚇的趕緊站了起來,手背在身後,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用那紅彤彤的眼眸怯弱的看著他。


    長久的沉默,就在她以為他不認識她的時候,他啞然開口:


    “白團?”


    “厲少校……”


    “你為什麽會在後山?”


    “我……”白團咬了咬唇,眼眶紅紅的。


    她總不能說,為了向爸爸表達她留在部隊的決心,她便自己跑到這了。


    哽咽著,她不說話。


    厲覺盯了她幾秒鍾,見她怯弱的樣子,也不打算問了,聲音淡淡的:


    “我送你回去吧。”


    “不!”白團忽然睜大眼睛,慌亂的拒絕。


    厲覺蹙眉,聲音也沉了幾分:“雖然你是白司令的女兒,可是這裏卻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我……我沒有胡鬧……我隻是……”白團眼角發紅,小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厲少校,我想留在這裏,可是我爸爸不願意。”


    “你並不適合。”厲覺麵無表情,可是眸子裏麵明顯帶上不耐。


    白團心間微顫,眸子霧蒙蒙的問:“我為什麽……不適合這?”


    厲覺看了看那臃腫的白團,很客觀的開口:


    “單憑身體素質來講,你體重不過關。”


    男人清冷的話音剛落下,白團渾身的血液仿佛僵硬了。


    這個時候,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臉又羞又白,整個人看起來難堪極了。


    厲覺後知後覺,“抱歉,我可能說的太直白。”


    “你……你嫌棄我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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