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婚禮的都是各界名流大腕,所以在新娘扔捧花的時候,他們隻是矜持的應和,有幾個放得開的便站起來裝模作樣的去搶。


    隻是在厲靳南起身走上去的時候,他們都不再有什麽動作,笑著附和。


    顧盼站在厲梨的身邊,看著她手裏麵的捧花,再看看台下的男人,眼底全是興奮和期待。


    和厲靳南四目相對,她的臉色又柔了柔,櫻唇微張催促他。


    厲靳南臉上沒什麽表情,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便是一道威嚴的風景,強大的氣場也讓別人不敢上前和他相爭。


    厲梨深吸一口氣,朝前走過去的時候,聽到了顧盼小聲呢喃:


    “往你三叔那邊扔呀。”


    這是要暗箱操作嗎?


    厲梨腳步微頓,看向那麵無表情的厲靳南,正要把捧花扔出去的時候,卻看到了那蠢蠢欲動的白團。


    微怔,手腕一轉,她精準的把捧花扔到了白團的身上。


    所有人輕笑應和,卻好奇這個女孩兒是誰。


    被捧花砸到的白團怔忡,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呆呆的捧著鮮豔的花束,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眼神始終沒有放到她身上的厲覺。


    他穿著淺藍色的西裝,臉龐清傲,眼睛不知道看向何處。


    司儀來活躍氛圍,調笑著問白團有沒有喜歡的人。


    白團怔怔的,反應過來以後說有,目光從始至終的落在厲覺身上,明澈而大膽。


    許多人都嗅出了其中隱藏的曖昧。


    可是厲家的人可不是隨意能倜儻的,司儀含糊的說了幾句,無非就是能夢想成真什麽的。


    可是白團卻在眾目睽睽下,輕步走到了台前,把手裏麵的捧花遞給厲覺。


    “我想借今天這個機會向你表白。”


    “厲覺,我喜歡你。”


    眾人嘩然,臉上笑盈盈的,可是卻大氣不敢出。


    厲梨也沒想到平日裏麵看起來唯唯諾諾膽小的白團竟然會這麽大膽,露出錯愕,看向那依舊沒什麽表情的厲覺。


    “哥哥?”


    厲覺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似是看向厲梨,可是實際上卻是看向她身邊的顧盼。


    可是顧盼這個時候,眼神和厲靳南交匯,小手拎著自己的裙擺,儼然想要走下去的姿態。


    他臉色如古井波瀾不驚,可是心卻依舊像從前那樣掉在萬丈深淵裏麵,深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他究竟在想什麽,對顧盼究竟是怎麽樣的感覺。


    而顧盼,絲毫不知道自己馬上就會處於風浪尖上,她朝著台下西裝筆挺的男人眼神交匯,露出些許嬌態。


    可是沒過多久,麵前卻出現了一束捧花,還有男人那淡淡的聲音:


    “給你的。”


    在這個時候,厲覺竟然借花獻佛。


    他大膽的舉動,讓眾人露出錯愕。


    白團的小臉唰白,眼眶紅的像個兔子,整個人都在輕顫。


    顧盼也被厲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呆呆的站在那裏,反應過來的時候,台下的男人已經上前,把那束鮮花扔到腳底,澄亮的黑皮鞋踩上去將它碾的七零八碎。


    他沒有多看厲覺,牽起顧盼的手帶她離開了這裏。


    顧盼從最開始的怔忡以後,回過了神,轉頭看向厲覺的時候,細軟的眉宇間露出了厭煩,緊接著便跟緊男人的腳步,親昵的依偎著他離去。


    厲覺還是站在那裏,原本麵無表情的臉龐卻因為顧盼那嫌惡的眼神而微微鬆動,一抹複雜的笑容破冰而出。


    傅柏微微蹙眉,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很不悅。


    厲梨被嚇了一大跳,捂著自己那跳的極快的小心髒,看著那已經轉身落寞逃離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麽心底也有些難受。


    她仰著頭看向厲覺:


    “哥哥,團子走了。”


    話音落下,厲覺收回了留在顧盼背影上的視線,蹙眉也離開。


    這場世紀婚禮,鋪張低奢,讓別人羨慕厲家傅家權財滔天的同時,也被其中隱晦的內幕驚一把。


    ——


    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可是顧盼卻能看得出他眸子下隱藏的波濤洶湧。


    在氣氛沉寂的時候,她卻笑了起來,上前抱住男人的腰,阻止了他的腳步。


    “你怎麽吃醋吃的這麽厲害呀。”


    厲靳南微微垂眸,看向那摟著自己腰的小手,沉默幾秒鍾,便想要把她掰開。


    可是他還沒怎麽使勁,她就哀哀叫:


    “你掰疼我了……手指都要斷了……”


    厲靳南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便依舊強勢的把她的手掰開,反手十指相扣,緊緊的握住。


    他垂著眼簾,和顧盼四目相對。


    顧盼嬌小,小指頭在男人的掌心上輕輕的劃著:“怎麽不說話呀?生氣啦?”


    他麵無表情,“你說呢。”


    “那我哄哄你好不好?”


    這一副誘哄三歲小孩的語氣,再配上她那嬌軟的語氣和亮晶晶的眼睛,厲靳南就很想笑。


    他努力繃住,聲音淡淡的:“哦?”


    話音剛落下,她便立馬踮起腳尖親上他的下巴。


    雖然他每天都刮胡子,可是下巴那裏還是硬硬的,顧盼輕輕咬了口,便覺得柔軟的口腔被紮了好幾下。


    她笑著移開,在男人那幽沉的目光下,伸出手像是他調戲她那般勾起了他的下巴,聲音故意沉了幾分:


    “你個愛吃醋的老妖精。”


    厲靳南微怔,反應過來的時候顧盼就已經笑著跑開,輕紗搖曳,清脆的笑聲在狹長的過道裏麵回蕩。


    下巴上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他伸手摸了下,眼睛卻一直追隨著她那嬌小的背影。


    輕笑了聲,追上去。


    ——


    白日的繁榮喧騰過後,賓客們逐漸離開。


    厲梨和傅柏今夜就住在莊園裏麵。


    這裏有溫泉,飄渺霧氣在黑夜裏徐徐而生,帶著朦朧美。


    嬌美的女孩兒穿著淡粉色的比基尼,慵懶的躺在溫泉裏麵,眯著眼睛像是饜足的貓兒。


    她渾身被泡的粉嫩,舒舒服服的幾乎快要睡了過去。


    男人從水墨色的屏風後麵悄然而至,在看到池子裏麵的女孩兒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腳步放的更加輕。


    下水,濺起幾滴水花,落在了厲梨的臉龐上。


    她的眸子驀然睜開,一副受驚了的模樣,睜大眼睛在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男人的時候才又放鬆了下來。


    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嬌美的姿態隨著她的動作而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傅柏叔叔,你怎麽才來啊,我等你等的都快睡著了。”


    他輕笑著上前,把她柔軟的身體攬進懷裏麵,大掌也熟練的開始去解那本就暴露的比基尼。


    厲梨乖乖巧巧的倚在他的懷裏麵,一副任君開采的嬌態,還伸伸胳膊伸伸腿的配合他的動作。


    被他推在池子邊上的時候,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隻一次哦,我今天真的好累。”


    “好。”他聲音沙啞的附了上去,可是還是有些不甘心,咬了咬她嬌嫩欲滴的臉蛋:“新婚之夜就要被你這樣冷落著。”


    她嬌啼了聲,隨著男人的動作起起伏伏,櫻唇微張,吐出了嬌媚的聲音:


    “那……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呀,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啊……”


    厲梨忽然驚叫了聲,伸手捂住自己的胸,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水裏。


    傅柏怔了下,然後便看到了那探頭探腦的厲多。


    沉目,他臉色陰沉:


    “你怎麽跑到這了?出去!”


    五歲的厲多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那個愛哭包,但是他的麵容大多繼承顧盼的柔和,隻有嘴巴似厲靳南的那樣冷薄,卻有顧盼的嬌嫩。


    他穿著吊帶褲站在那,哼唧了兩聲,小模樣拽拽的,“我又不是沒看過。”


    在他爸爸媽媽那裏他可是從小看到大的。


    傅柏臉色更難看,起身拿過一旁的浴袍,披在身上把厲多拎了出去:


    “去找你爸媽。”


    “我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啊……”


    傅柏蹙眉,“找你哥。”


    “阿清哥在帶妹妹,仰豈哥在外麵把妹子,他們才沒空管我。”厲多可憐的撇了撇嘴吧,然後淚光閃爍,“傅柏叔叔,我就是想讓你收留我一晚上。”


    “沒門。”


    傅柏連想都沒想就拒絕,厲多癟著嘴巴要哭,可是這個時候厲梨卻已經穿好了衣服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滿臉酡紅,又羞又氣的看著厲多。


    厲多伸手抱著腦袋,趁著厲梨還沒發脾氣的時候就哀哀叫:


    “姐姐姐姐,多多什麽也沒看到……”


    “你還說!”


    “是你們當著小孩子的麵……”


    “閉嘴!”


    “我再也不打擾你們造小弟弟小妹妹了!”


    厲多哀叫的話語剛落下,可是卻發現氣氛沉默了一瞬。


    特別是厲梨,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傅柏本來還笑著,可是看到厲梨的臉色以後,臉上的笑容就戛然而止,把手裏的厲多放了下來。


    厲多還懵著,雖然不知道他說錯了什麽話,卻還知道察言觀色,默默的走了出去。


    傅柏薄唇微微抿著,幽深的眸子盯著那沉默的女孩兒。


    他心底忽然覺得恐慌,走向她的時候,腳步異常的艱難:


    “梨梨……你在想什麽?”


    厲梨沉默一瞬,便笑了笑,“我是想……小孩子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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