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爭吵聲越發激烈,甚至有大打一架的趨勢。


    她聽出這是傅柏和她三叔的聲音。


    厲梨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什麽事情能讓傅柏和三叔吵起來?


    大眼眸亂眨著,伸手把自己的睡衣拉進被窩裏麵,她慌亂的穿上,神經大條甚至顧不得遮自己身上歡愛的痕跡,光著腳丫子跑了出去。


    “你們這怎麽吵起來了呀?有話好好說啊,別傷了和氣。”


    她滿臉焦急,剛探出頭,就被傅柏給按了回去。


    傅柏高大的身子擋在門口,把厲梨擋的嚴嚴實實的,沉著臉色看著厲靳南:


    “你別太過分了。”


    厲靳南忍著怒氣沒有理會他,沉鬱的眼眸越過傅柏去看他身後不斷朝前探頭的厲梨,沉聲問:


    “你知道你三嬸去哪了嗎?”


    厲梨又伸出了頭,睜大眼睛:“三嫂嫂不是在家裏麵嗎?”


    “她來找過你。”


    聞言,厲梨怔了一下,想說沒有,可是忽然想到她之前正和傅柏做那檔子事情,可能太投入沒聽到門鈴響。


    櫻唇微微抿著,她拉了拉傅柏寬鬆的睡袍,問:“傅柏叔叔,你聽到門鈴響了嗎?”


    傅柏臉上帶著怒氣,看著厲靳南,“沒有。”


    話音落下,厲梨小眉頭就皺的緊緊的,嬌聲嬌氣的:“三叔,要不然你回家看看,可能三嬸嬸已經回家了。”


    厲靳南冷笑連連,想要開口說什麽,可是在對上明澈的眸子,還有她身上曖昧痕跡的時候,頓了下。


    似笑非笑了聲,在傅柏憤怒的目光下朝著厲梨招了招手:


    “今晚去我家吧。”


    厲梨睜大了眼睛,覺得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厲靳南薄唇微微闔動,“去我家陪陪你三嫂,那幾個孩子也想你了。”


    厲梨也覺得顧盼今天來找她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而且她也想那幾個孩子。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在傅柏那越來越沉鬱的目光下開心的點頭。


    厲靳南彎唇,“我在樓下等你。”


    ——


    厲梨歡喜的回到臥室,先要換衣服,可是剛伸手挑起睡衣吊帶,男人溫熱的大掌便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一頓,疑惑的看向那臉色陰沉的傅柏:


    “怎麽了?”


    傅柏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啞聲開口:“不要去。”


    厲梨不知道傅柏把顧盼關在地下室裏麵,隻以為他隻是單純的不想讓她去別人家住。


    她嬌氣的輕哼,“今天我們都做完了呢,也算是滿足你了,你也要給我一點人身自由吧。”


    “不是因為這些。”傅柏把厲梨抱進懷裏麵,有些話堵在嗓子眼裏麵說不出口。


    他總不能說他把顧盼關在地下室了吧。


    到時候厲靳南還沒剝了他的皮,她非要鬧騰個天翻地覆。


    可是又怎麽能讓她就這麽跟著厲靳南走了呢,這分明就是被厲靳南誘拐的人質……


    心思反複,他還沒想好怎麽開口的時候,厲梨已經從他的懷裏麵掙脫出來,繼續換衣服,小嘴裏麵還振振有詞:


    “你這人怎麽這麽粘人呀,我就是去住一晚上,又不是不回來了。”


    傅柏僵直的站在那,什麽話也不說。


    厲梨已經褪下了睡衣,白晃晃的身子在男人的麵前晃著,發現他沉著眸子可是卻沒什麽情欲的時候,她有些不滿意。


    巴巴的湊上去,扒開了他的睡袍,小胸脯湊到了那小麥色的皮膚上麵,仰著頭看他,笑的賊兮兮的:


    “傅柏叔叔,你想要嗎?”


    這會兒功夫,傅柏哪有什麽心思去做那檔子事情,可是厲梨卻非要在他身上蹭。


    清香的味道、嬌軟的身子、心愛的女孩兒……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眼底情欲升起,他心底忽然也有了主意,伸手托起她的小屁股,而厲梨也順勢把修長的腿兒盤在他的腰上,一副撩人姿態。


    他聲音沙啞的像是含了沙子:


    “我要是想要,你還走嗎?”


    掛在他身上的女孩兒眼眸轉了轉,“走呀。”


    傅柏臉色一沉。


    見他不開心,厲梨趕緊把髒水往厲靳南的身上潑,委屈巴巴的伸出手指在他的胸膛上麵畫圈圈:


    “三叔在下麵等著呢,你知道他可凶了呢。”


    “不用管他,你就在這陪我。”傅柏也不管不顧了,顧盼的事情不能說,也不能讓厲梨跟著厲靳南走,他隻能用這樣的方式把這撩人的女孩兒留下來。


    厲梨嘴上還是堅決的喊著不要,推攘著男人,可是最後還是淪落在他高超的技巧和溫柔鄉裏麵,早把樓下的厲靳南忘到了九霄雲外。


    臥室裏麵,春潮湧動,風情四泄。


    ——


    樓下客廳,男人剛開始很有耐心的坐在沙發上麵等著。


    可是二十分鍾過去,厲梨還是沒有下來。


    厲靳南蹙眉,耐心被消磨,他起身朝著樓上走去。


    房門關著,可是裏麵卻偶爾的傳出兩聲曖昧的聲音。


    厲靳南筆直的站在臥室門口,盯著那緊閉的屋門,臉上雖然冷笑著,可是心裏麵卻越加不是滋味。


    傅柏這混蛋在裏麵翻雲覆雨,可是他現在連自家的女人都找不著。


    裏麵的動靜一時半會也消停不了,厲靳南沉著臉色,幹脆從傅柏家找起,一間房一間房的去找顧盼。


    他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甚至連樓閣狹小的角落都找過,可是卻沒有找到顧盼。


    他站在客廳裏麵,臉色越來越差,正在腦海裏麵搜羅傅柏在外麵的其他房子的時候,忽然想到了傅柏家裏麵還有地下室。


    薄唇抿起,他看向那幽暗的通道,走了下去。


    ——


    顧盼從一堆雜物裏麵翻出來了破舊的毛毯,坐在上麵才讓自己舒服了一些。


    她不知道在這坐了多久,心裏麵不斷的咒罵著傅柏。


    這裏好像很久都沒有人進過,燈泡在亮了一段時間便忽明忽暗,不斷的閃爍。


    本就幽暗的燈光不斷的和黑幕交疊,周圍死一樣的寂靜,顧盼能聽到自己清淺的呼吸聲。


    仿佛天地間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腦海裏麵忽然想起了世界上最短的恐怖故事:


    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你一個人,你坐在房子裏麵,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顧盼心中發毛,本能的搖頭把這些雜亂的念頭拋到腦後,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門真的響起,卻不是敲門聲,而是那種‘窸窣’劃拉聲。


    她一怔,然後嚇的連忙往後麵縮。


    ——


    旁邊是酒窖,厲靳南覺得傅柏不會喪心病狂的把顧盼關在那裏麵。


    而麵前是緊閉的實木門,是雜物間,被人鎖著。


    他找了一根鐵絲,想要把門弄開。


    門還沒有打開,裏麵就傳出來了動靜。


    他頓了下,便伸手敲了敲門,擔憂的喊:


    “盼盼?”


    雜物間裏麵,顧盼聽到了厲靳南的聲音,心底的慌張便消失殆盡,取之而代的是心安。


    像是在幼兒園被人欺負的小孩子,她哽咽著起身朝著門口跑了過去,貼在那冷硬的木門上,哭哭啼啼:


    “老公……傅柏那個混蛋把我鎖在這……”


    隔著門,厲靳南聽到了顧盼的哭腔,又心疼又生氣。


    他低聲安慰她幾句,快速的敲著門。


    在推開門的時候,迎麵而來的便是潮濕發黴的味道,他臉色陰沉,伸手接住了那撲到自己懷裏麵的小女人。


    她身上散發著清甜,在這難聞的雜物間裏麵尤為突出。


    厲靳南抱著她,忍著心底對傅柏的怒火,垂眸看著那紅著眼眶的顧盼,心疼。


    本來想放柔聲音再安慰她幾句,可是忽然想到了今天是她自己跑出來的。


    收斂臉上剛破冰而出的柔和,他冷著臉正打算說是你自作自受的時候,顧盼就嬌哭著告狀:


    “裏麵又黑又臭,他還讓我餓著肚子……”


    她拉起男人的大掌放到了自己有些凹進去的小肚子上,正打算再哭幾聲的時候,便察覺到了男人臉色很不好。


    她櫻唇抿了下,便往他身上貼,黑亮的眼眸裏麵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


    “是我自作自受……我應該在家裏麵好好陪你的……”


    她垂頭喪氣的低頭,語氣裏麵也全是失落,就像是原張牙舞爪、叫囂著的小貓咪,最後反不成被人給拔了指甲,最後落得委屈巴巴的樣子。這讓厲靳南有些想笑。


    而他自己本想說出來的話從顧盼的嘴裏麵說出來,嬌嬌柔柔的便又成了另一種味道。


    他臉上的冷然有些繃不住,大掌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僵持了好久以後才安慰似的輕輕拍了她兩下,壓低了聲音:


    “我幫你收拾他。”


    顧盼把頭埋在他懷抱裏,眼眸微微一臉,可是聲音還是低弱:“那我們讓梨梨去我們家住好不好……”


    這是報複傅柏的絕佳方案,可是想到自己那聒噪不讓人省心的侄女,厲靳南蹙眉,不太願意。


    家裏麵本就有幾個孩子打擾他和顧盼的二人世界,現在又來一個。


    而顧盼看出了男人的心思,她咬著牙豁出去了,伸出小手勾了勾男人的大掌,整個人像是一灘泥一樣軟在他的身上:


    “我晚上還跟你睡的,隨便你怎麽樣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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