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氣球漸漸的上升,顧盼的視線也隨著它移動。


    她以為這個氣球會飄走,可是卻剛好停在了窗戶外麵,再也不上升,隻在那裏隨著風偶爾的晃蕩。


    顧盼正納悶著,可是那個氣球卻往裏麵飄動。


    她睜大了眼眸,看著那個氣球飄了進來,而氣球下麵繩子綁著什麽東西。


    燈光通明,紅色的氣球在病房裏麵晃蕩著,最後在她眼前停了下來,慢慢悠悠的。


    全程,顧盼的眼睛都睜的大大的,因為她看清楚了下麵綁著的黑盒子,很是熟悉。


    顧盼呆呆的伸出那沒有受傷的手拿住那個黑皮盒,她腦海裏麵出現了厲靳南曾經把它給她的畫麵。


    是那個嗎?


    顧盼壓抑著心底的複雜打開,看到裏麵熟悉的鑽戒,眼睛有些酸澀。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把眼底的酸澀壓抑了下去,現在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個男人。


    她打電話給他,他卻不接,顧盼知道他是故意的,又急又是想笑。


    她一直看著那個鑽戒,直到屋門被推開,西裝筆挺的男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顧盼微微抬眸看向他,勾了勾唇:


    “你給我的生日驚喜嗎?”


    厲靳南輕咳一聲,難得有些窘迫,微微俯身看著她:


    “驚喜嗎?”


    顧盼故意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之前看過了,所以沒覺得那麽驚喜。”


    聞言,男人臉上露出些許失望:


    “我特意跑回去給你找來。”


    顧盼心底激蕩了一下,她朝著厲靳南伸了伸自己細嫩的手指,臉上帶著微笑。


    厲靳南頓時了悟,上前把鑽戒拿了出來,卻沒有戴在她的手上。


    燈光明亮,氣氛溫馨,在顧盼驚愕的目光中,男人頓時單膝跪地,手中拿著那枚鑽戒,滿是笑意的眼睛看著她。


    “盼盼,你願意嫁給我嗎?”


    因為激動眼底變得酸澀,顧盼莞爾:


    “你問了這麽多次還不膩嗎,我當然願意。”


    他勾唇:


    “這樣更莊重些。”


    ——


    沒過幾天,厲靳南就把厲仰豈抱了回來。


    顧盼欣喜,卻也錯愕。


    厲靳南看著她手上的鑽戒,眼底的沉鬱好了許多,淡淡開口解釋:


    “傅柏那裏出了些問題。”


    顧盼點頭,伸手捏了捏厲仰豈的小臉,輕聲問道:“那我能不能出院養傷?我不太喜歡醫院。”


    厲靳南幾乎想都沒想就拒絕:


    “還是在醫院好好養傷,換藥方便。”


    顧盼放軟了自己的聲音:“可以讓你幫我換藥呀。”


    聞言,厲靳南的不知道看向哪裏的眼神就朝著她那皙白的小臉看去,在上麵流連了一圈以後,就慢慢的向下移動,眼眸漸漸變得幽深了起來。


    “也好。”


    聽到厲靳南那低沉沙啞的聲音,顧盼剛開始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到他那越加幽深的眼睛,嬌嗔不再理會他。


    ——


    出院,換了住所,安保監控措施比之前還要嚴密。


    甚至頂樓下麵的幾層樓裏麵住的都是厲靳南的人。


    而兩個月的時間,顧盼身上的槍傷幾乎好的差不多,她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路,隻是站的時間不能太久。


    厲靳南便放心的去上班,卻遇見了那坐在他辦公室裏麵吊兒郎當的傅柏。


    厲靳南心情很好,勾了勾唇,“已經單身?”


    傅柏嗯哼了一聲,疊著腿,伸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感慨:


    “果真還是單身舒坦。”


    男人坐在黑色真皮轉椅上麵,輕笑:“要是薑宣還活著,也許你就不會這麽說。”


    聽到薑宣的名字,傅柏心裏麵已經沒有多大的起伏了,他笑著搖了搖頭:


    “或許吧,我現在就想吃好喝好,然後把梨梨養大。”


    厲靳南已經垂下眼簾,翻開了手上的文件。


    傅柏晃了晃腿,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忽然正經了下來,把腿放了下來,蹙眉看向厲靳南:


    “對了,厲城那邊真的不再管了嗎?我養了梨梨這麽長時間也不想再把她送回去。”


    傅柏提起這樣的話題,厲靳南的臉色也鄭重了起來,他把手上的文件合了起來,目光幽深:


    “我若真對他做什麽,厲林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傅柏挑眉,“這會兒你在注重手足之情?”


    厲靳南嗤笑:“難道你不打算討好你未來嶽父?”


    話音剛落下,傅柏臉色大變,驀然站了起來,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你在胡說什麽呢?我和梨梨怎麽可能,她還那麽小我可是沒有戀童癖,我一直都把她當成自己的晚輩照顧的好嗎?厲靳南,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的思想是那麽的齷齪?!你竟然連你的親侄女都……”


    傅柏激動的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可是厲靳南臉色依舊淡漠,隻是嘴角的弧度有些玩味。


    待傅柏說完,他才緩緩開口:


    “我也沒說是厲梨。”


    傅柏臉色一僵,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你話裏話外不都是那個意思?我告訴你厲靳南,你不要打梨梨的主意,我……”


    “是你在打主意吧。”


    傅柏抿唇,慍怒。


    厲靳南伸手指了指門口,“沒事就出去吧。”


    傅柏咬牙切齒,可是這會兒卻也沒了和厲靳南爭吵的心思,隻因為心裏麵太煩亂。


    起身離去,厲靳南那幽深的聲音卻在他背後響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傅柏腳步一僵,沉眸:“你別胡說。”


    男人聲音淡然:“我和顧盼差十三歲,你和厲梨也不過十五歲。”


    傅柏聲音低沉,“厲梨九歲,而我今年二十八。”


    話音剛落下,厲靳南就輕笑,把手上的文件甩了出去,扔到了傅柏的腳下。


    “戲別太過了好嗎?在別人麵前做的戲,就不要在我這裏演了。”


    傅柏抿唇,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文件,翻了幾眼,眼眸忽然變大。


    他驀然轉身,聲音有些哆嗦:


    “厲靳南,這是什麽意思?”


    厲靳南彎了彎唇,“是厲林的意思。”


    ——


    傅柏心情複雜的走出了厲靳南的辦公室,眉毛緊緊的擰著。


    失神的走出nap,卻忽然撞上了一個人,他頓了一下抬頭,便看到了顧文峰盈盈笑臉。


    傅柏收回自己臉上的失神,臉上帶起疏遠的笑容:


    “顧先生。”


    “厲先生在公司嗎?”顧文峰淡笑詢問。


    隨便一猜傅柏就知道顧文峰是來幹什麽的,他心思翻轉,笑著點頭:


    “在,不過他有些忙,正在籌劃和顧盼的婚禮。”


    話音剛落下,顧文峰眼底就閃過一抹亮光。


    傅柏臉上的笑意更深,“我去告訴前台,讓人直接帶顧先生上去。”


    ——


    簡潔卻奢華的辦公室裏麵,西裝筆挺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麵,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笑盈盈的中年男人。


    在顧文峰覺的自己的笑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男人清冷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請坐。”


    “您太客氣了。”


    在這個比他還要年輕的男人麵前,顧文峰覺得那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呼吸急促著坐在了沙發上,看著男人不急不慢的站了起來,低沉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辦公室裏麵響起,然後慢慢的在他對麵停下。


    看到厲靳南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麵,顧文峰拿出最友善的笑容,心思翻轉幾圈以後,才開口:


    “盼盼在家裏麵帶仰豈嗎?”


    厲靳南淡然點頭,隻為自己倒上一杯茶,聲音清冷:


    “我記得你和顧盼早就斷了父女關係?”


    顧文峰心裏麵一驚,訕笑:


    “怎麽會。”


    厲靳南抬眸看向他,嗤笑一聲:


    “那你開個價。”


    “厲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顧文峰裝作不懂。


    厲靳南修長的手指抵著自己的額頭,輕笑了一聲,在顧文峰深沉卻略帶慌亂的眼眸中起身,走到了辦公桌前,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一把槍,放到了辦公桌麵上。


    “現在懂嗎?”


    顧文峰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慌亂的站了起來:


    “厲先生您誤會了,我隻是想送上我的一份心意。並沒有想過用過盼盼從您這裏拿什麽好處。”


    厲靳南淡然,正要開口說什麽,可是手機卻響了起來,他冷目掃了一眼,沒有先接起來,而是對顧文峰說道:


    “我認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你是顧盼的父親。”


    ——


    顧文峰臉色蒼白的離開以後,手機響聲還沒有落下來。


    這時,厲靳南臉上已經沒了清冷,他勾唇,把電話接了起來。


    “想我?”


    可是,電話對麵的女孩兒卻絲毫都沒有注意到他語氣裏麵的曖昧,著急問道:


    “我爸去找你了嗎?厲叔叔你不要見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怎麽會有這樣的……”


    “我知道。”他輕聲打斷她的話,“你什麽都不用管,隻要準備好嫁給我。”


    聞言,女孩兒驀然沉寂了下來,片刻以後,聲音忽然變得嬌啞了起來:


    “你這些天每天都回來很晚,是在準備婚禮嗎?”


    厲靳南眼睛微動,壓低了聲音:


    “沒有,我隻是太忙。”


    話音落下,顧盼的聲音就有些落寞了,“那你早些回來。”


    厲靳南輕輕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眼底含笑翻開了桌麵上的婚禮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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