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卻已經沒了買衣服的心思,因為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讓她想到了更大的問題。


    她蹙眉,小臉上帶著焦急,抓住厲靳南的西裝袖口,仰著頭看他:


    “你把仰豈一個人丟在家裏麵?”


    厲靳南神色如常,淡然道:“梨梨和傅柏在我們家。”


    顧盼緊蹙的眉頭沒有舒展,想要說什麽,可是男人已經拉起她纖細的手腕,黝黑的眼眸看著前方:


    “去給你買衣服。”


    ——


    看著麵前的情qu睡衣,顧盼睜大了眼睛。


    她渾身僵硬的看著身邊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更多的卻是不可置信。


    厲靳南……厲靳南究竟是什麽時候喜歡上這一口了?


    而那西裝筆挺模樣按起來十分正經的男人,臉色清冷的拿起一件粉色的胸前隻有大蝴蝶結遮掩的睡衣,幽深的眼眸看向身邊已經呆若木雞的顧盼:


    “你喜歡的粉色。”


    他修長的手指挑起肩帶,伸到顧盼麵前。


    顧盼小臉充血,結結巴巴:“算……算了……”


    “哦,那就這件吧,很好。”男人收好。


    “啊?我不要啊……”


    顧盼睜大眼睛看著臉色冷漠的厲靳南反抗著。


    他的聲音幽幽:“女為悅己者容,盼盼你難道不想讓我開心嗎?”


    顧盼怔了一下,卻覺得他說這句話有些奇怪,因為顧唯一之前說也說過。


    想到厲靳南忽然出現到這裏,也說出了和顧唯一一模一樣的話語,顧盼的心就沉了下去。


    她看著男人正經的臉龐,眼眸微動:


    “厲叔叔你為什麽會在這……”


    可是他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拿著粉色睡衣微微勾唇道:“你一定想讓我開心,我去結賬。”


    “不是……你……”


    顧盼想說什麽,可是厲靳南已經走遠。


    ——


    陽光明媚,金黃色的陽光灑在顧盼的臉上,為她增添了幾分純潔。


    厲靳南看著顧盼垂眸沉思的模樣,眼眸也變得深了。


    他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


    “回去記得哄厲梨吃藥,傅柏說她今天看到你非要下車去跟你玩。”


    “她看到我了?”顧盼錯愕,看像男人清冷的臉龐。


    厲靳南微微蹙眉:


    “說是在國貿大廈看到的你。”


    也就是顧盼和顧唯一在的地方,這為厲靳南忽然出現在這裏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解釋。


    於是顧盼本來有些沉悶的心便又豁然開朗了起來。


    ——


    回到家的時候,厲梨和傅柏並沒有在。


    顧盼蹙眉看向厲靳南,正要說什麽,可是厲靳南眼底卻已經帶上了沉鬱,先一步開口:“真不靠譜。”


    他拿出手機,做出給傅柏打電話質問的架勢,顧盼看著,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算了,或者是有什麽急事,我去看仰豈。”


    厲仰豈已經睡了,顧盼為他撚了撚小被子,便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


    男人已經不在客廳裏麵,去了書房,顧盼以為他有什麽事情要處理,便沒有去打擾他。


    ——


    厲靳南在書房裏麵打電話,已經和傅柏厲梨串通一氣。


    掛了電話,本來緊蹙的眉頭舒展。


    ——


    客廳半邊牆壁是落地窗,站在那裏可以俯視帝都的風景。


    顧盼就站在那裏,小手緊緊的貼在玻璃上麵,低著眼簾看向外麵,有些感慨。


    如果她沒有在厲靳南身邊,就不會有這種居高俯視感,不會有這麽刻骨的愛戀,也不會有那麽可愛的厲仰豈。


    她現在有些感謝最開始的厲靳南,在她不愛他的時候逼迫她愛上他,否則她現在怎麽會得到這麽多東西?


    厲靳南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嬌小的少女孤單的站在落地窗前,與天際的純藍幾乎混為一體,寂寥的有些讓人心疼。


    他放輕腳步的走了過去,從背後將顧盼摟進了懷裏麵。


    她身上的香氣和柔軟的觸感,讓厲靳南心底微動。


    他輕柔的攏了攏她那散在臉龐兩側的長發,掛在了耳朵上麵,聲音沙啞的說道:


    “要不要試試新買的睡衣?”


    顧盼心底的滿足感被厲靳南這一句曖昧的話語打破,嬌嗔躲開,卻被他笑著又抓進懷裏麵。


    ——


    與此同時,法國玫瑰山莊。


    一個穿著白衣大褂,戴著金絲框眼鏡的男人臉上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看著躺在手術台上麵一臉驚恐的女人。


    那是一個麵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年搶女人,穿著一身白色勉強遮體的裙子,躺在手術台上麵,身體,手腳都被禁錮在上麵,嘴巴被膠帶粘住,她看著麵前的男人渾身瑟瑟發抖。


    顧戀就站在一旁,身上穿著長袖衣服以遮擋傷疤。


    此刻她看著女人那細膩潔白的皮膚,眼底全是貪婪。


    仰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眼底的狠毒貪婪瞬間被甜美的笑容所取代:


    “瑞德,什麽時候才能給我做手術?”


    瑞德勾唇笑的妖嬈,拉起顧戀那滿是疤痕的小手,絲毫不介意的在上麵落下一吻,“很快就會讓你恢複如初,我的甜心。”


    顧戀捂唇咯咯笑,“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很多美金。”


    瑞德笑著搖頭,碧眼看著顧戀很是勾魂:“金錢再多,也比不上美人的芳澤。”


    顧戀頓了一下,巧笑嫣然:


    “隻要植皮手術成功,其他的什麽都好說。”


    白衣男人笑的溫和,對顧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下麵的場麵會有些血腥,甜心你還是先出去等著,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給我。”


    顧戀眉眼帶笑的離開,瑞德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實現裏麵,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轉眸看向手術台上麵的女人那普通的麵容的時候,臉上已經是一片冷漠。


    女人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那長相妖豔可是卻將要下毒手的男人,拚命的掙紮嗚嗚叫喊。


    而瑞德就當做沒有看見一樣,不緊不慢的戴上了藍色的消毒口罩和白色的消毒手套,然後拿起了一旁的手術刀,貼在那潔白細膩的皮膚上,狹長的眼眸又掃過男人平淡無奇的臉龐,長長的歎息:


    “這一身皮膚真是極品,隻可惜你長了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


    裏麵女人沉悶的痛哼卻讓顧戀越聽越興奮。


    她把自己的袖口卷起,看到上麵深深淺淺駭人的刀痕,她眼底全是光芒,想到自己即將要恢複成原來的模樣,便喜逐顏開。


    隻是很快,她的臉龐又陰狠了下來。


    她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什麽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厲靳南和顧盼!


    除了她遍體鱗傷成了一個醜八怪以外,她也丟掉了一個孩子!她這輩子最後一個孩子!


    她不能咽下這口氣,即便她咽下去,她那已經夭折的孩子,也會死不瞑目的。


    顧戀好不容易已經能看出原來絕美模樣的臉龐又變得醜陋而猙獰,她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把罪魁禍首生吃飲血。


    可是,一聲暴喝忽然傳來:


    “顧戀!”


    殷實穿著深藍色的西裝,溫爾已經不在,臉上全是癲狂和陰鬱。


    他大步走了過來,在顧戀驚慌的眼神下,不顧她的阻撓,推開了那緊閉的房門。


    屋內那穿著染血白衣大褂的妖冶男人,那渾身鮮血痛呼的女人,讓殷實的眼睛完全陰沉下來。


    他驀然轉身,忽然狠狠的抓住顧戀的肩膀,滿臉都是陰狠:


    “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顧戀你非要自己去找死嗎!”


    他狠狠的晃著顧戀的肩膀,想要讓她清醒。


    可是顧戀此刻卻已經瘋了,她紅著眼睛尖叫:


    “犯法又怎麽樣?!你以為我不知道凱瑟琳那個女人和你說了什麽嗎?!她說了我不能恢複原來的樣子!她喜歡你!所以嫉妒我能在你身邊!她故意不給我治好!”


    殷實氣的咬牙切齒:“你胡言亂語些什麽!”


    顧戀失控叫喚:“殷實我看到你和凱瑟琳上chuang了!你不碰我是因為我現在看起來很惡心是不是?!我跟你講,瑞德說了他一定會給我治好的!”


    聽到顧戀說的第一句話,殷實不知道為什麽,有種遮羞布被人掀開的心虛愧疚感,但也隻是一刹那。


    他的眼神很快又陰狠起來,他扯著顧戀走到了門口,指著那渾身是血的女人,“顧戀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為了治好自己就讓別人剝掉自己身上一層皮?你的心腸什麽時候這麽狠?!”


    瑞德已經停止了動作,笑著看著兩個人,可惜現在沒有人去注意她。


    顧戀激動尖叫,也驀然哭了起來:


    “那你怎麽不想想我原來也是這個樣子!我被厲靳南一刀一刀的刮的時候我有多痛多絕望你知道嗎!你肯定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你和顧盼在溫存!你才不會管我的死活!要是現在顧盼成了我這樣你一定會不擇一切手段把她治好!更不會和別的女人上chuang!”


    殷實氣紅了眼睛,“顧戀你還有臉和顧盼比?!你那麽惡毒不配和顧盼相提並論!”


    “是!我就是惡毒!我就是要剝了別人的皮給自己用!更想剝了顧盼的皮讓她也嚐嚐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


    巴掌聲‘啪’響,顧戀臉頰上麵青紫的巴掌印可見殷實下了多重的手。


    她驀然跌倒在地,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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