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垂眸,不想接厲靳南這個話題。


    可是他卻勾唇淺笑,“我說的不對嗎?”


    咬唇,顧盼輕聲說道:“如果你認為做……那樣會讓你的情緒病好些,我也以接受,哪怕疼也可以的……但是我不希望莫名其妙的承受你的怒火。”


    麵前多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將她尖細的下巴勾了起來,灼灼的看著她:


    “盼盼,這次不是莫名其妙。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抱著,都會像我這樣。”


    顧盼眼眸微動,“那至少你要相信我,我和厲覺沒有什麽。”


    “我說過,我信你,但是我沒辦法控製我自己去用最原始的方式傷害你。”


    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裏麵透露的複雜讓顧盼晃了晃。


    她澄澈的眼底露出了迷茫,仰著脖子看著麵前的男人,脖頸上麵的痕跡全部顯露在他的眼底。


    她眉眼細軟恍惚,“這樣真的可以幫到你嗎?”


    厲靳南垂眸,看著她脖頸上麵的紅痕點點,眼底露出滿足:“我現在感覺很好。”


    顧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把自己心底的酸楚全部都壓了回去。


    蒼白的小臉上帶著淺笑,“那我接受這種方式,可是你……你要一直對我好……”


    “好。”他撫摸上女孩兒烏黑的長發,眉宇間全是深情。


    “還有孩子,你也要對他好。”


    厲靳南眉宇間的深情凝結片刻,然後敷衍的嗯了一聲。


    顧盼忽略他露出的嫌棄,淺笑:“那孩子叫什麽呢?”


    修長的大掌摩挲著她的鎖骨,厲靳南的眼眸沉了沉:


    “我還沒想好。”


    顧盼不滿,“你能不能對孩子上點心?”


    這都出生快一個月了。


    厲靳南頓了一下,薄唇微微闔動,“厲顧久。”


    厲靳南和顧盼,天長地久。


    顧盼沉默,“厲靳南,你能不能走點心?”


    厲靳南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裏,“我好好想想,起名字不急於一時。”


    ——


    直到孩子滿月宴開始的時候,厲靳南都沒有給孩子取名字。


    帝都最豪華的酒店本就是厲靳南名下的產業,從自家的小太子爺滿月的前一星期就開始操辦,卻不是受了厲靳南的吩咐,而是厲城要為自己的孫子辦一場隆重的滿月宴,而厲靳南這個當爹的根本就沒想起有這茬事情。


    滿月宴當日,帝都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露了麵,在那金碧輝煌的大廳裏麵交際。


    厲城在大廳裏麵和眾人觥籌交錯的寒暄,卻不見厲靳南夫婦的蹤影,眼睛沉了沉。


    厲梨跟在厲城身邊,先是開心的不得了,大眼睛四處瞅著,然後慢慢的垂頭喪氣。


    逮了個功夫,拉住厲城的西裝袖子,哭喪著臉問道:


    “爺爺,三叔和三嬸嬸怎麽還不來?”


    厲城不動聲色的蹙眉,然後指了指遠處那在自主餐桌前的一群孩子們,“梨梨,你三叔和三嬸嬸馬上就會過來,你先去找小夥伴玩吧。”


    厲梨朝著那邊瞅了瞅,毫無興致,可是卻不敢違背厲城的意思,不情不願的朝著同齡人走了過去。


    厲梨先拿了一塊蛋糕啃,然後歪著頭支著耳朵聽三個女孩的悄悄話。


    “我爺爺說今天是厲家小少爺的滿月宴,好像是那個……那個厲靳南叔叔家的小寶寶……”


    “我見過他,他好嚇人的!”


    “不過厲靳南叔叔什麽時候結婚了呀?我怎麽不知道呀?”


    “我也不知道。”女孩兒蹙眉,看向身邊穿藍裙子的女孩兒:“俏俏,你知道嗎?”


    沈俏冷哼了一聲,撇了撇嘴:


    “厲靳南叔叔才沒有結婚。”


    “啊?那小寶寶是怎麽出來的呀?”兩個女孩兒歪頭天真的看著沈俏。


    厲梨站在那比她還高的蛋糕後麵,看著沈俏,小臉皺成了一團。


    沈俏像是一隻高傲的小孔雀,頭顱揚的高高的,“肯定是厲靳南叔叔在外麵和野女人生的孩子,一定是個見不得光的野種私生子!就跟我二哥一樣。”


    她話音剛落,忽然就有人抓著蛋糕朝著她臉上砸來。


    厲梨一手把蛋糕拍到沈俏臉上,小臉凶神惡煞:“沈俏你胡說什麽!你再胡說八道我要撕爛你的嘴巴!”


    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小藍裙上麵的蛋糕,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黏黏的全是蛋糕,沈俏立馬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


    厲梨叉腰,站在她麵前狠狠的瞪著她:


    “哭什麽哭!有種你把剛才你說的話再說一遍!我打死你!”


    不但說她三嬸嬸是野女人,還說她的小弟弟是私生子,不能忍!


    沈家和厲家是世交,更是帝都顯赫的名門之一,沈俏從小都是被捧到手心裏麵的公主,從來都是別人討好她,可是現在被厲梨搞成這個樣子,她惱羞成怒,坐在地上大喊:


    “私生子!野女人生的野種!”


    厲梨的眼睛立馬因為憤怒紅了,她直接一腳朝著沈俏臉上踹去。


    沈俏正在換牙,這些天大門牙鬆鬆的,現在卻被厲梨一腳踹掉。


    她捂著自己的嘴巴,看著自己的牙,哭的更是上氣不接下氣。


    那兩個小女孩兒慌了,也跟著哭了起來,哭聲立馬吸引了這裏的大人們。


    沈家的人先走了過來,沈母看著自己寶貝女兒現在狼狽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麵前厲梨這架勢,讓她那保養得當的臉沉了沉,卻很帶上微笑。


    “這是怎麽了?”轉眼看向厲梨,笑著說道:“打架的不是好孩子。小孩子不能打架。”


    厲梨冷哼了一聲,抱著胳膊肘看著麵前的母女倆。


    沈俏哭噠噠的把自己的門牙舉到沈母麵前,“嗚嗚嗚媽媽我的牙……”


    雖然知道自己女兒現在正在換呀,可是沈母那抱著沈俏的手也猛然一握。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厲梨,正要開口說什麽,那原本在酒桌前的男人們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厲梨扭頭就看到了厲覺和厲城,傅柏在他們的旁邊。


    那烏溜溜的眸子一轉,厲梨的眼淚立馬掉了出來,咬著唇默默的哭。


    三個男人看到厲梨咬唇默不作聲哭泣的模樣,心沉了沉。


    傅柏比厲覺還快,上前就把厲梨抱緊了懷裏麵,聲音溫柔,可是看向沈家母女的眼睛卻是陰鬱的,“梨梨,誰欺負你了,告訴傅柏叔叔。”


    這會兒,厲梨沒搭理傅柏,含淚的眸子朝著厲城看去,“爺爺……”


    厲城慈祥的臉上擔憂更甚,“梨梨你哭什麽?”


    可是厲梨還沒說話,沈俏就立馬哭著舉起自己的門牙:“厲梨她把我的牙踹掉了!她往我身上扔蛋糕,還罵我……”


    眾人的眼光全放到了厲梨身上,傅柏眼睛一沉,把厲梨戶在自己的身後。


    厲梨探出腦袋,抹著淚花指著那伏在沈母懷裏麵哭泣的沈俏,“她嗚嗚嗚……她說小弟弟是野種……是私生子……我不讓她胡說她偏要說,我就沒忍住打她了……”


    厲家的人臉色一沉,沈家的人全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沈俏。


    而厲梨直接從傅柏身後走了出來,掛著淚痕的小臉上視死如歸,“我知道我打人不對,要不然沈俏,你打回來好了,咱們兩個扯平了……”


    聞言,沈俏立馬伸手要打厲梨,卻被傅柏沉著臉攔下。


    厲梨紅著眼眶把傅柏推開,“小孩的事情大人不要管!”


    這話一出,周圍的大人忍俊不禁,本沉寂的氣氛有些緩和。


    沈俏正在氣頭上,看到周圍的人笑,更是惱怒,直接拿起自主餐桌上麵的盤子就朝著厲梨的臉砸去。


    傅柏替厲梨擋住,盤子掉落在地上‘哐當’的響聲讓氣氛再次恢複沉寂。


    厲城連客氣都不願意偽裝了,現在身上的冷然不輸於年輕時候的冷厲,“沈俏,出去!”


    “厲爺爺?”沈俏睜大了眼睛,不願意相信這向來對她和顏悅色的老人忽然讓她走。


    沈家的人賠笑,把沈俏抱走,可是沈俏卻在自己父親懷裏麵哭著叫了起來:


    “為什麽讓我走?!那本來就是私生子!沒有結婚就生孩子不是私生子是什麽!”


    這下不等厲城發火,厲梨就收回了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一蹦三處高,狠狠的咬住沈俏的手指頭。


    沈俏尖叫著踢腿,厲梨趕緊躲開,看著沈俏手指頭被她咬出血,得意洋洋:“讓你胡說!我咬死你!”


    傅柏忍俊不禁,敲了敲厲梨的腦袋。


    看著沈俏和沈家的人都走了以後,厲梨的小尾巴幾乎翹到了天上去,圍著厲城一臉的求表揚。


    厲城也忍不住笑,摸了摸厲梨毛茸茸的小腦袋,可是看到身邊沉默的厲覺的時候,意味深長:


    “阿覺,以後你要好好照顧你弟弟。”


    厲覺穿著深藍色的西裝,把他襯托的高大挺拔,少了稚嫩,多了成熟。


    他臉色冷然,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裏:“三叔沒有娶顧盼。”


    他不承認這個所謂的弟弟,如果可以,他相當孩子的父親。


    厲城眼眸沉了沉,笑的微妙,“不用管他們,倒是阿覺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伴了。”


    厲覺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冷淡,“嗯,我也這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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