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眉眼細軟,精致如畫,一顰一笑皆是溫柔。


    這讓顧盼想起了半個月前死去的薑宣,幸好這個女人不是,她和薑宣有著不一樣的麵孔,隻是給人的感覺太像。


    看著女人親昵的挽著傅柏的胳膊,她感慨,不是薑宣就好。


    蒼白的小臉上充上血色,隔著很遠,她朝著傅柏疏遠的笑了笑,然後誠懇的對超市員工說對不起,蹲在地上幫她們撿東西。


    可能超市員工覺得顧盼長的太好看,隻抱怨了一兩句便沒說話。


    看著遠處的女孩兒,傅柏的薄唇緊緊的抿著,有些出神。


    他身邊的女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了顧盼皙白美貌的臉龐,眼底浮生出警惕,“阿博,你認識那個女孩兒嗎?”


    傅柏還在出神,他看到顧盼,就忍不住想起薑宣,不是那溫柔如水的薑宣,而是徹底顛覆了他記憶的陰狠薑宣。


    他沒想到,薑宣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阿博?”女人環著他的手臂緊了緊,溫柔的聲音也有些沉了。


    傅柏回神,嘴角帶上了蒼涼的淡笑,“怎麽了?”


    “你認識她?”


    “認識,她讓我想起了不太好的記憶。”傅柏把手臂收了出來,大步朝著顧盼走去。


    看著蹲在地上撿東西的顧盼,傅柏也跟著蹲了下來,幫她撿。


    傅柏的到來,讓顧盼有些錯愕,“謝謝……”


    傅柏淡笑,沒看她,“前些天的事情,對不起。”


    “沒關係”顧盼聲音溫爾。


    “我不但是替我自己說的,也是替薑宣說的。”


    提起薑宣的名字,傅柏看到了顧盼動作僵住,他心底有些苦澀,為了那愛的失去理智的薑宣苦澀。


    “盼盼,你不要恨她。”


    “我恨不恨有什麽用呢。”顧盼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斂了。


    傅柏歎氣,“我也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顧盼沒說話,卻覺得薑宣和厲靳南好像。


    他們兩個都寧願為了愛情飛蛾撲火,哪怕得來的隻是痛苦和折磨。


    薑宣被愛情折磨的徹底毀了,幸好厲靳南沒有。


    顧盼微微抬頭,看著那朝著這邊走來的女人,忽然笑了笑,“看在你給我道歉的份上,我勸你忘了她,好好珍惜眼前人。”


    傅柏故作輕鬆的打趣,“眼前人?你是說珍惜你嗎?”


    “我倒是希望你別再對我有敵意。”


    以前因為薑宣,傅柏不待見他。


    “不會了。”他聲音淡漠,淡淡的掃了那走到自己身邊的女人一眼,緩緩起身,“替我向靳南問好,他這個兄弟我不想失去,隻是現在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顧盼仰頭看他,笑著點了點頭。


    傅柏帶著那一臉警惕的女人要走,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轉身對顧盼說,“對了,半個月後我結婚,你和靳南一定要來。”


    他身邊的女人頓時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顧盼眉梢帶笑,“好。”


    ——


    顧盼買了做晚餐要用的菜回家,看到厲靳南坐在陽台上,麵色沉重好像是在想些什麽。


    她手腳放輕,不想打擾他,卻被他發現。


    他側目看著顧盼,還沒說話,顧盼就笑著開口,“剛才我在超市裏麵看到了傅柏。”


    臉色冷漠的男人淡淡的哦了一聲,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


    顧盼收拾著買來的東西,“他說讓我替他向你問好。”


    “好。”


    “還有,他半個月後要結婚,邀請我們一定要去。”


    “好。”


    厲靳南的態度依舊冷漠,隻是眉頭忽然擰了起來,深不可測的眸子看向顧盼,緊緊的盯了她一會兒,忽而複雜開口,“那你還願意和我結婚嗎?”


    還?


    顧盼拆著保鮮膜的動作一頓,抬頭朝著厲靳南笑,“那要看你還願不願意娶我。”


    你願意娶,我便嫁。


    厲靳南的心驟然一緊,淡然的臉色不複存在,站了起來快步的朝著顧盼走了過去。


    輕輕的把她嬌小的身子擁入懷裏,他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全是認真和嚴肅,“你必須嫁我。”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必須嫁!


    ——


    每月穆斯年都會跑來定時給厲靳南複診。


    恰是晚餐時間,顧盼長發輕挽,圍著圍裙在廚房裏麵做飯。


    兩個男人在書房裏麵,屋門緊閉。


    穆斯年仔細檢查了一番,頓時欣慰不已,“你比以前的好多了,看到現在你和顧盼的感情很穩定。”


    隻是這番話語,並沒有讓厲靳南臉上又太多的笑容。


    他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露出了在顧盼麵前不曾露出的擔憂。


    “我的感覺並不好。”


    “怎麽?我不相信我的檢查會出錯。”穆斯年蹙眉,眼睛緊盯著厲靳南。


    “顧盼這段時間對我太好了。”


    讓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他呼吸隻要稍微粗重,這個夢就會被他驚醒。


    穆斯年失笑,“那不好嗎?”


    厲靳南抿唇不語,卻被穆斯年猜透,“你認為是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不幹淨配不上你,心底愧疚,所以加倍的對你好補償你?”


    男人臉色冷了些,“注意你的用詞。”


    穆斯年有些語塞,“我搞不懂你為什麽會這麽想,隻要她對你好就行,為什麽非要糾結緣故。”


    厲靳南掀起眼睛蒼涼的看了他一眼,“她對我的愧疚總有一天會消磨完的,就像曾經我等她的耐心耗盡一般。”


    到那個時候,他們兩個又會成了從前那樣的模樣嗎?


    體會到她的溫順貼心,再變成從前,他覺得自己會瘋掉。


    果真人總是太貪心。


    穆斯年聳了聳肩,“我拒絕做你的感情顧問,我隻知道,你倆以後頻繁打架吵架,我就不會失業了。”


    ——


    厲靳南躺在偌大的床上,腿搭在一起,手裏拿著財經雜誌,眼睛卻一直看著那正站在衣櫃前整理兩人衣服的顧盼。


    看著她那露出溫順的小臉,他掀唇,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今天穆斯年給我檢查了身體,說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顧盼正掛著厲靳南的衣服,“這就好,但是保險起見你還是再用一段時間的藥。”


    “我沒有那麽脆弱。”


    “我知道。”顧盼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睛黑的發亮。


    她抬起胳膊掛衣服,睡衣被帶動上拉,本修長的腿露出來更長。


    厲靳南眼底帶著某些情緒,“你快些。”


    那低沉沙啞的聲音讓顧盼頓了一下,沉默了幾秒,她嬌啞著聲音,“等會兒我去洗個澡,今天忙了一天,出了一身汗。”


    厲靳南點頭,耐心的等著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整完衣服,走進浴室。


    很快便傳來了淋漓的水聲,他的眸子越加幽沉。


    顧盼洗的並不久,裹著浴巾走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緊貼在皙白的膚體上,小臉被熱水蒸騰過後,如桃花嫣柔。


    她慢吞吞的走著,慢吞吞的在擦著自己的頭發。


    厲靳南覺得她是在無聲的推遲,卻也耐心的等待。


    看著她吹完頭發,裹著浴巾緩緩的坐在床上,然後躺在他的身側,長發淩亂的撲灑在枕頭上,眼睛慢慢的闔著,安靜而美好。


    那長長的如同蝴蝶翅膀一樣的眼睫毛不停的顫抖,宣告了她的緊張。


    厲靳南的眼睛沉了沉,性感的喉結來回滾動,動作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纏綿繾綣,他啞聲低喃,“寶寶,睜開眼睛看我。”


    她睜開,裏麵已經氤氳滿了霧氣,還帶著驚慌。


    他俯身輕吻,把那鹹鹹的淚花全都吞進了肚子裏麵,可是卻想起了那天帶著鹹腥的海風,眼底露出一抹陰狠。


    這一夜,哪怕她快承受不住,也沒有拒絕他給的熱情。


    ——


    在幾乎每夜的抵死纏綿中,半個月很快就過去。


    傅柏的婚禮到了。


    和以前同薑宣的盛世婚禮不同,這次低調了許多,隻請了一部分上層人士。


    上一次婚禮上,傅柏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而薑宣臉上的笑容疏離而冷淡。


    這一次完全相反,傅柏臉上的笑容蒼涼,而他身邊那穿著白婚紗的女人小鳥依人,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


    婚禮舉行的很順利,沒有突發意外。


    接待賓客,傅柏來到了厲靳南和顧盼的麵前。


    蒼涼的笑容少了些,笑著和顧盼打過招呼以後,錘了錘厲靳南的肩膀,“你身上的傷應該好了吧?”


    厲靳南臉色淡漠,“好了。”


    “那你覺得兄弟我這次娶的女人怎麽樣?”傅柏伸手指了指那笑意盈盈的接待賓客卻不停的朝著這邊看的女人。


    厲靳南給出了最真實客觀的評價,“和薑宣很像。”


    提起薑宣,傅柏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是啊,我比較喜歡她那種性格,是那種溫柔的,而不是她之後……敏敏就是那樣,至少外表看起來是吧……”


    他臉色暗淡的離開以後,顧盼伸手戳了戳厲靳南的胳膊。


    他抬眸,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顧盼。


    顧盼臉色複雜看了一眼那已經挽著傅柏巧笑嫣然的女人,然後看向厲靳南,“厲叔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如果我死了,你會 娶一個和我很像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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