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被點燃,模糊了厲靳南冷硬的臉龐。


    可是他的聲音卻陰沉的可怕,“死太便宜她了。”


    這世上最痛苦的方式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把刀片刺進心窩裏,攪一攪,血肉模糊卻求死不得,這是最陰毒的方式。


    傅柏眼睛猩紅,發出一聲低吼,揚起拳頭就朝著厲靳南揮來。


    雖然躲過,可是傅柏的伸手和他向來不分伯仲,再加上心底的悲痛和暴怒,傅柏完全把厲靳南當成了敵人,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兩人交鋒,可是厲靳南眼神浸毒,身上衣服淩亂,帶著鮮少有的狼狽。


    “我恨你!”


    “你恨我薑宣也該死!”


    帝都最矜貴的兩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身上接連掛彩,很快就如同喪家犬一般狼狽。


    酒店服務生想要上來阻攔,可是卻被厲靳南一腳踹了出去。


    經理看清兩人麵貌以後,不敢多言。


    朦朦朧朧之中,顧盼感覺到門好像被什麽撞著,不停的發出巨響。


    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她發現這不是她的錯覺。


    昨天那恐怖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她頓時膽顫心驚的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過了許久,她才想起自己的男人。


    “厲叔叔……”顧盼驚慌失措的呼喚,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小手緊緊的抓著被子一角,猶豫了一下以後便壯著膽子踉蹌的下床。


    找遍了房間的每個地方,都沒有厲靳南的身影,而房門還是不停的發出被碰撞的巨響。


    她緩步走了過去,從貓眼裏麵向外看,好像看到了厲靳南的臉。


    指尖顫抖的拉開房門,就看到厲靳南把傅柏抵在牆壁上,狠狠的揪著他的衣服。


    厲靳南臉色陰狠,在看到顧盼的時候瞬間蹙眉,“進去!”


    就在他說話的片刻,傅柏反手推開厲靳南,毫不猶豫的朝著顧盼衝了過去。


    千鈞一發,顧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傅柏狠狠的扯進懷裏麵,他健壯的胳膊遏製她纖細的咽喉。


    臉色癲狂的傅柏笑了,“我要殺了她為薑宣償命。”


    顧盼臉上血色褪盡,掙紮了一下卻被傅柏扼的更緊。


    “是我殺的薑宣!你何必拿一個女人出氣!”厲靳南嘴角有些青紫,看著那被傅柏挾持的顧盼身體僵直。


    “那你憑什麽殺薑宣!她也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她手無縛雞之力?”厲靳南忍著心底的擔憂恐懼,冷笑連連,“你不知道她綁架顧盼的時候多麽利索,你不知道她下了什麽樣的狠心對待顧盼,你更不知道她拿槍的時候手都不帶抖的!”


    “你放屁!”傅柏直接紅著眼眶爆粗口。


    他不相信厲靳南口中說的那個人就是薑宣。


    他記憶中的薑宣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愛厲靳南愛到奮不顧身明知道是飛蛾撲火也不肯放棄!


    薑宣那麽溫柔,那麽溫順,那麽善解人意……


    “你自己去查薑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她若真的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好,我寧願立馬死在你手裏!”


    厲靳南的吼聲讓傅柏微微失神,他麵無表情的把顧盼放開。


    窒息的感覺終於消失,顧盼軟著腿坐在地上粗喘兩下,然後就揚著身子朝著厲靳南爬去。


    他快速的把她抱進懷裏麵,輕輕的拍著她纖細的背,聽著她的驚喘聲,看向傅柏的眼底全是淩厲。


    傅柏失魂落魄了片刻,再看向厲靳南的眼底還是帶著恨意的,咬牙切齒,“我去查!要是果真是你平白無故的動她,我會如你所願,拚盡全力殺了你,再殺了顧盼!”


    他恨意叢生的離開。


    厲靳南單膝跪地,懷裏是臉色蒼白沉默著的顧盼。


    “不要怕。”


    “我……不怕……”顧盼囁嚅出聲,緩過氣以後就仰起頭看向厲靳南。


    看到他嘴角的青紫以後,心底一緊,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看過厲靳南如此狼狽,“他為了薑宣和你打架嗎?”


    厲靳南淡淡的嗯了一聲,攔腰抱起顧盼就朝著房間裏麵走去。


    顧盼安靜的呆在他的懷裏麵,等他把她放到床上以後,看著欲要起身的他趕緊拉住了他的手。


    他低下眼簾,看著她。


    “有藥嗎?我可以幫你處理傷口。”顧盼細軟的聲音讓厲靳南心底的陰霾消散了些。


    他看著她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小臉,搖了搖頭,“你休息,我自己來。”


    拿起醫藥箱去了浴室,他麵無表情的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拿出藥處理自己的傷口。


    顧盼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看到了厲靳南那向來健壯的身體上滿是青紫,手臂上還有被劃破的血痕。


    她精細的眉頭緊皺,快步的走了過去。


    他正看著鏡子處理自己嘴角上麵的傷,看到鏡子裏麵倒映出來的女孩兒,眼睛沉了沉。


    緊接著,他看到她站到了自己的身後,好像想要抱住他,卻無從下手。


    “疼嗎?”她語氣心疼。


    厲靳南想笑,隻是笑容看起來有些心酸,“疼。”


    話音剛落,顧盼眼底便蒙上了淚花,泫然欲泣。


    他啞然,“身上的疼,不及我心疼你的萬萬分之一。”


    顧盼紅了眼眶,滾燙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掉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睛,把厲靳南手裏麵的消毒棉拿了過來,站在他的身後,輕輕的幫他處理著身上的傷口,“我沒事的,隻是你身上的傷看起來就很疼。”


    厲靳南的手撐著洗漱台,透過鏡子他看到那低眉順眼站在自己身側的顧盼,眉目精致如畫。


    歎息,“以後發生類似的事情,你自己躲起來乖乖等我。”


    顧盼怔了一下。


    她也覺得,她好像是厲靳南的累贅。


    乖巧點頭,“我希望以後不要發生類似的事情。”


    厲靳南輕輕的勾起她那柔順的長發,卷在自己的指心上,“我也是。”


    昨天的事情,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噩夢和……悔恨


    ——


    意大利之行在險象迭生中度過,他們回來的時候,新年已經差不多結束。


    傅柏查清了事情真相,心如死灰,幫薑宣收了屍體,買了荷蘭一塊草地,把她埋在那裏,綠草如茵,牛羊成群,風車繚繞,這或許比薑宣想象中的荷蘭還要美。


    雖然他知道一切都是薑宣的錯,可是卻沒辦法麵對殺了薑宣的厲靳南,回國以後便沒有再去過公司,一直在逃避。


    而厲靳南身上帶傷,他神態自若依舊如常,卻被顧盼勒令不許上班好好在家裏麵休息。


    厲靳南也覺得,顧盼經曆了那麽肮髒的事情,他是要好好陪著她一段時間,雖然她看起來並沒有太……


    這樣總比尋死覓活的好,他安慰自己。


    看著在在書房裏麵忙前忙後的顧盼,厲靳南勾了勾唇,“盼盼,我不用你照顧。”


    顧盼擰眉,盛了一碗剛剛煮好的魚湯,給厲靳南端了出去,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你趁熱喝。”


    色香俱全,厲靳南卻沒有多大的胃口。


    笑著端了起來,深沉的眼底卻看著那眉目細軟的顧盼,她現在就像是賢惠溫順的妻子,對他百依百順。


    他以為,她是對他的愧疚,所以才這麽溫柔貼心的對他。


    他歎息,“那沒什麽的。”


    正在擦桌子的顧盼怔了一下,抬頭看著他,眼底全是疑惑和不解,“什麽?”


    厲靳南眼睛沉了沉,“沒什麽,你熬的魚湯很好喝。”


    既然她不願意提起,那他就不再說吧,現在這樣也挺好,隻是他對她突如其來的賢惠貼心弄的不太習慣。


    顧盼聽到厲靳南在誇她,眉眼全是濃濃的笑意,“那我以後可以每天熬給你喝。”


    厲靳南笑著點頭,可是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手指摩挲著瓷碗邊緣,沉默一會兒以後,忽然抬頭看向那溫柔的女孩兒。


    “盼盼,我想要你。”


    回來的這半個月,他怕觸及她心底的陰影,還沒有碰過她。


    厲靳南沙啞的聲音剛落下,顧盼就睜大眼睛看著他,抿唇拚命的搖頭,“不……不行,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你等好了以後……”


    “不要怕。”他放緩了聲音,把白瓷碗放到了桌上,起身去抱那跪坐在地毯上的女孩兒。


    可是他還沒有碰到她,就被她倉皇的躲開。


    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站了起來,後退了幾步,“我怎麽會怕……隻是你的傷真的沒好,等好了我們再……”


    厲靳南笑了笑,沒再逼她,隻是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陰霾。


    她果真對那種事情,有陰影了吧。


    正失神,就聽到顧盼囁嚅的聲音:“我去超市買些東西,很快就回來。”


    他抬頭,可是她卻已經逃離。


    ——


    顧盼在超市裏麵看到了傅柏。


    他向來都不吝嗇的笑容卻少了許多,隻是冷淡的勾唇,看起來十分疏離。


    在看到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的時候,顧盼的心頓時揪了起來,瞳孔緊縮,手中的東西‘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忍不住退後幾步,卻撞到了那摞在一起的飲料,嘩啦啦的倒塌,巨響聲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傅柏側頭看來,而他身邊那小鳥依人的女人也笑著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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