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便有一道犀利的視線落到了顧盼身上。


    她抿唇不語。


    顧文峰有些不明所以,眼神在自己三個女兒身上流轉。


    顧唯一咬牙,“我想和你們兩個聊聊。”


    顧戀嘻嘻笑,“好啊,那我們……”


    “抱歉,我還有事情。”顧盼忽然站起來,想要離開這個沉悶的地方。


    “姐!”顧戀錯愕的抬頭看她,卻得來她複雜的一瞥。


    見顧盼快步走了出去,顧戀便趕緊跟了上去。


    雪已經停了許久,但是那積雪白茫茫的一片讓人看起來覺得荒涼。


    “姐你走什麽啊,你看顧唯一的臉都快氣綠了,你……”


    “你喊我回來就是為了氣她?”顧盼驀然轉身,眼底全是怒意。


    “那還能幹什麽?”顧戀撅嘴。


    顧盼心底很難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我覺得現在除了有利益交錯,其他的時候你都不會想到我的存在。你是我的親妹妹,你……”


    “難道你還想和我坐在一起拉家常嗎?”顧戀臉色變得也有些不太好,她那沒有任何妝容的小臉雖然和顧盼一模一樣,可是和顧盼站在一起卻顯得蒼白一些。


    或許是長期使用化妝品的緣故,臉蛋沒有顧盼那樣光潔水嫩,顧戀也意識到了,不知該是諷刺還是苦笑。


    “以前上學的時候,我覺得我以後肯定比你混的好,你看學校裏麵的男生哪個不喜歡我?而你整天沉沉悶悶的除了學習什麽都不懂,在你麵前我總是有一種優越感……可是我發現我錯了,那些捧我的就是些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而已,而你瞧瞧你身邊現在圍著的幾個男人,一個比一個優秀……”


    顧盼抿唇,“你在羨慕我嗎?”


    “對,我羨慕你嫉妒你,我也想像你一樣,至少有一個人把我放在手心裏麵捧著吧,可是我發現我喜歡上的人他們都喜歡你……”


    顧戀失魂落魄,“孟琛予是,殷實也是,至於厲覺和厲靳南……他們那種身份誰不會喜歡啊,可是我剛心動就被扼殺,我也知道我更是配不上他們……”


    顧戀說的讓顧盼有些心酸,臉上的怒意也消散了許多,“你不要這麽說,你很好的。”


    “嗤,也就在你眼裏我很好。”


    顧盼垂簾,“你是我妹妹。”


    無論她做了什麽事情,無論她在別人眼底多麽可恥,她都是她妹妹。


    ——


    和顧戀分開沒有多久,厲靳南就來了電話。


    “你想要紅包嗎?”


    顧盼怔住,覺得好像是自己聽錯了,“什麽?”


    “紅包。”


    厲靳南的聲音低沉,聽起來他很認真的再說。


    本有些沉悶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輕鬆,顧盼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已經把之前和厲靳南鬧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


    笑著問道:“你給我準備了嗎?”


    厲靳南正倚在車前,手指裏麵夾著一根香煙,眯著眼睛看著那匆匆走過來的陳秘書,“準備了,你想要多少錢?”


    “看你心意。”


    女孩兒聲音柔柔的,讓厲靳南心情很好。


    他接過陳秘書手裏麵的一個空紅包,招了招手示意讓他走。


    “你在哪?”


    “顧家這裏,小區門口。”


    ——


    積雪很厚,馬路上的雪雖然已經被鏟除,可是溫度低,有的雪水結成了冰,來往的汽車行駛很慢。


    翹首以待,顧盼看到了那熟悉的汽車,笑著走到了路邊,待停車以後坐了上去。


    還沒坐穩,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紅包。


    笑吟吟的接了過來,可是卻感覺很薄,好像什麽都沒裝。


    抬眸看了那笑的微妙的厲靳南一眼,疑惑的打開,裏麵有沒有現金,隻有一張支票。


    顧盼看著上麵的金額,嚇了一大跳。


    九千九百九十九萬。


    是長長久久的意思嗎?顧盼心底像是抹了蜜,看著厲靳南的眸子黑的發亮。


    “你給的太多了。”


    “等結婚的時候你名下的財產更多。”


    看著厲靳南那認真的神色,顧盼忍不住調笑,“那離婚分割財產的話我是不是也能得更多的錢?”


    可是那本來心情看起來不錯的厲靳南,臉色瞬間沉了些。


    “我不喜歡你開這樣的玩笑。”


    顧盼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你也知道這隻是玩笑話。”


    “我不喜歡。”他再次低斥。


    臉上笑意消失幾秒,顧盼很快又帶起了笑容,揚了揚手裏麵的紅包,“謝謝厲叔叔。”


    他冷漠的嗯了一聲,顧盼便垂下了眸子。


    在心底算著日子,她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要二十歲了。


    正出神,厲靳南低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想出去旅遊嗎?”


    顧盼頓了一下,“想。”


    ——


    厲靳南想用私人飛機,卻被顧盼拒絕,買了兩張普通客機機票。


    到飛機場,又是等飛機又是安檢,厲靳南雖然還是那清冷的樣子,隻是時不時的蹙眉彰顯了他的不耐煩。


    顧盼忍不住偷笑,勾了勾他的手指,“我去辦下托運行李,你在這裏等我。”


    本坐著的厲靳南登時站了起來,不耐周圍頻繁投過來的注目,“我陪你……以後還是別坐這個……”


    顧盼敷衍的嗯嗯兩聲,卻瞧著厲靳南越不耐煩她越高興。


    好不容易等到了登機,厲靳南看了看座位,才發現他壓根沒有跟顧盼坐在一起。


    顧盼就當做沒看見他那陰沉的臉色,自顧自的找到了位置坐了下來。


    然後拍了拍站在自己身邊不走的厲靳南,“你別站在這了,擋著別人了。”


    顧盼身邊的一個男的一直睜大眼睛呆呆愣愣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特別是看厲靳南的時候,眼神有些發怵。


    厲靳南很不爽,可是卻又無可奈何,找了自己的座位,和顧盼隔了三排。


    飛機還沒有起飛,顧盼扭頭看向厲靳南,發現他坐在路邊上的位置,一直盯著她。


    甜甜的衝他笑了一下,收回視線,身邊的男人忽然壓低了聲音,“美女,你跟他是一道的啊?”


    顧盼點了點頭,覺得這男的臉色奇怪,“怎麽了?”


    “他……他是我的總裁……”


    “你是nap員工?”


    “對,你是公司傳聞中的老板娘吧?不過公司年會上總裁怎麽沒帶你做女伴?”


    心底咯噔,顧盼歪頭,“他帶了其他人?”


    “沒。”男人搖頭,生怕顧盼不相信,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他拍的幾張照片,“我偷偷拍的。”


    隻見厲靳南依舊是冷漠臉坐在一角,身邊隻有一個陳秘書。


    顧盼失笑,和他聊的歡,引來厲靳南的注意。


    沉著臉色走了過來,正要說什麽,男人立馬正襟危坐,“總裁好,我……我是人事部的員工,我……”


    厲靳南眸子一沉,打斷他的話,“我和你換位置。”


    不敢拒絕,立馬起身走了。


    厲靳南剛坐下來,就附在顧盼耳邊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下飛機剛到酒店,顧盼就被厲靳南推到了床上。


    看著他脫衣服,顧盼縮了縮脖子,“我隻是想讓你體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厲靳南笑的微妙,拉著她的腳踝把她拉了過來,一陣翻雲覆雨。


    顧盼咬著他堅硬的胳膊,“我問你,你們公司年會為什麽沒帶我?”


    她身上的男人粗喘著,“下次帶你。”


    顧盼失神,“你好敷衍。”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帶她去過什麽正式場合。


    厲靳南笑,“看來你迫不及待想讓別人知道你就是厲太太。”


    環著厲靳南的胳膊放了下來,捂著自己的眼睛,“那你還是別帶我去了。”


    厲靳南但笑不語,隻是動作狠了些,讓顧盼哭哭啼啼的求放過。


    最後的時候,顧盼怔了一下。


    “你沒帶避孕套你怎麽在裏麵……”


    厲靳南正在她脖頸上廝磨,清冷的臉上還帶著情欲,眼底卻是一片幽深。


    “你不想要孩子了?”


    頓時驚喜,顧盼紅著臉看著他的眼睛,“我想,你終於願意……”


    說到這裏,顧盼欣喜的模樣忽然頓住,酡紅的小臉上帶上難過。


    “怎麽?”厲靳南蹙眉,不懂她為什麽忽然又不開心。


    櫻唇緊緊抿著,顧盼閉著眼睛,淩亂的發絲在雪白的床單上撲灑著,她的心底更是淩亂。


    過了好久,才嬌啞著聲音,“穆醫生說我很難懷孕。”


    說完,顧盼難過的幾乎快要哭了出來,幸好即使閉上了眼睛,不讓淚花傾瀉而下。


    厲靳南看著顧盼漸漸變得蒼白的小臉,有些沉默。


    片刻,才緩著聲音,“我們慢慢來。”


    低頭想吻她,卻被她躲過。


    “別做了,我沒心情。”顧盼驚喘著,想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厲靳南沒再做下去,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你該怨我的。”


    “什麽?”


    “我把你身子弄成了這樣。”


    他讓她有了宮外孕,傷了身子。


    顧盼失神的看著厲靳南的臉龐,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


    “我恨不起來。”


    明明很惆悵的一句話,厲靳南聽起來卻很悅耳,嘴角咧了一下,卻很快的又放了下來。


    他結紮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盼盼知道。


    哪怕讓她以為她永遠無法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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