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起了水花遍地,有的竄進了她的鼻腔,顧盼咳嗽了幾聲,眼睛也模糊了。


    想起來,厲靳南卻已經勾著她的腰肢,讓她緊緊的貼著她。


    “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顧盼掙紮了兩下掙紮不開,便認命的由他摟著,“我沒有不開心。”


    她以為自己的聲音還是和以前那般嬌軟,可是說出來卻很沉悶。


    厲靳南笑了笑,修長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你哭了。”


    顧盼下巴順勢放在了厲靳南的胸膛上,眼眸複雜的看著他。


    心底難受羞愧,很想找一個人去訴說。


    可是她覺得她和厲覺的事情不能在厲靳南麵前說,依照他的脾氣,定然又要大發雷霆。


    櫻唇囁嚅,“是哭了。”


    厲靳南深不可測的眸子在她白嫩的臉蛋上掃了幾眼,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是因為厲覺。”


    心底咯噔了一下,顧盼不敢說話。


    可是那抱著他的男人卻笑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不會生氣。”


    顧盼不太相信他這句話的真實性,可是滿心的憂傷又忍不住,“我……我覺得我很對不起他。”


    厲靳南勾著她的頭發玩,神色慵懶之至,“就為了這個?”


    還能為了什麽?


    就這個她都一輩子在厲覺麵前抬不起頭了。


    悲傷的點頭,卻聽到厲靳南的笑聲,頭發也被厲靳南扯的有些痛。


    伸手把自己的頭發搶了回來,卻聽到厲靳南很是愉快的聲音:“是你想的太多了,我不覺得有什麽。”


    厲靳南對於感情倫理道德什麽的向來單薄,為所欲為慣了,隻有讓他不自在的時候,才覺得是事。


    要是別人不自在的話,那真不關他的事了。


    而顧盼也知道厲靳南這個人冷情,要不然他怎麽會和自己的侄子搶女朋友,要不然怎麽會連陪在他身邊很多年的薑宣都不管不顧,要不然怎麽連孩子都不想要……


    她忽然覺得和厲靳南說了也沒什麽用,歎了一口氣,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厲靳南也不想在這個沒營養的問題上浪費時間,眼底很快就升騰起了欲望。


    乖乖的不去反抗,這種事情,越是順著他,她就越是好受。


    一陣翻雲覆雨,浴池裏麵的熱水都冷了,顧盼喘息著勾著厲靳南的脖子,眼睛汪汪還帶著激情的淚花,“我們明天回去吧,我不想住在這裏。”


    厲靳南親著她的臉頰,把那淚花全部吞進嘴裏,“等些天再走。”


    聞言,顧盼身子僵了一下,垂著眸子聲音微妙,“是要等厲覺走了是嗎?”


    厲靳南粗喘著沒有理她,繼續著自己的事情,把她翻了過來。


    手撐著浴缸,看著那放在自己腰上比自己黑了幾個號的大掌,顧盼櫻唇抿著,“你都已經給完厲覺不自在了,幹嘛要等他走了再走。”


    厲靳南眼睛沉了一下,咬上顧盼的脖子,有些含糊不清,“我願意。”


    顧盼仰著頭,心裏麵很難受。


    他隻顧著自己開心,那他知不知道她麵對厲覺是多麽愧疚尷尬?知不知道厲覺看到他們的時候是多麽的難過絕望?


    一個是他的女人,一個是他的侄子,厲靳南就不能為他們想一下。


    顧盼越想越生氣,直接把厲靳南推開,眼睛發紅,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氣的。


    “你不走,我走!”


    他屈著腿坐在浴缸裏麵,沉默著看著怒氣衝衝的顧盼,眼睛還在她嬌嫩的身體上流連。


    顧盼察覺到他的眼神,更是氣的不得了。


    這個時候還想做!做死他!


    忽略掛著的浴巾,咬牙切齒的拿過他的睡衣把自己身上的水滴擦掉,然後狠狠的扔到地上。


    穿上自己的睡衣離開。


    像現在走,可是看著外麵蒼茫的大雪,顧盼沉默了。


    定神看了一會兒,躺在了床上。


    明天就走。


    ——


    厲靳南依舊神色淡然,看了一眼那有些皺巴巴的睡衣,露出些許欲求不滿的眼神。


    等他走出浴室的時候,外麵的燈已經被顧盼關掉,臥室裏麵漆黑一片。


    窗簾拉開著,外麵有些發紅的天空把室內照的有些亮。


    看到床上那股股的一團,厲靳南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想抱她,卻被她冷漠的躲開,厲靳南眼眸沉了沉。


    “我隻是開心。”


    開心你是我的。


    “可是我難受。”顧盼轉身看他,眼睛還是黑的發亮,隻是裏麵帶著落寞,“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抬眸,發現厲靳南還是一臉冷漠,顧盼忽然有種無力感。


    閉上眼睛,“算了,我睡覺。”


    ——


    雪下了一夜,積攢的更厚。


    顧盼醒來的時候,厲靳南已經坐在沙發上麵喝咖啡看報紙。


    她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要走嗎?”


    他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咖啡,掃了她一眼,重新把視線放到了報紙上,“不。”


    顧盼沒搭理他,起床穿衣服。


    走了出去,厲靳南沒跟上來,依舊氣定神閑的在那裏看報紙。


    顧盼找了厲家的司機送她,剛坐到車上,便看到厲覺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心底一緊,顧盼想裝作沒看見,可是他已經朝著她走了過來,聲音沙啞,“你要走嗎?”


    顧盼勉強的露出笑容,“嗯,我有些事情。”


    厲覺身子僵著,身後的皚皚白雪襯托出他臉色的蒼白,“為什麽三叔不送你?”


    “他難得回來一次。”


    “嗬嗬。”厲覺笑的很怪異,讓顧盼本就不太好受的心底更不是滋味。


    垂著眼簾,她拉上了車門,“再見。”


    厲覺怔了一下,“新年快樂。”


    顧盼笑著,卻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快樂。


    汽車緩緩發動,她忍不住扭頭去看,隻看到厲覺落寞的表情。


    抿唇,可是眼角的餘光映射出了另一個男人,讓顧盼心驚肉跳了一下。


    厲靳南穿著黑色睡衣,端著咖啡站在陽台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那輛汽車離開。


    過了很久,才落到了依舊站在雪地裏麵的厲覺身上。


    嗤笑,“厲家的男人多癡情種。”


    ——


    大年初一,顧盼隻身一人。


    給顧戀打電話,她沒接。


    想了想,顧盼去顧戀和殷實住的那個地方。


    過年,殷實應該不會在那裏陪著顧戀吧。


    按了按門鈴,開門的卻是殷實。


    顧盼頓了一下,笑著,“新年快樂,顧戀在嗎?”


    殷實倚著門,露出驚訝的表情,“我還以為是戀戀回來了,沒想到是你。”


    聞言,顧盼的心咯噔了一下,抬眸怪異的看了一眼殷實。


    即使顧戀在模仿她,她也不信殷實能把她和顧戀認錯。


    笑的疏離,“她沒在就算了,再見。”


    “你在這等她吧。”不等顧盼反應過來,殷實就把顧盼拉了進來,關上門。


    僵直的站在那裏,在殷實的麵前顧盼很拘謹。


    “我還是……”


    “給你。”殷實從大大的睡衣口袋裏麵抽出一個紅包塞給了顧盼。


    顧盼僵笑推卻,“不用了。”


    “拿著吧。”殷實已經轉身,“戀戀說過年發紅包才有意思……你先在這坐著等她吧,她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說完,自顧自的去了廚房,沒一會兒又伸出頭,“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


    殷實卻怪笑了一聲。


    十分鍾以後,他端了兩份早餐出來放到了顧盼麵前。


    隨意的坐在顧盼對麵,看著顧盼不動,催促,“趁熱吃吧。”


    顧盼盯著荷包蛋,有些出神,想起來的是每天早起為她買早餐的厲靳南。


    後知後覺,他今天為什麽沒攬著她呢?倒是不像他慣常的風格。


    顧盼出神的拿起刀叉,先對殷實說了一聲謝謝,然後不得不由衷感慨,“看來戀戀過的不錯。”


    殷實咬了一口麵包,說話有些漫不經心,“我沒給她做過飯。”


    顧盼的動作僵了一下,尷尬不已,覺得麵前的早餐無從下手,“那我……真是榮幸”


    對麵的男人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客人,可她不是。”


    說完,殷實就笑出了聲,顧盼的心卻驀然一緊。


    黑亮的眸子看著對麵那心情愉悅的男人,“那不知殷先生把我妹妹當成什麽。”


    “床伴。”


    顧盼心底很是惱怒,麵上卻不顯,“我想我妹妹也是把殷先生當成這樣。”


    早餐一動未動,放下刀叉,起身,“先告辭。”


    看著那麵色已經冷下來的女孩兒,殷實還是笑嗬嗬的,“我比較想知道你把我當成什麽。”


    明明是調笑的字詞,可是殷實說的卻是一本正經。


    顧盼依舊冷漠,沒有理會他的話,扭頭走。


    氣氛寂靜,隻有女孩兒有些沉重的腳步聲表達出了她心情的不悅。


    看著顧盼離去的背影,殷實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驀然開口,“顧盼,我喜歡你。”


    顧盼身形一僵,隻是頓了一下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門‘啪’的一聲關上,殷實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臥室那本緊閉的門忽然被推開,那張和顧盼一模一樣的臉露了出來。


    顧戀看著殷實,“你什麽意思?”


    殷實不語,優雅的吃著早餐。


    顧戀快步走了過去,看到他對麵放著的早餐,荷包蛋已經被切開,臉色忽然猙獰,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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