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僵硬的氣氛趨於溫馨,斑駁的光影照射在厲靳南的臉上,把他冷硬的臉龐映襯的柔和。


    他抱著顧盼,忍不住緊了緊,心底旖旎。


    可是懷裏麵的女孩兒卻吃痛的哀叫一聲。


    蹙眉低頭,“還疼?”


    他鬆開顧盼,輕輕的幫她揉腿。


    顧盼神情懨懨,嬌軟的聲音裏麵都是委屈,“都怪你。”


    “嗯,怪我。”他輕聲細語,可是看著那穿著暴露還戴著兔耳朵的顧盼,有些心猿意馬。


    性感的喉結滾動了兩下,深不可測的眼底全是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所有的旖旎隻能變成一聲長長的歎息。


    ——


    新年就要到了。


    除夕那天,顧文峰給顧盼打來了電話。


    “盼盼,過年了回家聚一聚吧。”


    顧盼坐在陽台上,身上披著一個小毯子,眼底倒映著被大雪覆蓋的城市。


    她對那個顧家沒有什麽牽掛,可是想到了顧戀,許久沒有見到。


    “戀戀回去嗎?”


    “回來,晚上你也回來吧。”


    “好的,爸爸。”


    厲靳南走過來的時候,發現顧盼正在發呆。


    “在想什麽?”


    顧盼揚起紅潤的小臉看著他,笑了笑,“我今天晚上要回顧家吃年夜飯。”


    話音剛落,厲靳南就蹙了蹙眉,“今天晚上我打算帶你回厲宅。”


    顧盼怔住,她知道厲家的那兩個老人在。


    抿唇,她不太願意去,“這不太好吧。”


    厲靳南含笑,“沒什麽不太好,今天晚上跟我回去,顧家那裏就不要去了。”


    顧盼猶豫了一會兒,看著厲靳南笑容下的堅決,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我下午回趟顧家。”


    厲靳南沒有再拒絕她,而是泡了一杯咖啡坐到了她身邊,直接把她抱進了懷裏麵。


    即便厲靳南身上暖洋洋的,但是顧盼還是探身想要撿起那滑落的毯子。


    “還冷?”厲靳南溫聲問著,把毯子撿了起來,蓋在顧盼身上。


    顧盼搖了搖頭,倚在他的胸膛上看著外麵白雪皚皚的城市。


    這裏是最高層,輕而易舉的就將整個帝都收進眼底,顧盼心底有種居高的快感。


    蹭了一口厲靳南的咖啡,身上暖洋洋的,顧盼忽然有些想玩雪。


    她在厲靳南的懷裏麵支起身子,把窗戶拉開,立馬就有雪花飄進來。


    外麵台子上積攢著很厚的雪花,她直接抓起一把轉頭咯咯笑著塞進了厲靳南的脖子裏麵。


    厲靳南冷的一僵,卻覺得麵前巧笑嫣然的顧盼很是好看,沒了平日的溫順而是帶著這個年紀應該有的俏皮,眼睛亮的璀璨。


    他伸手抓住顧盼有些通紅的小手,探過衣服直接放到了胸膛上。


    “我要把你養的像厲梨那樣。”


    顧盼怔了一下,想起厲靳南告訴過她,他一直把厲梨當做小時候的她來慣的。


    眯起眼睛,笑的跟月牙一般,“像厲梨哪樣?”


    “無法無天……”


    厲靳南歎了一口氣,喃喃,“要是能把你從小養大就好了。”


    顧盼神色頓頓,模樣還是那麽溫和,聲音卻有些變樣了,“其實我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我媽媽還在的時候,我是最調皮的,比顧戀甚至是比厲梨還要調皮。”


    厲靳南微微側目回想,想起那個怯生生跟他說話的小女孩兒,笑了。


    “看不出來,我記得當時看見你的時候你還是比較怕人。”


    顧盼嘟起了小嘴,想起當時滿身都是煞氣的厲靳南,的確和現在不一樣了。


    他現在渾身都是清冷和矜貴,除了發脾氣的時候。


    “是因為你比較可怕好不好,看起來隨時都會打人的樣子。不過現在你看起來比較人模人樣了。”


    除了在床上,這句話不敢說出來。


    笑著揉了揉顧盼的頭發,啞然,“在你麵前還是做個禽獸好。”


    做禽獸,有肉吃。


    顧盼嬌嗔打了他幾下,看著他現在心情極好的樣子,眼眸微動。


    “厲叔叔,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


    話音剛落,她就察覺到男人笑容中帶上了一絲冷意。


    心底咯噔了一下,她當做沒看到,笑著說自己小時候,“那時候我爸爸媽媽忙,沒時間管我和顧戀。我就專門調皮搗蛋,隻有這樣才能看到他們。我掏過鳥窩,還抓過爸爸養的金魚喂野貓……”


    厲靳南仔細聽著,眼底全是笑意。


    直到顧盼一口氣說完,他才笑道:“我和你正好相反,我小時候很乖。”


    顧盼聽到了他平靜的聲音裏麵帶著波瀾,眨了眨眼睛。


    “我媽有情緒病,犯起病來比較……”厲靳南沒說下去,低下眼簾看向顧盼,發現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錯愕,嘴角的笑容淡了淡。


    顧盼沒想到,厲靳南的媽媽也會有情緒病,那麽……


    頭頂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情緒病有遺傳性。”


    顧盼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想到了他為什麽不要孩子。


    抿唇,她抓住了厲靳南的衣袖,“你有我。”


    “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麽幸運。而且我以前過的並不好。”


    ——


    橘色的小洋樓被大雪覆蓋,小院裏麵一個幾乎裹成團子的小人正拱在雪堆。


    一輛汽車緩緩的停了下來,並沒有人注意。


    看著顧盼下車,厲靳南先伸手把她的帽子掀了上去,蓋著她的腦袋,“不要著涼。”


    顧盼覺得好笑,“就這幾步路。”


    “快些,我在外麵等你。”


    顧盼溫爾的下車,對於厲靳南的貼心舉動心底暖洋洋的,連冷冽的風刮過臉頰都沒有覺得冷。


    羽絨服上的帽子大,還帶著一圈白毛,有些遮擋視線,顧盼把帽子放了下來。


    抬眼看著那天空中洋洋灑灑的雪花,忽然就想起出門前在陽台上,她窩在厲靳南懷裏麵和他喝著同一杯咖啡,俯視那銀裝素裹的帝都。


    那樣的歲月安好,讓她心情變得愉快。


    可是下一秒,一個雪球朝她砸了過來,直接灌入她的脖子裏麵。


    顧盼冷的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把雪花拿了出來,可是有的已經融化成冰水,涼的她身上起雞皮疙瘩。


    扭頭看去,隻見顧承殷像一個小霸王一樣笑嘿嘿的又在滾雪球,朝著她砸了過來。


    “不許你進我家!”


    稚嫩的臉上全是對顧盼的敵意。


    顧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理他,轉身打算進屋,可是又被砸了一下。


    “你走你走!回你自己的家去!”


    無視掉,抬腳剛踏上台階,身後忽然傳來顧承殷的嗷嗷大哭聲。


    顧盼蹙眉,不耐煩的轉身,卻怔住。


    隻見顧承殷四腳朝天的躺在雪地上,臉上紅腫,身邊還有一個大雪球。


    而始作俑者,臉色淡然的站在門口,不緊不慢的把手套戴上。


    顧盼憋著笑,朝著厲靳南走了過去,“你跟小孩子生什麽氣。”


    厲靳南眉頭擰著,“我願意。”


    噗嗤笑出聲,顧盼正打算說什麽,顧家人已經被顧承殷的嗷嗷大哭聲吸引了出來。


    “承承……”蘇玲先走了出來,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躺在地上嗷嗷大哭著急不已,正打算走過去,可是卻看到了顧盼和厲靳南。


    笑了笑,“怎麽不去屋裏麵,外麵這麽冷。”


    顧文峰這個時候也出來了,看到厲靳南也來了,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厲先生您……”


    他說了什麽,顧盼和厲靳南都沒有在意。


    厲靳南正低垂著眼簾,看著顧盼粉潤的臉龐,“我們走吧。”


    顧盼輕輕搖頭,轉身雖然笑著可是卻有些疏離,“爸爸,戀戀回來了嗎?”


    “還沒有,你和厲先生先進屋等等,她很快就會回來。”


    顧盼定神看了顧文峰幾秒,“算了,他一會兒還有事情。”


    拉住身邊男人的手,抿唇離去。


    隻是忍不住朝著那哭的可憐兮兮的顧承殷看了一眼。


    雖然她不喜歡他,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小孩子真的很可愛。


    ——


    厲宅,厲梨坐在沙發上晃著兩條小細腿,不停的朝門口看著,翹首以待的樣子卻讓穆微臉上的笑意淡了淡。


    穆微穿著古樸長衫,就像是尊貴的老佛爺一般,隻是她眉眼慈善,沒有任何距離感。


    她的身邊,一個少年正襟危坐著。


    厲梨嘟著小嘴,剝著葡萄,湊到了少年嘴邊,“哥哥吃。”


    厲覺含笑吃掉,可是笑意在厲梨脆生生的聲音中瞬間消失。


    “三叔叔怎麽還不回來啊,我還想和三嫂嫂玩呢。”


    三嫂嫂……


    厲覺眼底閃過一抹痛意,心口沉悶著,越發覺得這裏呆不下去。


    驀然起身,穆微‘呀’了一聲,“阿覺你去哪?”


    厲覺正要說話,可是卻透過窗戶看到了那揚灑雪花中的兩人。


    他的三叔肩寬挺拔,正笑著對她身邊的女孩兒說著什麽。


    艱難的把視線轉移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兒身上,卻被她明亮的笑容紮傷了眼睛。


    她竟然對三叔笑的那麽好看。


    厲覺腳就像被粘著一般,動彈不得,視線隨著他們而轉移,直到厲靳南和顧盼走了進來,毫不忌諱的看著顧盼。


    第一次見厲家老人,顧盼很拘謹,在進門的時候便收斂了張揚的笑容,恢複了溫順的樣子。


    可是抬頭,卻看到闊別多月的厲覺。


    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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