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覺幾乎一晚上都沒有怎麽睡,腦海裏麵全是顧盼那嬌憨臉紅的樣子。


    起了個大早,專門跑去給她買了牛奶和麵包,興奮的去酒店裏麵找她。


    俊臉上本帶著寵溺的笑容,可是在門被拉開那一刻以後,立馬蒼白。


    麵前的男人,像是一直饜足的野獸,衣袍隨意係著,臉上帶著慵懶。


    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他,裏麵很明顯帶著輕蔑和得意。


    這個時候,厲覺多麽不想承認厲靳南就是他三叔。


    眼底劃過一抹怨恨,垂在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咬牙切齒: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厲靳南輕笑一聲,“你三嫂在這裏,我自然要來。”


    說完,低下眼簾看到了厲覺手上拎著的袋子,驚訝了一聲,伸手拿了過來。


    “厲覺,你真是貼心,又是給你三嫂開房又是買早餐的,真是辛苦你了。”


    厲覺忍著心底的怒火,深吸一口氣。


    視死如歸的盯著厲靳南,“盼盼上午有課。”


    厲靳南懶散的哦了一聲,再看向厲覺的眸子裏麵已經帶上了無邊的陰狠。


    可是手上的動作,卻像是慈愛的長輩,將厲覺有些褶皺的衣領整了整。


    沉聲晦暗道:“厲覺,看在二哥的份上,我不會對你怎麽樣,可是——”


    厲靳南忽然一頓,笑的狠厲。


    “顧盼是我女人,我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你越是放不下她,我就越是把她往狠裏麵折騰。”


    厲靳南的話音剛落下,厲覺臉色大變,怒火再也無法隱忍,發狠似的將拳頭揮向厲靳南。


    而厲靳南輕輕鬆鬆的握住厲覺的拳頭,甩開。


    ——


    厲靳南竟然將厲覺買的飯放到了床頭。


    他麵無表情的將自己的衣服穿上以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女孩兒。


    渾身赤果,不著寸縷,本白嫩的身軀上麵全是昨夜他教訓她留下的痕跡。


    越看,越是歡喜。


    可是想到厲覺,他就越想——弄死她


    ——


    腦袋沉重,渾身都是疼的。


    顧盼還沒有完全的醒來就難受的低低哀泣。


    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就像是被暴風雨打擊以後的蝴蝶,撲騰著自己的翅膀卻怎麽也飛不起來。


    眼皮兒很重,顧盼掙紮了好久,才將眼睛睜開。


    裏麵還帶著淚花,將她清澈的眼睛襯托的更加明淨。


    可是,那映入她瞳孔裏麵的男人,卻讓她忍不住的往床角縮了縮,喉間帶著微弱的哽咽。


    淚水,也順著被厲靳南掐紅的小臉落了下來。


    看著那可憐的被蹂躪的女孩兒,厲靳南很平靜。


    好像他不是罪魁禍首一樣,心安理得的坐在那裏,清冷的聲音裏麵帶上慵懶。


    “醒了。”


    回答他的,是女孩兒的哽咽。


    厲靳南扯了扯陰冷的嘴角,忽然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顧盼,伸手將床頭櫃上麵的袋子挑了起來,笑著低問:


    “剛才厲覺給你送的,要吃嗎。”


    聞言,顧盼小臉大變顏色,不可置信的看向厲靳南。


    精神忽然有些崩潰,她哭喊大叫。


    “厲靳南你究竟想怎麽樣!你要是想折磨死我你就幹脆點好不好!”


    然而顧盼尖厲的尖叫聲,讓厲靳南臉色也發了狠。


    他忽然將手裏麵的東西狠狠的甩到了顧盼的臉上。


    還燙著的牛奶灑了顧盼一臉,明明熱的發疼,可是她卻打了一個寒顫。


    眼睛,卻不似以前那麽柔順,死死的盯著厲靳南。


    “我折磨你?我怎麽就折磨你了!”厲靳南好像已經出於崩潰的邊緣,眸光乍寒,臉色癲狂。


    “顧盼我對你不好嗎?我在你麵前就像是一個孫子一樣笑臉相迎,生怕一不小心嚇著你!老子什麽時候在別人麵前這麽憋屈過,你竟然說我折磨你?!”


    一口一個孫子,一口一個老子,壓根就不像是從厲靳南口裏麵說出來的。


    顧盼知道,厲靳南是真的生氣了。


    她害怕了。


    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尖牙利爪,她放低了自己的聲音,伏在床上嗚嗚低泣,放軟了自己的聲音,希望讓厲靳南的怒火消去一些。


    “可是我不喜歡你這樣……我沒法接受你這樣對我……”


    厲靳南嗤嗤冷笑。


    忽然上前,揪住顧盼的頭發,讓她被迫的看向他,陰冷的笑。


    “那你說,你想讓我對你怎麽樣?”


    顧盼哭的淚眼模糊。


    怎麽樣?她能讓厲靳南怎麽樣呢……


    哭著搖了搖頭。


    顧盼的沉默讓厲靳南心頭的怒火更加的旺盛,陰鷙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說不出來?既然說不出來你憑什麽不喜歡我?我可以為你改變你倒是說啊!”


    頭皮的刺痛讓顧盼尖叫,哭著喊著說出了事實。


    “你能變成什麽樣!你什麽樣都是裝出來的!你變不了!”


    這句話,好像刺痛了厲靳南。


    本來陰狠的眼底閃過一抹微妙,他鬆了手。


    ——


    穆斯年沒想到,厲靳南跑來找他。


    男人聲音很是深沉落寞,穆斯年放下了手頭的工作。


    金絲框眼鏡下麵的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那麵無表情的厲靳南,知道肯定是他和顧盼之間有了問題。


    “你和她發生了什麽?”


    厲靳南這會不想提起來顧盼,他聲音沉沉的。


    “我的病,能治好嗎。”


    穆斯年一怔,狐疑的看著厲靳南。


    以前他死活不肯承認自己有病的,今天怎麽就……


    作為最專業的醫生,穆斯年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很正經的開口說道:


    “你這是情緒病的一種,當然可以治好。其實這些年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不過……”


    穆斯年微微淺笑,不語。


    厲靳南知道了,因為顧盼。


    他的眼睛暗了暗。


    沉默好久,忽而開口。


    “有什麽辦法。”


    穆斯年莞爾。


    “很簡單,離開她。”


    ——


    自從酒店一鬧,顧盼雖然被厲靳南折騰的難受了好幾天,可是卻還慶幸他這些天沒有再來找過她。


    可是……


    她好不容易在厲覺麵前建築的自尊,在那天又驀然崩塌。


    她努力的躲著厲覺,可是躲的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


    厲覺將顧盼堵在圖書館門口,冷著臉將她拉走。


    看著厲覺那冰冷的臉龐,顧盼難過的幾乎快要哭出來。


    盈盈的淚花在眼眸裏麵打轉,她閉了閉眼睛,忍著沒讓留下來。


    厲覺將顧盼拉到了沒有人的地方。


    看著那低著頭,肩膀顫抖的女孩兒,厲覺的心就硬不起來。


    猛地將顧盼拉進了懷裏麵,強迫的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淚眼模糊下,狠狠的擒住那嬌嫩的嘴唇。


    顧盼在片刻呆滯以後,奮力的掙紮起來。


    然而弱小的她哪裏是厲覺的對手,掙紮不開,隻能懦弱的哭泣。


    低低柔軟的哭聲,就像是刀片一樣,一下一下的將厲覺的心剮了個透。


    他冰冷的薄唇從那嬌嫩的櫻唇上移開,將顧盼小臉上的淚花卷進了自己的嘴裏麵。


    澀澀的,卻讓他的心更加柔軟。


    溫柔的擦去顧盼小臉上的淚花,捧著她的腦袋。


    在她那濕漉不安的眼眸下,厲覺決絕,一字一句的開口。


    “盼盼,我退學了。”


    顧盼一怔,瞳孔緊縮。


    “為……為什麽退學?”


    和顧盼驚惶不安正好相反,厲覺笑的很開心,裏麵也帶著堅定。


    “我去部隊混,等穩定了就向上麵請求批準娶你,軍婚是厲靳南幹涉不了的……不過到時候,你能委屈著跟我去部隊生活嗎?隻有部隊,是厲靳南爪牙到不了的地方。”


    ——


    厲覺走了,顧盼還恍惚著。


    厲家的兩個男人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都消失在她的生命裏麵。


    一個多月過去了,已經是晚秋。


    天氣漸漸的冷了,顧盼的生活恢複了正常,就像是普通大學生那樣,簡譜而美好。


    沒有厲靳南,顧盼開心不過。


    可是沒有厲覺,顧盼感覺自己的心裏麵,好像少了些什麽。


    她這個時候忽然發現,她好像對厲覺的喜歡,不隻是一丁點了。


    厲覺走的時候,她沒有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上網查了一下,百度說新兵服役兩年期間,除非家裏麵有重大事情是不許回來的。


    兩年,好像很長,卻又很短。


    她可以等。


    但是,她怕出現什麽變故,比如……厲靳南……


    ——


    顧盼再次見厲靳南的時候,是在一家西餐廳裏麵。


    這個時候,距他們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厲靳南依舊西裝筆挺,倨傲清冷的讓人不可接近。


    她看到他走過來的時候,恐慌著後退。


    而他,對她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甚至是連看她也沒有看她一眼,擦肩而過。


    他走遠了。


    顧盼驚慌的收回自己的視線,心底卻是平靜的。


    有些事情確實發生過,可是若是不去觸碰不去提起,她就可以把這當成一場夢一樣,拋到腦後,忘掉。


    然後,安靜的等著厲覺。


    西餐廳裏麵祥和的音樂,讓顧盼的心安靜而舒緩。


    小臉上也忍不住帶上了一絲笑容,希望她後來的人生,如同現在一樣,歲月靜好。


    黑色的汽車上,麵色清冷的男人深深的看了那恬靜的女孩兒一眼,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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