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小臉蒼白。


    礙於厲覺就在眼前,她木訥的想要收回手機,可是卻被厲覺一把拉住手腕。


    吃驚看去,隻見厲覺臉色複雜。


    他在顧盼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強勢的把顧盼手裏麵的手機奪了過來。


    在看到上麵的名字和短信內容的時候,厲覺的臉色比顧盼還難看。


    可是眼底,卻帶著濃濃的恨意。


    顧盼回神,驚慌失措的將自己的手機搶了過來。


    屈辱感將她淹沒,她不敢麵對厲覺,扭頭就要跑離這個讓她抬不起頭的地方。


    卻再次被厲覺阻攔。


    厲覺雙手抓住顧盼瘦弱顫抖的肩膀,對上她那澄澈帶著驚恐的眼眸,聲音沙啞低沉。


    “盼盼,你還喜歡我嗎。”


    顧盼呼吸一停滯。


    在厲覺深情痛苦的注目下,過了好久以後,她才蒼白著小臉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了一個‘不’字。


    心底是疼的。


    對於厲覺,說不喜歡是假的。


    他是第一個她用心對待的男孩兒,可是說喜歡,真的沒有那麽濃重。


    更何況,現在她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麽用處?


    顧盼一個不字,讓厲覺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


    他隻當顧盼,是因為厲靳南而迫不得已。


    他的骨子裏麵有一種和厲靳南一樣的執拗,他也不管顧盼喜不喜歡他,隻要他喜歡顧盼就夠了。


    喉間堵塞,厲覺好不容易的沙啞開口。


    “那你想不想離開厲靳南?”


    ——


    厲靳南到了公司,也沒有收到顧盼的回複。


    清冷的眉頭擰了起來,幽深的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悅。


    他冷笑一聲,給顧盼打過去電話。


    可是顧盼膽子竟然變大了,拒接。


    就在厲靳南快忍不住想要去將顧盼捉過來狠狠的整治一頓的時候,她終於吭了聲。


    一條簡短的短信,隻有短短的四個字:我在上課。


    這算是一個交代。


    厲靳南臉色稍稍轉好,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


    ‘寶寶,我好想你。’


    ——


    看到寶寶這兩個字,顧盼就覺得惡心。


    厲靳南通常親昵的喊她盼盼,隻有在情動的時候,才會喊她寶寶。


    細嫩的皮膚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惡寒厭惡著將短信刪除,放到了一邊。


    可是坐在她身邊的室友,卻不經意間的看到了。


    湊了過來,李彤羽嘻嘻笑。


    “盼盼你怎麽老是看手機呀,是在和你男朋友聊天嗎”


    顧盼立馬搖頭否認,她不知道李彤羽已經看到了短信內容,櫻唇囁嚅,“是我……叔叔……”


    叔叔?


    剛才是她眼花?


    這倒是讓李彤羽吃了一驚,疑惑的看了顧盼一眼,沒再問下去。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伸手戳了戳身邊的顧盼,咬唇問道:


    “對了。昨天夜裏你不在學校你可能不知道,你妹妹和對麵職高的人打架,我特意去打聽了一下,他們學校要開除她。”


    ——


    這才中午。


    厲靳南正在壓榨屬下開著會。


    手機卻響了。


    陰沉著臉色看向自己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人的時候,厲靳南陰沉的臉色轉晴。


    卻有些納悶那個怕他要死的小丫頭怎麽就敢來給他打電話。


    接起電話,聲音清冷,聲音卻是曖昧著。


    “想我?”


    電話對麵的女孩兒頓了一下,厲靳南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是接下來的聲音,卻是軟糯的,“想了……”


    多麽的不走心啊。


    可是這卻讓厲靳南清冷的臉龐破裂,忍不住的彎了彎唇。


    不顧這一會議室等著他說話的高管們,厲靳南往椅背上麵一靠,很是愜意的疊起腿。


    “今天怎麽這麽乖?”


    這哄小寵物的語氣,讓顧盼的眼睛紅了紅。


    她趴在寂靜無人的走廊上麵,想起剛才給顧戀打的電話,她頹廢的聲音,心中就痛。


    她不知道找誰去幫她,想來想去,好像隻有她最怕的厲靳南。


    這是第幾次了?


    眼淚沾染了顧盼的小臉,她真的是看不起自己,卻又卑微低賤的無奈。


    咬唇,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淚花,將自己的聲音放軟,卑微的去討好電話對麵的男人。


    “厲叔叔,你能不能……”


    剛細聲細語的提起顧戀的名字,話說到一半,就被電話對麵的男人冷聲打斷。


    “我不關心顧戀的死活。”


    顧盼抓著欄柵的小手一緊,哀聲求著,“厲叔叔……我知道你沒有理由去管她……可是……可是……”


    顧盼澄澈的眸子裏麵蓄滿了淚花,下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然而電話對麵的男人存心想要他說出來,嗓音低沉沙啞,“可是什麽?倒是說啊。”


    顧盼忍不住哽咽,哭的有些說不出來那些侮辱她自尊的話。


    雖然在厲靳南麵前,她的自尊早就破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了。


    女孩兒哭聲讓厲靳南有些煩躁,什麽也沒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狠狠的將手機摔到了會議桌上,嚇得滿屋子的高管抖了幾抖。


    厲靳南的陰鬱散發,微微眯眼,伸手敲了敲會議桌,‘叩叩叩’的聲音讓所有人心驚膽戰。


    “下一個該誰。”


    一個高管顫栗的拿起文件打算陳述,可是這個時候厲靳南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一噎,小心翼翼的看著正位上臉色陰鬱的倨傲男人,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厲靳南心情很糟,陰鷙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說!”


    高管打了一個激靈,立馬低頭看向手裏文件,機械開口。


    可是那被厲靳南故意冷落的手機響個不停,一陣接著一陣響。


    厲靳南不知道有沒有聽自己的下屬說話,眼睛一直盯著手機。


    ——


    顧盼已經泣不成聲。


    瘦小的她可憐的挨著欄柵蹲了下來,一隻細嫩的手臂圈著自己瘦弱的腿兒。


    不斷的給厲靳南打電話,對麵的男人卻不接。


    她像什麽?


    她現在就像是厲靳南的情婦。


    不!她根本就是!


    低微的討好那個男人,在他麵前賣弄搔首的讓他開心,現在又要苦苦哀求抱著他的大腿。


    顧盼多麽想改變自己的現狀,可是現在瘦弱無依的她,什麽都做不了。


    這讓顧盼又悲哀,又因為自己的軟弱而氣憤。


    她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流下了多少的眼淚,對麵的男人才肯接了電話。


    厲靳南還沒有開口,顧盼就哭著軟弱出聲,接著剛才她被厲靳南掛斷的話。


    “厲叔叔你可不可以因為我……因為我去幫幫顧戀……”


    這話,讓厲靳南頓了一下。


    會議已經結束了,他現在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泡著咖啡。


    咖啡熱氣騰騰,銀質的勺子攪著那一汪黑水,有些熱氣升騰而起氤氳著厲靳南幽深的雙眼。


    可是顧盼的話,讓厲靳南的心氤氳了。


    忍不住的勾唇,厲靳南進一步的逼問。


    “因為你?你是我的什麽,我為什麽要因為你去幫顧戀,說。”


    男人低沉的話從手機裏麵傳了過來,讓顧盼嬌小的身子顫栗。


    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子,喉間發出細小的哽咽。


    她多麽想直接掛斷厲靳南的電話,逃避這個讓她難以啟齒的問題,可是……


    可是她現在,不但不能掛了厲靳南的電話,還心驚膽戰的怕男人掛斷她的電話。


    不敢不說話,細小哽咽道:


    “我是……我是你的……”


    顧盼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那四個字。


    “你的……女人……”


    這四個字,從嬌弱的女孩兒那甜糯的櫻唇裏麵吐出,對於厲靳南來說是天籟之音。


    心頭有一種濃烈的感覺,就像是久居陰霾忽而傾瀉了幾米陽光,就像是寒暮深冬的火焰。


    他的心髒急促的跳動著。


    然而,他並不滿足,不滿足這麽籠統的稱呼。


    “確切一下。”


    確切?


    這倒是讓顧盼滿是淚花的眼底帶上了驚恐。


    她曾經沒有遇到過厲靳南的時候,也有那麽幾個憧憬的詞匯。


    妻子、愛人、女朋友……


    這些都是確切的稱呼,可是她確認為在厲靳南的麵前,她不是那麽多詞語其中的一個。


    是的,在顧盼心底,她就是厲靳南的情婦,最齷齪肮髒見不得人的情婦。


    厲靳南也一定將她當成情婦,不然怎麽會低辱的褻瀆她,隨心所欲的玩弄她。


    她為這兩個字羞恥的無地自容,小臉蒼白著,更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在電話對麵的男人耐心就要消失之前,顧盼櫻唇顫抖著,機智的將這個問題仍給了厲靳南。


    “厲叔叔我……我聽你的……”


    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倒是聰明。


    厲靳南低笑連連,卻讓顧盼心驚膽戰。


    然而厲靳南存心難為顧盼,非要顧盼她自己說出來。


    他也期待,顧盼她自己想在他的身邊,擁有一個什麽樣的身份。


    他會給她。


    可是他卻沒想到,她竟然把自己想的那麽不堪,竟然用那麽惡心的詞匯來形容她自己。


    嬌弱的聲音顫栗著,“我是你的……情婦……嗎?”


    嗎?


    這個死丫頭竟然還敢反問!


    厲靳南眼光乍寒,積壓著深沉的陰鬱,忽而冷笑。


    “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他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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