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南看到顧盼那麽羸弱的被人欺負,就像是被束縛的小雞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心底氣惱。


    對孟母心窩子上麵的一腳,用了十足的力道。


    孟母人仰馬翻倒在地上,哀哀吃痛叫著。


    可是她剛才那瘋癲的模樣讓人心有餘悸,沒有人上前扶她。


    而厲靳南,上前就將那怯生生的如同一隻柔弱小白兔一樣的顧盼直接給拎了起來。


    動作粗魯,毫無憐香惜玉可言。


    陰狠的眸子朝著顧盼看去,可是卻頓了一下。


    在厲靳南的印象裏麵。


    顧盼就是一個嬌嬌弱弱的嬌氣包,就像是水做的淚人一樣,經常在他麵前淚眼汪汪的哀哭求饒。


    可是,她現在那蒼白的小臉上卻沒有掛一絲一毫的淚珠。


    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嘴唇,隻有那滿臉的倔強。


    厲靳南的眼睛眯了眯,剛想諷刺她兩句,可是看到她白嫩臉蛋上的幾抹抓痕以後,臉色沉了沉。


    似有似無的剮過那躺在地上哀叫的女人一眼,記住她的模樣。


    拎著那吸著鼻子,緊緊的抿著櫻唇的顧盼,大步離去。


    將她又拎到了穆斯年的辦公室裏麵。


    穆斯年錯愕的而看著那破門而入的厲靳南,待看到那蓬頭蓋臉狼狽不堪的顧盼的時候,了悟。


    什麽也沒說,拿起東西就給顧盼清理傷口。


    厲靳南坐在顧盼對麵的沙發上,臉色一直陰沉的難看。


    剛開始,顧盼一直低垂著眼簾,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朝著厲靳南看去。


    對上那積壓著沉鬱的眼睛,顧盼心底一顫,抿唇,鼓起勇氣道:


    “謝……謝謝厲叔叔……”


    而厲靳南卻冷笑了一聲,帶著諷刺。


    臉色諱莫如深,他絲毫都沒搭理顧盼的意思。


    顧盼識趣,怯怯的將自己視線轉移開,盯著自己那圓頭小鞋,緊緊的抿著櫻唇,不再吱聲,安安靜靜的讓穆斯年為她處理傷口。


    空氣在寂靜中變的凝固,氣氛因為厲靳南的陰冷氣場而接近零度。


    顧盼剛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厲靳南那低沉陰霾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是那個混球他媽麽?”


    顧盼被厲靳南說粗話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怔了一下,呆呆的看向厲靳南,機械的點了點頭。


    厲靳南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忽而起身離去。


    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男人那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麵以後,顧盼才回過神來。


    眼眸濕漉漉的,複雜的問向那一直麵色溫潤的穆斯年。


    “穆醫生,厲靳南以前他是這個樣子嗎?為什麽……為什麽我感覺他就是幾個人……”


    在顧盼心底,厲靳南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平日裏清冷倨傲的如同中世紀的貴族。


    可在她麵前有時溫潤如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然而在她印象裏最深的就是厲靳南那陰沉淩厲的樣子,像是一個變態!一個瘋子!


    而穆斯年,卻低笑出聲。


    這丫頭,在人家麵前親昵的喊厲叔叔,人走了就那麽生疏的喊上了名字。


    怪不得今天厲靳南咬牙切齒的說這丫頭沒良心。


    溫潤的勾起一抹笑,穆斯年不緊不慢的開口:


    “嗯,他年輕的時候脾氣比較不太招人喜歡……”


    穆斯年頓了一下,含糊:“現不過在已經好了很多。”


    顧盼眼眸微閃。


    所以,平日裏麵那般清冷,果真隻是厲靳南的偽裝。


    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顧盼沒吭聲。


    可是穆斯年卻是察覺到了顧盼的心思,沉默片刻,忽而意味深長道:“顧盼,他在乎你,所以情緒起伏才會更大一些。”


    不知道為什麽,顧盼總覺得,從一開始,穆斯年的每一句話裏麵都有難以察覺的蹊蹺。


    黑潤的眸子眨了眨,心思細膩敏感的顧盼忽然察覺到了什麽。


    “這和厲靳南的病有關嗎?”


    穆斯年眼眸忽而沉沉。


    他沒想到這個女孩兒竟然這麽敏感聰明。


    想到厲靳南的叮囑,他臉色溫潤的搖頭輕笑,可是心底卻是沉鬱。


    “這個從醫學上算不上是病,隻是和個人性格有關。比如你,若是非要為你強加病情,那依照你的怯懦的性格,你就是患有自閉症。”


    顧盼微微歪頭,似懂非懂。


    ——


    顧盼並沒有受多大的傷,隻有幾道輕微的劃痕。


    穆斯年為她處理完傷口以後,厲靳南還沒有回來。


    顧盼猶豫了一會兒,咬唇輕聲道:


    “穆先生,一會兒他回來的話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很感謝他。”


    而穆斯年依舊麵如冠玉,卻是溫和拒絕。


    “顧小姐,道謝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去更有誠意。”


    顧盼怔了幾秒,小臉上掛起來勉強的笑容,給穆斯年道謝離去。


    心底,卻是沒有打算再去找厲靳南道謝。


    她太怕他。


    ——


    九月份,雖然已經是秋天,可是天氣卻依舊灼嚴。


    顧盼不知道為什麽,剛走出醫院的大門,就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抿唇抬頭看去,就看到厲靳南站在不遠處,吸煙。


    俊臉上透露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可是臉色卻依舊冷傲孤清。


    他眯著眼睛,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霧氣嫋嫋的香煙,動作矜貴而優雅,就像是中世紀油畫裏麵不可侵犯的貴族。


    可是,那明明十分賞心悅目的男人,顧盼卻從他的身上,嗅到了一抹——孤寂?


    這個想法一出來,顧盼就頭皮發麻,趕緊的搖了搖腦袋。


    她不想和厲靳南麵對麵碰上,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打算從醫院的另一個門離開。


    可是這個時候,厲靳南那陰霾的視線就朝著她射了過來。


    顧盼打了一個哆嗦,沒出息的站在那裏。


    腳底就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眼睜睜的看著厲靳南麵無表情的朝著她逼近。


    離兩三步遠的時候,顧盼抿了抿粉唇,嬌嫩的聲音帶著微顫。


    “今天……謝謝厲叔叔……”


    厲靳南不緊不慢的停住腳步,筆直的站在顧盼麵前。


    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嬌怯的如同一隻小白兔一樣的女孩兒,聲音冷峻如冰:


    “隻是今天?昨天的事情你難道不應該謝謝我?”


    提起昨天的事情……


    顧盼渾身猛然僵硬。


    本就沒帶顏色的小臉,現在頓時蒼白一片。


    挺翹的櫻唇蠕動了幾下,卻最終還是沒發出聲音。


    而男人,卻發出一聲長歎,不似剛才那般清冷中帶著陰鷙的模樣。


    “顧盼,你可真沒良心。你知道昨天晚上你可是把我折騰個半死,一句謝謝都沒有,今天還給我來這麽一出?嗯?”


    厲靳南的尾音脫的很長,低沉沙啞很是好聽。


    顧盼的心像是被他的聲音勾住了一樣,顫了顫。


    僵硬的站在那連動都不敢動,長長的眼睫毛撲騰了幾下,那黑白分明的潤眸就小心翼翼的朝著厲靳南看去。


    她的記憶,隻停留在她攬著厲靳南哭著求歡的那一刻。


    剩下她和厲靳南做了什麽,她已經在情欲中迷失,什麽都不知道了。


    小臉顏色十分難看,顧盼過了好久,才斷斷續續的發出了聲音。


    “厲……厲叔叔……昨天……昨天我們也沒有發生過什麽,你都……都帶我去醫院檢查了……證明了我還……還是那個……”


    這短短的幾句話,可是顧盼說的卻十分的艱難。


    啞著嗓子,好不容易說完,濃濃的羞恥感就湧上心頭。


    眼淚已經在眼眶裏麵打轉,顧盼吸了一口氣,憋著淚花不讓它流出來。


    可是下一秒,男人那帶著薄繭的大掌就撫上了她的小臉。


    與其說厲靳南手掌大,不如說顧盼的臉龐小,小的隻有厲靳南手掌那麽大。


    他手掌掩住顧盼半邊臉龐,將那澄澈如華的眸子裏麵的淚花給抹了去。


    那動作,溫柔的不可思議。


    顧盼想要縮身子,可是在厲靳南那灼灼的目光下,卻是連動都不敢動。


    頭頂響起男人無奈的聲音。


    “為什麽在我麵前這麽喜歡哭?”


    明明被別人打都那麽倔強的不肯流下來,可是卻總是在他麵前輕而易舉的流淚。


    聽到厲靳南的話,顧盼趕緊吸了吸那通紅的鼻子把眼淚給憋了進去。


    沒回答厲靳南的話,而是大著膽子,往後麵縮了縮,躲開了那溫熱的讓她臉頰發麻的大掌。


    濕潤的黑眸怯生生的看著厲靳南,“厲叔叔,總之謝謝你。”


    說完,顧盼轉身就打算趕緊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


    可是,還沒有跑出去一兩步,纖細的腰肢上麵就纏上了一隻健壯的手臂。


    厲靳南將顧盼給拉了回去,在她那毛茸茸的頭頂輕笑。


    “盼盼,難道你沒有什麽疑問嗎?”


    厲靳南的笑,讓顧盼心底發毛。


    她僵硬著身子,顫栗著,“什……什麽?”


    男人低笑連連,忽然微微俯身在女孩兒那瑩潤的耳邊故意的哈著熱氣。


    在看到顧盼那耳根忽然紅了一片,驚慌失措的想要逃離的時候,厲靳南笑的更歡。


    “你就不好奇昨夜我對你做了什麽?”


    厲靳南話音剛落,顧盼渾身的血液頓時被冰封。


    顫栗了好久,櫻唇才微微囁嚅:


    “不……不想……”


    可是,厲靳南卻存心逗弄顧盼,勾唇,溫爾細語:


    “那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你還有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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