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自亂陣腳。以署的修為若是想要悄然離開,就絕對不會驚動任何人。所以根本就不怪采茵和巧鳶。


    “是,奴婢這就去。”采茵和巧鳶連忙起身快速退下。


    派出去的隱衛搜尋了整整三個時辰,可是依舊一無所獲,這讓殷菱近乎崩潰,原本她心裏殘存的一絲希望徹底沒有了。她隻感到自己心口的位置一抹空洞感越來越大,隨即隻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


    此時此刻,淚水猶如洪水一般從眼眶傾瀉而下,殷菱隻想將自己心中所有的痛苦和絕望發泄出來。這麽久以來她的心弦一直繃到最緊,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最終她還是沒有將她愛的男人留下來。


    “小姐,您不要哭了。”


    “小姐,姑爺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傷心了。”


    “小姐,您還是用膳吧,您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小姐,您要是這麽折磨自己,姑爺回來看到一定會心疼的。”


    殷菱臉上露出一抹淒苦的笑容,喃喃道:“不會的,他不會再回來的。若是他心疼我的話,他就不會離開我。”


    此話一出,采茵和巧鳶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掉落下來。這一刻,她們多想能夠安慰小姐不要傷心,可是她們卻發現自己無論說多少安慰的話都顯得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許久,殷菱終於止住淚水,殷菱對采茵和巧鳶吩咐道:“你們去找四大護法過來,我有事說。”


    采茵和巧鳶點頭立即而去,片刻之後四大護法進來之後,臉色無比沉重,看向殷菱的目光充滿敬畏和憐憫。當初他們都一直不讚同滕署和殷菱在一起,但看著這兩人一路走來遭遇種種磨難卻從未放棄過,即便是鐵石心腸也不禁為之動容,再加上這半個月來殷菱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們的族主,他們從內心深處開始真正地接納了這位族主夫人。


    殷菱坐在高高的主位上,如玉的麵容上帶著微微的蒼白之色,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傾國傾城的姿色。此刻她望著底下恭敬站在原地的四大護法,聲音不怒自威道:“最近這一陣子,四大護法忙於天山族事務殫精竭慮,功不可沒,今後天山族的興衰還要仰仗四位。”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一臉平靜道:“署的情況你們四人十分清楚,這次他不告而別,想必是什麽情形你們也猜得出來。眼下最重要的是一定先要封鎖這條消息,不能讓族中的其他人知道,以免人心惶惶,另外也是避免了雲天大陸其他國家趁此對天山族虎視眈眈。四大護法自然比本夫人更了解天山族的實際情況,所以希望四大護法本著為天山族設想的目的,能夠從族中盡快挑選出適合接任族主之位的人選,能夠繼續帶領你們將天山族發揚光大。”


    “夫人,您……”大護法月刃欲言又止,最終歎息道,“夫人,還請節哀,想必族主也必定不想見到您為他傷心難過。”


    二護法星魄接著道:“人死不能複生,還請夫人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夫人碎石一介女流,但是論武功論謀略絕對不屬於天下的任何男子,所以現在天山族已經失去了族主,還請夫人今後領導我們天山族,否則群龍無首,今後天山族隻怕落得個飛崩離析的境地。”


    三護法火岩亦表態道:“是啊,夫人,二護法所言極是。我們四兄弟今後唯夫人馬首是瞻,還請夫人不要推辭。”


    四護法水瀾一向少言,此刻也是一臉動容道:“夫人,請你看在族主的份上,將天山族發揚光大。我們西兄弟願誓死追隨夫人。”


    殷菱看著底下站著的年齡加起來已經接近三百歲的四個老人,臉上有一閃即逝的動容,不過一切很快歸於平靜,她搖頭,一字一句道:“承蒙四位護法這麽看得起本夫人,不過之前本夫人暗自發誓,今生再也不要和署分開,所以你們的好意恕我不能接受。而且我相信天山族內人才濟濟,你們一定會選出更加適合擔此重任的人選。”


    “夫人,請您答應我們的請求!”


    “夫人,請您看在我們四人一把老骨頭的份上,就答應我們吧!”


    “夫人,族主也一定希望您能這麽做的!”


    “夫人,我們四大護法一生沒有求過任何人,現在懇求夫人了。”


    先是大護法月刃跪地懇求,接著二護法、三護法、四護法相繼也都跪了下去,一時間白發蒼蒼的四人眼眶泛紅,老淚縱橫,看得人一陣心酸。


    此情此景,讓殷菱心裏不由得泛起一絲漣漪,可是一想到那個深愛自己的男子一個人正孤獨地在下麵等待自己,殷菱隻得把心一橫,沉聲道:“四大護法,你們起來吧,所謂不強人所難,本夫人心意已決,決不能撇下署在下麵孤零零地一個人,你們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夫人,請您三思啊,夫人還還是錦繡年華,以後的路還很長,切不可一時想不開。”四大護法眼見殷菱如此決絕,擔憂的勸慰。


    采茵和巧鳶在一旁已經聽得泣不成聲,眼見她們小姐已經抱了赴死的念頭,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兩人頓時也顧不得其他,直接過去抱住殷菱,死活就是不鬆手。


    殷菱頓時被眼下的情形也搞得心頭苦澀難言,不過最終她還是硬下心腸,歎息道:“你們這又是何必。無論你怎麽說,我心意已決。”


    殷菱話音剛落,便在這時一道朗潤的聲音從殿門口緩緩傳來,“你不能死!”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說話之人,隻見來人一襲青色衣衫,麵如冠玉,俊秀卻又不失俊朗,豐采奕奕。殷菱見狀,微微一愣,不是闊別已久的軒轅靖,又是何人?


    “軒轅公子,別來無恙。”故友相見,殷菱親自從主位上起身。


    “花夫人,別來無恙。”一聲“花夫人”稱呼,軒轅靖隻覺得心頭酸澀。


    再次相見,她已為人婦,雖然三年前他就已經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但是如今真實麵對起來,他還是心頭一片惆悵。


    殷菱將軒轅靖迎上客座,采茵連忙備上了茶。軒轅靖凝眸淡淡地打量了一下殷菱,然後開口道:“看夫人臉色憔悴,氣色不佳,不如讓我替夫人把把脈如何?”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微微一愣,不知軒轅靖此番前來究竟是何目的。殷菱眸光一閃,她最近不過是因為照顧署而消耗了太多體力,她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過了,但是軒轅靖這麽說,她相信絕對不隻是擔心她的身體這麽簡單。


    雖然不解其意,但是殷菱還是十分配合地將自己的手臂伸了過去,她淡淡笑道:“那就有勞軒轅公子了。”


    “夫人客氣了。”軒轅靖應了一聲,旋即將玉指搭在了殷菱的脈搏上,隻見他眉心微微一動,許久撤回手,含笑道,“夫人身子沒什麽大礙,隻是因為最近太過操勞,加上又耗損了不少真氣,但是並無大礙,隻要好好調養就不會有事了。”


    殷菱聞言,向軒轅靖感激地點了點頭。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隻是她卻不知軒轅靖替她把脈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采茵、巧鳶,你們兩人好好替我招呼軒轅公子。”殷菱吩咐完畢,轉頭又對軒轅靖說道,“軒轅公子不遠千裏來天山族,我本該一盡地主之誼招呼你,可是想必你也知道天山族發生何事了,所以恕我心情不佳,實在無法陪你。”


    軒轅靖聞言,微微頷首道:“夫人和滕族主伉儷情深,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在下絕對能體會到夫人的心情。”


    殷菱聞言,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就好,恕我不能奉陪了。”


    話落,殷菱就要轉身離開,軒轅靖卻突然道:“夫人這是打算趁著我們所有人鬆懈之際,選擇自盡?”


    此話一出,殷菱身子猛然一震,臉上快速地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剛才她已經對四大護法以及采茵、巧鳶說明了一切,想必今後他們一定會將她盯得死死的,如今軒轅靖恰好這個時候到來,她完全可以借著這個空隙選擇一死了之,這樣的話她會很快和署相聚的。


    “小姐,不要!”


    采茵和巧鳶被軒轅靖這麽一說,連忙過來拉住殷菱,生怕她想不開一般。


    殷菱忍不住蹙起眉頭,隻聽軒轅靖緩緩說道:“難道夫人不想知道滕族主究竟在哪裏自我了斷的嗎?”


    此話一出,殷菱一陣暈眩,恰好被采茵和巧鳶扶著才不至於跌倒。她緩過神,壓製住心頭的萬般悲慟,急切道:“你見過他了?”


    軒轅靖點頭道:“剛才我在來天山族總壇的路上,在一處懸崖邊,看到正好跳下懸崖的滕族主,我原本出手相救,誰想滕族主一心尋思,所以用掌裏將我推了上去,而在下慚愧隻抓住了滕族主的一片衣襟。”說著,軒轅靖從腰間取出一塊衣襟,在場之人見狀,頓時隻感到猶如被一盆冰水從頭頂直直灌下。


    “小姐,是姑爺的衣襟。”采茵和巧鳶略帶哭腔地說道。


    殷菱強忍著心中的劇痛,伸手顫抖著從軒轅靖的手中接過那片衣襟。自從結婚後,署的穿著皆是由她親自打點,所以她斷然不會認錯這衣襟究竟是不是署的。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滾而落,看到殷菱臉上心如死灰的表情,軒轅靖的心頭一陣抽痛,雖然他今生注定和她隻能成為朋友,但是他多麽相信眼前之人能夠一輩子過得幸福快樂,可是現在她這般無聲地哭泣,看得他整個心都要碎掉了。


    他很想出聲安慰,可是也知道這時候無論說什麽話都隻會顯得蒼白無力。他略一沉吟,開口道:“我想你應該很想知道他是在哪裏跳崖的。我可以帶你過去。”


    “好,謝謝你。”殷菱衝著軒轅靖露出一抹感激地笑容。


    或許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她需要的不是別人的安慰,而是想知道署的下落,想抓住關於署最後的一絲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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