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剛剛落音,眾人隻見滕署的手快如閃電向殷無憂的手腕抓去。殷無憂頓時心中猛然一驚,滕署是想看她手腕上的那朵瓊花仙印。


    那邊慕瑾瑜、葉問塵、蘇之瑾等臉上全都露出複雜的表情,害怕此刻情緒激動的滕署因為失去理智而傷害到殷無憂,不過他們也很想知道殷無憂的手腕上究竟有沒有那朵瓊花仙印。


    一時間所有人都想到了滕署此舉的動機,幾乎是屏住呼吸目光定定地凝向了殷無憂的手腕。


    “不會的……怎麽可能?根本不可能……”當看到殷無憂那段皓白如雪的手腕空空如也時,心中的驚慌如暴風驟雨一般將滕署席卷。


    即便一個人的裝束打扮再怎麽變,可是他的氣質始終會不經意間暴露,更何況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早已刻進了他的靈魂深處,他怎麽可能會認錯人?


    隻是此刻她的手腕上沒有了那朵瓊花仙印,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花少主,這下你可看清楚了?”眼見滕署抓著自己的手腕臉色陰晴不定,殷無憂悠悠出聲,旋即收回自己的手臂。


    那邊慕瑾瑜、葉問塵。蘇之瑾驚愕之餘,眉眼間難掩失望之色,下一刻蹙眉深思。


    滕署神色複雜地望了一眼殷無憂,接著轉目對不遠處高台上的慕瑾瑜,語氣平緩道:“瑾瑜皇上,天山族有意和藍璃國結為秦晉之好,不知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全都露出務必錯愕的表情。剛剛滕族主對金銘公主還表現出一副情深意濃的樣子,怎麽轉眼間又有這樣的打算,莫不是看上了藍璃國哪個絕色女子?


    “哦?不知滕族主中意何人?”此刻慕瑾瑜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


    “本族主想要迎娶的正是相府殷無憂。”片刻工夫滕署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氣定神閑道。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抽一口氣。滕族主要迎娶無憂公子?他們沒有聽錯吧?雖然無憂公子豔絕天下,可是畢竟是男子,滕族主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全場所有人充滿震驚的目光都凝聚在滕署的身上,可是後者臉色波瀾不驚,根本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即便現在她的身份是相府少爺又如何,他愛的是她這個人,所以他想擁有她。


    相較滕署的淡然自若,殷無憂實在瑩白如玉的臉頰已經紅到耳根,也不知是羞是怒,垂眸間貝齒緊緊咬住唇瓣。


    此刻,殷無憂心中五味雜陳。在她看來或許從沒有比現在更可以考驗她的了。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愛三年來並沒有減少分毫,反倒是愈來愈深。


    滕署,你可知這一生你是我唯一愛上的男子。我多想有朝一日我們的愛經曆各種考驗之後可以修成正果。


    這句話就在舌尖,可是她狠狠咬著唇硬是咽了下去,鼻子一酸,卻強裝一派淡定。她狠狠攥緊袖中的手,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


    不行,絕不可以。當初她對天起誓,若是違反誓約,那麽滕署就會腸穿肚爛而死。若不是當初那個神秘人對滕署施以援手,現在站在她眼前之人恐怕仍飽受走火入魔的折磨。而那個神秘人對她提出的要求時今生不能再和滕署相認。


    雖然不知那個神秘人究竟出於什麽目的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為了能救滕署,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那一刻她才深深體會到,愛一個人並不是就一定要相守在一起,隻要能夠看到他平安無恙地活下去。


    殷無憂是這麽想的,可是她卻忽略掉了滕署這三年來活得是多麽心累。


    “滕族主,你是不是在跟朕開玩笑?”慕瑾瑜軒眉冷凝,他當然知道對方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可是怎麽能讓一個男子成為和親對象,這是何等荒唐之事。再者看到殷無憂和那個女人如此相似的麵容,他也不願割愛讓殷無憂遠去天山。


    “瑾瑜皇上,你可見過本族主有說笑的時候?”


    滕署玉立在那裏,身姿挺拔,衣袂無風自起。臉上的神色淡涼如水,高貴難言。這一生他隻在麵對那個女人之時他才會表現出溫柔詼諧的一麵,對於其他人他永遠都是不苟言笑、清冷淡漠。


    “既然滕族主知道自己不是在說笑,那就該知道朕怎麽能夠答應你的要求。”慕瑾瑜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一抹慍色。


    慕瑾瑜說話時目光掃視了一眼一直靜默不言的殷無憂,看到殷無憂眉心出現深深的折痕,慕瑾瑜頓時心中有數了。


    “看瑾瑜皇上的樣子是不答應本族主的要求了?”滕署一雙桃花眼閃爍出邪魅的冷芒,似笑非笑道,“莫不是瑾瑜皇上不忍割愛?想要占為己有?”


    此話一出,慕瑾瑜臉色頓時如暴風驟雨一般可怖。他目光如炬,裏麵怒火騰騰,恨不得將周圍的一切都點燃起來。


    他唇畔泛起一抹冷笑。該死的滕署,當著眾人的麵這樣編排他,明擺著是想羞辱他說他貪慕男色。


    男色?


    一念至此,慕瑾瑜頓時自己嚇了一跳。他不由得用眼角不著痕跡地偷睨了一眼殷無憂,心生疑惑。難道自己真的現在也好男色這口了?


    就在慕瑾瑜和滕署爭論不休之際,葉問塵和蘇之瑾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從彼此的眼裏都看到了矛盾和掙紮。隨後兩人的目光都齊齊落在了殷無憂的身上。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殷無憂人在藍璃國,自然是方便了慕瑾瑜。即便殷無憂真的不是那個女人,但是那麽相像的麵容完全可以將其看成是那個女人的替代。總好過他們連個念想都沒有。


    現在滕署又提出這樣的要求,若是真讓殷無憂去了天山,那麽慕瑾瑜的打算自然要落空了。讓一個男子成為藍璃國和天山族秦晉之好的紐帶的確是荒唐一些,不過慕瑾瑜如此堅決反對,恐怕也是因為藏私的緣故,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失儀吧。


    “滕族主,請注意你的言辭。朕後宮佳麗三千,怎麽可能好男色!”慕瑾瑜甩袖,怒氣衝衝道。


    這個時代雖然不乏少數人好男色,但是堂堂一個君王要是被扣上一個好男色的帽子總是有失身份吧。


    此刻,慕瑾瑜一張俊臉先是由青轉黑,又由黑轉紅,對始作俑者滕署真是恨得牙癢癢。若是今日傳出他這個皇上好男色,還不知藍璃國的百姓怎麽看他呢。


    “咦?”這麽說本族主倒不懂了。據我所知,瑾瑜皇上雖然有後宮佳麗三千,但是好像已經有近四年沒有踏進後宮了。”


    滕署抿唇,輕飄飄地說出這一句話。頓時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的藍璃國官員還有勇士全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們的皇上的確是近四年都沒有踏進後宮了,為此滿朝官員都十分憂心。皇嗣的重要性沒有人不知,可是他們的皇上這麽久都沒有再寵幸任何一個妃嬪,叫他們如何不擔心。


    為此滿朝官員讓皇上雨露後宮諫言了不知多少次,可皇上就是絲毫不聽取,反而每次都大發雷霆。現在滕署這麽一說,他們全都心中一動,難不成他們的皇上真的好男色了?


    “你……”聽到滕署對自己的汙蔑,慕瑾瑜氣得牙癢癢。此刻他真恨不得將滕署好好教訓一頓,當然前提是他如果能夠打敗武功天下第一的滕署。


    慕瑾瑜終究不是尋常人,很快他便控製住自己震怒的情緒。如今滕署已經是天山族族主的身份,其尊貴程度不亞於一國之君,完全和他這個藍璃國皇上平起平坐。他絕對不能因為一時衝動而和滕署交惡,到時一個搞不好便會導致藍璃國和天山族發生戰事。


    慕瑾瑜壓住心中的怒火,實在感到憋屈。他冷落後宮近四年,其中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身體抱恙,患有隱疾;也不是因為他哪方麵的能力不行;而是因為他的心不知不覺中已經遺落在了殷菱的身上。


    自從他再也沒有了寵幸後宮妃嬪的興趣。很多個夜晚,他總是一點一滴去回憶有關那個女子的畫麵。


    一國天子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可是就是那個女人就像是一顆毒藥,中了她的毒自此無藥可解,他隻能永遠地飽受著情毒的折磨。


    當初他也曾派人秘密地在全國各地找尋和殷無憂容顏氣質相似的女子,折騰一番他才深刻明白,這一生見識了那個女人的美好,其他女子皆成了將就,可是他慕瑾瑜偏偏是一個不願將就的男人。


    於是他頂著被朝中大臣頻頻諫言雨露布施後宮的壓力,一直默默地愛著那個女人。現在慕瑾瑜麵對滕署中傷他說成是他好男色,焉能讓他不發怒?


    看看四周官員和勇士的神色,慕瑾瑜便知因為剛才滕署的那番話已經引起了眾人的疑慮。若是他堅持不肯不放人的話,那麽到時一定坐實了好男色的名聲。


    出於私心他確實不想讓殷無憂離開藍璃國,但是作為君王遇到身不由己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剛才他也親眼看到殷無憂的手腕上的確沒有那朵瓊花仙印,手腕上看起來也不像被做過手腳,否則以滕署的敏銳必然會有所覺察。如此看來,殷無憂恐怕真的不是那個女人了,既然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女人,他還犯不著因此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滕族主,這件事關係重大,必定在這雲天大陸還始無先例。”慕瑾瑜沉吟片刻,不同意也不著急拒絕滕署,繼續道,“看起來朕應該和大臣還有諸國使者討論一番才是。”


    此話一出,滕署眉頭陡然挑起。深邃的眸子裏藏匿的盡是冷笑。慕瑾瑜打的是什麽算盤別以為他不知道。慕瑾瑜是一國之君,他底下的臣子自然都聽從他的了。至於西池國葉問塵、烈焰國蘇之瑾還不是對菱兒也一直沒有真正放棄過。


    “那瑾瑜皇上可要好好考慮了。”


    滕署狠狠咬了咬牙,臉上的笑容明明燦然如花,可是眼眸深處的冰冷之氣叫人望之肝膽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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