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茵將行李放進馬車,上前對殷菱回稟道。


    “菱兒,你安心去吧,爹爹和娘親會等著你,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菱兒,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此刻,殷霖軒和素渃拉著殷菱的手依依惜別。縱有再多不舍,夫妻兩人也知道女兒應該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爹爹、娘親,你們就沒放心好了,菱兒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殷菱衝著殷霖軒夫婦信誓旦旦地保重。


    前世她無親無故,孑然一身,所以來去並沒有任何牽絆,但是如今她有疼愛自己的爹爹、娘親,感受著從未有過的親情,她的心頭一片溫暖。


    “老爺、夫人,你們放心好了,采茵一定會照顧好小姐的。”


    “菱兒,你時候不早了,你還是趕路吧。”


    “爹爹娘親,你們保重。”話落,殷菱摒除心中的不舍,轉身正要上馬車,便在這時一道婉轉的女聲驟然響起。


    “小姐,巧鳶要跟在小姐身邊,小姐不要再拋棄巧鳶了!”


    巧鳶手裏拿著一個包袱衝出大門攔住正要上馬車的殷菱,氣喘籲籲地說道。


    看著那雙充滿期盼的目光,殷菱心頭不由一熱。她淡笑著開口勸慰巧鳶,“巧鳶,你還是留下來打點翠煙閣好了,小姐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這一路風餐露宿,十分辛苦……”


    不等殷菱說完,巧鳶已經打斷道:“小姐,奴婢正是知道這一路辛苦,所以才決定跟隨小姐,照顧小姐,求求小姐不要拒絕奴婢。”話落,巧鳶撲通一聲竟然跪了下來,微紅的眼眶泛起一片濕潤。


    “奴婢知道自己的拳腳功夫不如采茵,但是小姐放心好了。巧鳶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絕對不會拖累小姐的。”


    她這次是鐵了心要跟著小姐的。這一路隻有隨時看到小姐沒事她才能放心。小姐待她恩重如山,叫她如何能安心留下來。


    “好吧,跟就跟吧。”看到巧鳶態度堅決,殷菱也隻好應允了,心裏卻為巧鳶的忠心感到動容。


    得到了殷菱的許可,巧鳶自是歡喜不盡。和殷霖軒夫婦告別後,主仆三人踏上了天山之行,卻不知前麵有一場莫大的考驗在等著她們。


    三日之後,馬車終於進入了天山之界。如今不過是剛剛入冬的季節,天山氣候寒冷,卻已經早早得下雪了。馬車在蜿延的小道上行進。車軲轆壓輾著地上厚厚的積雪發出有節奏的“嘎吱”聲。


    馬車裏殷菱慵懶地倚在繡著纏枝海棠的大迎枕上。雖然神色淡淡,但是叫人無法忽略的是她的眉宇間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愁緒。所謂近鄉情更怯或許就是就是她現在的心情。前幾日冥劍找來希望她能夠前往天山勸服滕署放棄修煉焚情棄愛。當時的她因為心結未打開所以十分堅決地拒絕了冥劍。


    如今一晃過去了這麽天,不知現在滕署是什麽狀況了,有沒有已經大功告成了?是不是他真的已經絕情棄愛了?


    “小姐,你看外麵的雪景好漂亮啊!”采茵挑起淡青色的車簾往外看去,情不自禁地說道。


    殷菱從濃重的思緒回過神,抬眼望向車窗外,映入眼簾的是一派銀裝素裹的景象。這個世界似乎因為這場雪而變得潔淨無比了。


    唇角微翹,如一抹櫻花初綻。可是她知道眼前的路光鮮的表麵下不知蘊藏了多少詭譎。正如當初靈玥對她的開導一樣。此番天山之行,她不知最終會是怎樣的結果,能不能成功地勸服滕署不得而知,但是隻要她做了該做的事情,那麽她不會後悔了,至於剩下的就交由上天決定好了。


    一路上殷菱的話明顯比平時少了許多,即便采茵和巧鳶遇總是刻意講些笑話,可是殷菱每次笑起來都有些心不在焉。采茵和巧鳶都知道她家小姐一定是因為花少主的緣故。


    即便觀賞著車外的雪景,殷菱的眼眸仍有些飄忽。巧鳶忍不住寬慰道:“小姐,您和花少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放心好了,上天是不會拆散你們這對有情人的。”


    采茵接著附和道:“是啊,巧鳶說得沒錯。這次花少主若是看見了您,一定比什麽都高興。花少主對小姐的愛絕對比山高比海深。”


    當初殷菱將采茵趕走那一陣,采茵是終日看到滕署因為她家小姐鬱鬱寡歡,所以這次她有十足的信心讓這對有情人和好如初。


    殷菱聞言,淡淡一笑,原本想說的話到嘴邊卻變了,“我知道了,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到了天山總壇,到時一切自然見分曉。”


    事實上殷菱並沒有因為采茵和巧鳶的話很心情舒暢,她心裏的那塊石頭一直就壓在那兒。不過多思無益,反正到時總該會有個了斷。


    當下主仆三人不再多言,各想心事,隻餘車軲轆發出有節奏的聲音。明明隻有大概一個時辰的路程了,可是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馬車仍然行進在山道中。


    “小姐,怎麽回事,怎麽還沒有到天山總壇?”采茵掀開車簾,隻見外麵依舊是茫茫一片雪山,荒無人煙。


    馬車行駛了這麽久,卻遲遲沒有見到天山族的建築,殷菱也是覺得情況不對,她不由得開口先讓馬車停了下來。


    “小姐,你們看前麵那座像獅子一樣的山峰。”便在這時巧鳶一臉驚慌地指著車窗外說道。


    殷菱和采茵順著巧鳶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座山峰形似獅子,頗為逼真。但是兩人都不解地詢問巧鳶,“那座山峰有什麽問題嗎?”


    “小姐,這座山峰頗為奇特,所以奴婢剛才沿途看到這座山峰時特意留意了一下,可是我們明明一直往前走的,按理來說是不可能再見到這座山峰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巧鳶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采茵想了想,回答道:“會不會是你記錯了,或者是這裏也有一座相似獅子的山峰呢?”


    “我保證沒有記錯,這座山峰我真的看到過呢。”見采茵對自己的話表示懷疑,巧鳶信誓旦旦地說道。


    “不,巧鳶沒有說錯。”半晌沒有開口的殷菱忽地嚴肅道。


    采茵和巧鳶聞言,驚喜驚愕道:“小姐,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我們迷路了嗎?”若不是迷路了怎麽可能明明隻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她們卻行了兩個多時辰了還沒有到目的地,更詭異的是若巧鳶說得是真的,那麽她們就應該是又回到了原地。


    殷菱一雙眸子犀利地掃視著車外,淡淡道:“算是迷路了,但也不算是。”


    采茵和巧鳶聽後,更是疑惑重重,“小姐,奴婢不懂。”


    “有人在這裏設了陣法,我們闖了進來,所以半天一直在這裏兜圈子。”殷菱的一雙眸子黑沉如水,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得不說在這裏設下陣法之人絕對是個中高手,否則一向自詡在陣法上麵造詣頗深的殷菱在中了別人的陣法時不可能一絲察覺也沒有。


    “啊?小姐,這可怎麽辦啊?”


    “怎麽會這樣呢?小姐,我們不會真的被困死在這裏吧?”


    采茵和巧鳶一聽她們闖進了別人設下的陣法,一時亂了陣腳。不過再看到殷菱臉上依舊是一派泰山壓頂而神色不變的表情時,兩人頓時感到一陣羞愧。和她家小姐在一起這麽久了,竟然遇事還是這麽慌慌張張的樣子,十分是丟人。


    當下兩人盡力恢複了鎮定。她們應該對她家小姐有信心才對,跟隨了小姐這麽久,她們還沒有發現有什麽事是她家小姐擺平不了的呢。


    殷菱看到采茵和巧鳶頃刻間就恢複了鎮定,唇畔泛起一抹滿意的弧度。這兩個丫頭的表現果然沒有叫她失望。


    “放心好了,這個陣雖然複雜,但也不是不能破。”殷菱觀察了一陣,總算被她發現了一些眉目。


    采茵和巧鳶聽言,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可是殷菱臉上沒有一絲輕鬆的表情。這個陣法十分厲害,是陣法中最厲害的八陣圖,按遁甲分成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變化萬端,可當十萬精兵。然而這八陣圖又有所改動,成為了陣中陣,在破解陣法之時,又會令破陣之人由心而生的幻境防不勝防,那個幻境幾乎是將陷陣之人內心最脆弱的致命點無限放大。


    “你們兩人留在車上,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出來,記住,待會若是聽到什麽千萬不要下車。”殷菱一臉凝重地對采茵和巧鳶吩咐道。


    “知道了,小姐。”


    采茵和巧鳶看到她家小姐如臨大敵的模樣,頓時一陣擔憂,“小姐,您一人會不會有危險?”


    殷菱淡淡一笑,故作輕鬆道:“放心好了,我隻不是不想你們待會突然下來拖累我。”


    “那就好。”采茵和巧鳶見狀,頓時放心不少。


    殷菱對兩人囑咐一番後,這才走下馬車。


    當殷菱破解完這陣中陣時,已是過了大半個時辰,可是她卻沒有一絲的輕鬆,反倒黛眉越蹙越緊,若有所思。


    剛才陣中出現的幻境令她至今難忘。她從來不知道,滕署的存在竟然對她影響至深,幻境裏關於出現她與滕署互相殘殺的畫麵,幾乎令她理智喪失……


    “小姐,你沒事吧?”


    采茵和巧鳶一直在馬車上注意著她家小姐的一舉一動,見她家小姐破解了陣法之後半天怔怔地站在原地,喚了好幾聲都不見回應,於是擔心地下了馬車。


    被采茵和巧鳶的聲音拉回思緒,殷菱略顯蒼白的臉上漾開一抹淡笑,“好了,已經沒事了。”


    采茵和巧鳶觀察了一下她家小姐,除了眉宇間略帶疲勞一切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小姐,剛才奴婢在馬車上竟然產生了幻覺,看到小姐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真是嚇死奴婢了。”


    “我也是,我看到渾身是血,若不是之前有小姐事先叮囑,奴婢一定就要跑下馬車了。”


    此刻,采茵和巧鳶皆是一臉後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若不是她們事先聽了她家小姐的警告,又對她家小姐破解這個陣法頗有信心,相信她們會毫不猶豫地跳下馬車,小姐是她們這一生追隨的人,不能不顧小姐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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