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菱說完,渾身頓時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她心中一陣冷笑。是不是她太過仁慈,所以才會讓人屢次和她過不去。既是如此,她也不介意再狠辣一下,讓自己成為一個人人都畏懼的女魔頭。


    此話一出,那宮女嚇得身子更加劇烈地顫抖,“金銘公主……饒命……饒命……”


    話落,宮女倏地倒在地上,旋即從七竅滲出黑血。在場之人見狀皆是大驚。尤其是慕瑾瑜此刻一張俊臉難看到極點。眼裏冰與火交織。平日在宮中屢現各種勾心鬥角,她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有人在祭天儀式上如此明目張膽地胡作非為,簡直沒有將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


    眼見宮女暴斃慘死,立刻有太醫上前對那宮女檢查了一番,隨即向慕瑾瑜回稟道:“回皇上,此宮女之前就服了毒藥,如今毒性剛好發作。”


    慕瑾瑜聞言,冷哼一聲,他雙手緊握成拳,控製著隱忍不發的怒氣。很顯然是有人想殺人滅口。


    此時此刻那些官員和親眷已經一片嘩然,議論紛紛。如今形勢他們都看得出殷菱是被冤枉的,如今他們最關心的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膽敢陷害金銘公主。不過如今這宮女中毒而亡,死無對證不知還能不能查出幕後黑手。


    “皇兄,不如此事就此揭過吧。”殷菱走至慕瑾瑜身邊,用極其微小的聲音說道。


    慕瑾瑜聽後便知道殷菱的心思,他沉聲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妹今日你受了這般委屈,做皇兄的一定要為你討回一個公道。再者,有人膽敢利用祭天儀式做出如此醃臢之事,根本就是不顧及藍璃國的國運,要是不能將此人揪出,朕今後還有何資格做這藍璃國君王?”


    此話一出,殷菱凝視慕瑾瑜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欽佩。她相信慕瑾瑜也大概猜得出今日之事和太後脫不了幹係,剛才她那樣說隻是不想難為慕瑾瑜和慕夕辰。畢竟太後是慕瑾瑜和慕夕辰的母後,今日當著朝中大臣極其親眷的麵最後揭發出太後的所作所為,難免讓慕瑾瑜和慕夕辰也臉麵無光,所以此刻殷菱才會有此一說。


    畢竟之前慕瑾瑜和慕夕辰兩人對她的維護她看在眼裏,所以她投桃報李不想讓兄弟兩人失了麵子。不過現在慕瑾瑜已經如此表態,她對付太後就不需要再有什麽顧忌。


    那具七竅流血的宮女屍體被抬走後,殷菱緩步走到欽天監跟前,勾唇笑道:“這位大人,剛才你說本公主是妖邪附體,你可算準了?大人可應該知道汙蔑皇家國戚是什麽罪名?”


    殷菱說話間,纖手有意無意地撩了撩雲鬢,臉上浮現出高深莫測的笑意。可是不知為何,欽天監見狀,臉色瞬間發白,頃刻間額頭上沁出一片細汗。


    “下官不知公主所言何意。下官忠心為國,卜算自然不敢有絲毫差錯。”欽天監此刻回答得兢兢戰戰,垂下頭不敢直視殷菱的眼。


    殷菱見狀,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忽地她湊近欽天監,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耳語了幾句,瞬間欽天監臉色大變,如見鬼一般,大驚道:“不……不是本官要害你的!是太後、銀黛公主還有刑部侍郎讓下官誣陷金銘公主,說隻要給金銘公主安上妖邪附體的罪名,否則就要本官的命……”


    此刻欽天監突然麵容扭曲地說出這樣一番話瞬間驚住了在場所有人。不過很快便有三道聲音幾乎同時怒聲喝止。


    “豈有此理,小小的欽天監竟然敢汙蔑本宮!你究竟是何目的!”


    “大膽!本公主為何要讓你陷害金銘公主!真是一派胡言!”


    “欽天監,本官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汙蔑本官!”


    此刻太後、銀黛以及刑部侍郎怒聲喝責,怒容之下帶了幾分心虛和驚慌。眾人察言觀色頓時便明白過來。小小一個欽天監即便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同時得罪太後、銀黛公主還有刑部侍郎。如此看來正如欽天監所言,的確是太後、銀黛公主以及刑部侍郎暗中策劃這場陷害金銘公主的陰謀。


    眾人很快就想到了太後。銀黛公主以及刑部侍郎陷害金銘公主絕對有跡可循。太後和金銘公主積怨已深,當初太後還被金銘公主毒啞了,聽說太後為此氣得纏綿病榻近一個月,心中的怨氣始終無法散去。


    銀黛公主和金銘公主的結怨要從百花宴說起,當初銀黛公主傷了金銘公主的丫環,金銘公主為自己的丫環出頭,在百花宴上令銀黛公主連連出醜,所以兩人積怨頗深。


    至於刑部侍郎,則是因為當初璃王休棄了刑部侍郎之女崔如意,刑部侍郎便將所有的怨氣歸罪在金銘公主的身上,認為璃王休棄女兒完全是因為金銘公主的關係,所以這次他便聯合太後、銀黛公主利用祭天儀式想要讓其身敗名裂,隻是人算不如天算。


    “夠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慕瑾瑜怒聲嗬斥道,他雙眸瞪著欽天監,冷聲道,“欽天監,朕問你,你剛才所言是否屬實?”


    欽天監聞言,立刻跪地道:“回皇上,下官之罪,都是下官怕死所以一時鬼迷心竅答應和太後等人同流合汙,下官所言句句屬實,還望皇上開恩啊!”


    此刻欽天監全身瑟瑟發抖,臉色煞白,一雙細小的眼睛不斷轉動著眼珠子,就像是在搜尋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欽天監話音剛落,太後、銀黛公主、刑部侍郎頓時連忙開口否認,直言欽天監汙蔑他們。殷菱冷冷一笑,依次走到三人身邊,在他們身邊暫停了片刻,隨即開口道:“你們為何要陷害我?”


    此話一出,太後臉上褪去的慈祥的麵具,變得猙獰淒厲道:“殷菱,你這個小賤人,本宮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那個賤人娘親,還有你這個小賤人不識好歹,三番兩次和本宮作對,本宮如何能將你留得。這次沒有讓你身敗名裂簡直是老天不開眼。哼,你別以為有皇上和辰兒維護你你就沒事了,告訴你,本宮不會放過你的!”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全都驚得嘴巴張得大大的,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們怎麽都沒想到身份尊貴的太後會像一個市井潑婦一般說出這麽刺耳的話來。他們還真是見識了。


    太後剛罵完,緊接著便是銀黛張牙舞爪道:“殷菱,你這個狐狸精,上次百花宴你讓本公主洋相盡出,前幾日又在街市上令我難堪,本公主又豈能讓你安安穩穩,今日真是便宜你了!本公主告訴你,就算你今日僥幸保住自己的清白那又如何,總有一日本公主會讓你落在我的手上,到時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銀黛越說越是激憤,原本美麗的麵容頓時扭曲得猶如來自幽冥地獄的女鬼,那副尊容實在不敢叫人恭維。


    眾人還來不及唏噓,隻聽刑部侍郎怒不可遏道:“殷菱,你害得如意慘遭休棄,本官今日就要你付出慘烈的代價!”


    如今太後、銀黛、刑部侍郎對殷菱如此惡言相向,無異於承認了的確是三人之前要挾欽天監合夥陷害殷菱。一時間在場之人皆是一片嘩然。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後、先帝最寵愛的公主又如何。太後和銀黛公主竟然心胸如此狹隘,利用祭天儀式做出如此醃臢之事,一時間眾人義憤填膺。


    “真是沒有想到太後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勾當,虧本官一直以來還被太後慈眉善目的假象迷惑了呢!”


    “哎,太後所作所為真是有失身份,以本官看她根本就不配坐這個位子!”


    “這銀黛公主竟然品行如此惡劣。看來當初都是先帝太過寵溺,才會讓銀黛公主現在如此胡作非為!”


    “要我說這個刑部侍郎也同樣可惡,自己女兒德行不善被璃王休棄了,幹金銘公主何事,簡直是不可理喻。”


    “哎,真是委屈了金銘公主,剛才本官竟然一時糊塗也相信了欽天監的那番鬼話!”


    “可不是嗎?我早都說了金銘公主是咱們藍璃國的福星,怎麽會相信那些妖邪附體的鬼話。看吧,現在知道金銘公主是清白的吧。”


    ……


    此時此刻原本不以利於殷菱的言論頓時變成了斥責太後、銀黛以及刑部侍郎的口水浪潮。


    便在這時,原本情緒失控的太後、銀黛、刑部侍郎忽地漸漸露出一絲迷茫的表情。看著眾人情緒憤慨不斷指責他們的情形,三人的眼裏掠過一絲不解。


    忽地他們意識到自己剛才不知為何情緒忽地失控,將埋藏在心底的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可是現在他們才發現不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出來,一時間被這麽多人指責,三人心中又氣又心驚,看來他們是遭遇了民憤。


    “皇上,本宮也是為了藍璃國的江山社稷著想,自古便有紅顏禍水一說,殷菱若是不除一定後悔無窮啊!”原本神色驚惶的太後忽然間變成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好像她說得真誠了金科玉言一樣,若是不聽她的話藍璃國便會亡國。


    “皇上哥哥,你已經被殷菱這個狐狸精迷住了。現在你已經很久沒有踏進後宮半步了,若是不除去殷菱,你再不向後宮妃嬪布施雨露,皇家子嗣單薄,你怎麽對得起父皇啊!”自從慕瑾瑜不知不覺對殷菱動情之後,後宮那些庸脂俗粉便沒有一個可以入得慕瑾瑜的眼中。所以慕瑾瑜已經有三個月再沒有踏進後宮,更別說寵幸後宮的哪個妃嬪了。


    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別說是皇家子嗣的問題了。曆來皇家子嗣直接關係到江山社稷的安穩。慕瑾瑜不再重新後宮妃嬪,那自然便會造成子嗣單薄的情況了。如今慕瑾瑜隻有一個皇子兩個小公主,皇嗣問題的確叫百官操心啊!


    “皇上,殷菱根本就是一妖女,她害得下官的女兒被璃王休棄,一定是這個妖女迷惑了下官的女人,所以這個妖女才會慫恿璃王休棄下官的女兒的。下官的女兒一向知書識禮、性格溫婉,卻沒想到被殷菱這個妖女害得落下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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