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是好的。”地榆沒想到她突然問這種問題,不由一怔。


    像是紫蘇這樣的姑娘,兼有機智和美貌,應該是許多男子追求趨之若鶩的對象,至少在地榆心裏是如此的。


    “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紫蘇問得太過直接,把地榆狠狠地嚇了一跳。


    “感情的事……不是誰好就會喜歡誰的啊。”地榆撓撓頭,有些為難地說道。


    “是麽?”紫蘇的眼中一黯,想起了幽蘭。


    的確是如此呢。


    並不是因為一個人優秀所以去喜歡這個人,而是因為喜歡這個人而覺得這個人獨一無二的出類拔萃。


    幽蘭是個騙子,負心漢,她紫蘇卻還是忘不了他。


    不過眼前的男人比自己傻得多,因為到現在他還在念念不忘。


    想到這裏她心中翻湧起一種奇怪的滋味,似乎想要把地榆心中倪藍的影子趕出去才會讓她感到十足的痛快一樣。


    想到這裏,她不假思索地向地榆撲了過去,像小老虎一樣狠狠地吻著他的嘴唇,似乎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凶猛。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或許隻是為了證明自己在地榆心中的地位罷了,或是想要從他心中掠奪什麽一般。


    她本來想把自己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東西獻給幽蘭,她苦心經營的感情,最後等來的就是他的不辭而別和殘忍的背叛,她已經無法再去深愛一個人然後把自己的全部奉獻出來。


    說是報複也好,隻是認為地榆是個好人也罷,她想要眼前這個男人。


    地榆沒有料到她會有如此出人意表的舉動,在她的一撲之下幾乎跌倒地上。


    “你……”他還沒有說出更多的話,剩下的話語已經被紫蘇生生地吻住,紫蘇如同發狂的小獸,好像要在他身上發泄什麽一般拚命地蠕動著,甚至是啃咬著。


    地榆和倪藍在一起時雖然倪藍主動的情況比較多,但是也沒有如此熱烈的情況,被女人強吻的屈辱感讓地榆有些不快,然而紫蘇柔軟的身體在他懷裏不停地撩撥著他的欲望,讓他想起,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和我契約的話,要先對我好。”紫蘇的唇緩緩離開地榆,輕聲說道,聲音低微如耳語。


    “……”地榆沒有答她的話,臉上已經紅潮一片,身下的欲望也變得火熱。


    感覺到他的欲火,她一聲輕笑道:“說著不喜歡我,身上還不是有了反應?”


    她銀鈴一樣的聲音,在他聽來就是赤裸裸的誘惑。


    “我們就這麽在一起吧,忘記她,我們都忘記自己的過去不好嗎?我們會努力去取得這個天下,然後獲得幸福的一生,不好麽?”她的聲音漸漸變得嫵媚,和她稚嫩的麵容並不相稱。


    幽蘭啊幽蘭,是你負了我,所以休怪我對你無情。


    你本來可以得到最美好的我,現在我要讓你看看,這個一無是處被你認為是懦夫的男人得到了我,是擁有何等的魄力和能力。


    眼眸轉暗,她魅惑一般地低吟著,把頭埋在地榆的胸口。


    “你不過是放棄不了自己罷了,不是忘不了她。”紫蘇解開了地榆的衣裳,輕輕舔著他的胸口,沉聲說道,“若是她回到你身邊,你還真的有可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和她在一起嗎?不如讓她看看吧,讓她看看你獲得整個天下,讓她後悔自己曾經拋棄了你……”


    她最開始是用奪回倪藍誘惑地榆,現在的她卻巧妙地換了說辭。


    從愛,到報複,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


    “……要怎麽做?”地榆絳紅色的臉膛如初升的太陽,他艱難地開口問道。


    “什麽要怎麽做?”紫蘇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一怔後問道。


    “我要怎麽奪這個天下?”地榆的眼裏盛滿著的不是野心而是點點的悲傷和絕望。


    知道倪藍不會回來了。


    她一直都是一個不會回頭的莽撞的小姑娘。


    她愛上的那個男人,如果可以給她幸福,他願意放她走。


    但是他不甘,正如紫蘇所說一般,他至少要向她證明,自己並不是一無是處的懦夫。


    “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感覺?”紫蘇把頭埋進他的頸窩中,撒嬌一樣問他。


    “是……妹妹一樣的感覺吧。”地榆老實地說道,雖然對倪藍已經絕望,雖然身體對她產生了反應,心裏還是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小女孩看待的。


    “那麽如果我有事,你會保護我嗎?”紫蘇不容他有任何喘息的餘地,繼續追問道。


    “會的。我不是已經保護過你了嗎?”地榆有些疑惑,明明是自己問了她問題,現在倒像是她在盤問他一樣。


    “以後如果隻有我陪著你,你會寂寞嗎?不一定要愛我,但是你不能拋棄我,你能做到嗎?”紫蘇連聲問道。


    “如果隻是當妹妹的話……我不會拋棄你的。”地榆被她壓著,連喘氣都變得困難起來。


    “那你以後有可能喜歡上我嗎?”紫蘇連珠炮一般繼續問道。


    地榆一時語塞,這讓他無法回答的問題又惹得他一陣耳熱心跳。


    紫蘇仿佛看出了他的為難,寬慰一般環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沒辦法回答,便不要你回答了,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就是不愛我,也沒關係,不過把我當妹子也好,隻要讓我在你身邊,你心裏有我的位置,就好了。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願意把我的契約給你。”


    現在的她已經如此卑微了嗎?


    龍的契約,本可以要求更多。


    然而她卻隻要走了一個承諾,連發誓都不需要他發。


    就這麽簡單而輕易,隻是因為她不再相信所謂愛和保護。


    曾以為可以一輩子陪著自己的人,曾以為自己深愛著可以一直到地老天荒的人,原來不過是鏡花水月的一場夢境。


    自己一生之中最好的年華最美的愛戀已經給了那個人,現在她所求不過是一分安定。


    眼前的男人那麽老實,他答應的一切,一定會做到的吧。


    即使是沒有愛情這樣度過一生,也沒有什麽不好。


    她微微笑起來,對地榆說道:“你隻需要堅信著會陪我一生就可以了,我們需要一些儀式和道具。”


    “什麽?聽著怪嚇人的。”地榆聽說儀式雲雲莫名想到鬼神之說,不由毛骨悚然。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契約需要你先死一次,才能在龍的契約之中重生。”紫蘇低著頭說道,“還要我的眼淚和我的血,這些都不難辦,隻是要你死一次,辛苦你了。”


    “怎……怎麽死?”聽到死字地榆不由恐慌起來,聲音都打著顫,“你要用刀殺死我嗎?”


    “怎麽會?”紫蘇嫵媚地一笑道,“是一種讓人假死的藥,能夠失去生命跡象幾個時辰,還需要一些催生幻覺的藥物,這樣能夠保證你對我的心意真誠一些,不過即便如此,契約可能也會比別人的殘缺一些。但是呢也沒關係,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在少主那邊隱藏身份,一些力量多少也被壓製得用不出來了。”


    “用……用不出來,豈不是會比別人稍遜一籌?”地榆聽見紫蘇這樣說,不由懷疑道。


    “別的龍可未必會有如此的暗殺技術。”紫蘇似乎很自豪似的笑起來,“即使是不完整的契約也未必會輸給其他人。”


    “但是我也比不過別人的……”地榆有些忐忑地說道,“至少倪藍的那個……我是比不過的。”


    “比得過比不過不一定要你們麵對麵和一對一,不是還有我這個聰明的殺手為你助陣嗎?”想起倪藍,紫蘇頗有不以為然,心想那個女人不過是仗著自己高貴的血統罷了,並未有什麽過人的本事。


    然而至於她能不能奈何得了幽蘭,她刻意地忽略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進行你說的儀式?”地榆問。


    “就現在吧……已經快要來不及了。洛國的軍隊隨時都有可能打過來,我們要趕在他們之前。”紫蘇眺望著城外,嘴角淺淺地勾起。


    洛國是和淩家有所勾結是麽……有的好鬥了。


    說著,她的手中多了一個小瓷瓶,裏麵正是她方才所說的能夠讓人假死的丹藥。隨即她又在身上摸了摸,找到了另一個小瓶子遞給地榆道:“先吃這個,然後吃這個瓶子裏的。”


    “不會有什麽危害吧?”地榆擰開第一個瓶子,一股苦澀的味道撲麵而來,他不僅皺了皺眉。


    “比藥毒死也總比被士兵砍死好。”紫蘇白了他一眼,頗為不耐煩的樣子,“快吃。”


    地榆依言吃下了第一瓶藥,然後皺著眉頭從第二個瓶子裏倒出一顆丸藥,猶豫了一下,還是吞進了自己的口中。第二種藥一入腹,他便感到了一陣窒息,隨即就是喘不上來氣的感覺,從四肢到身體漸漸開始麻倪,意識也開始變得昏沉。


    不知為何,卻沒有很害怕。


    朦朧的視野之中是紫蘇溫柔的眼光,莫名的想要埋進她的懷裏睡去,是他不曾有過的衝動。


    雖然紫蘇的神態像極了倪藍,這次卻不是因為她像倪藍而想要親近她,而是好像本能想要靠近她一樣。


    “紫蘇……”他的眼神陷入迷離,雖然呼吸已經變得困難,心中卻明顯地感到了悸動。


    居然是一種眷戀,舍不得離開她的感覺。


    紫蘇看著眼前的男人一點點睡過去,直到停止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氣,拔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小臂。


    因為疼痛而流出的淚水滴在地榆臉上,她伸出手沾了自己的血,又割開了地榆的手指。


    抓住他的手的時候,不知為何她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自己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決定,就在今天完成麽?


    心口突然一陣悵然,她終於是要幽蘭背道而馳了。


    血液融合的時候,渾身的燥熱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清嘯,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地軟下去,化作了一條紅色的小龍,在天空中盤旋一周,然後倏忽不見。


    紅色的光芒如朝霞,染紅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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