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就讓他霸道一把吧……不管用什麽手段,隻要她心甘情願做了他的人,他就好好寵她愛她,再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她被誰帶走了,見愁還是太子?”幽蘭頭也不抬,隻是專心致誌地擦著手中劍,口中帶著揶揄問道。


    滕署站在一旁,表情上沒有太過失魂落魄,然而蒼白的臉色和步履蹣跚孑然一人的模樣總帶著壓抑的落寞。見到他這樣,幽蘭已經對於發生的事了然於胸。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太子吧,”幽蘭望著沉默的男人,“若是見愁,你絕不是這個神情。”


    滕署隻是不答,雪水在他臉上頭上化開流淌下來,他卻渾然不覺一般,也不去抹拭。微微失神的眼中沒有焦距,目光隻是不痛不癢地掃過幽蘭。幽蘭這時才抬起頭來,正對上那雙絕望和痛苦交織的眸。黑衣的殺手頭發上猶帶著冰晶雪粒,已經化了的雪花打濕了他的黑發,幾縷柔順的發絲貼著他瘦削的臉頰,倒也襯得他沒有平素的殺氣。


    “想去追她回來嗎?”幽蘭歎了一口氣,帶著不相配的悲憫道。


    聽見幽蘭的問話,滕署的身軀輕輕一顫。隻見他沉默良久,終於緩慢而艱難地搖了搖頭。


    輕輕咬住薄唇的男子,眼中遊離的痛苦已經不容忽視。


    既然是她做的選擇,他又有什麽資格去破壞她的選擇呢?


    誠然她是不快樂的。她愛的人是見愁,卻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經是太子妃的現實。可是連她自己都割舍了那份感情投入不歸的宮廷之路,他又有什麽理由為她做一個自以為適合她,或是能讓她快樂的選擇呢?


    然而他捫心自問,若是讓她跟著見愁走,他的心又會是怎樣的蕭索?


    和見愁還是和太子走……嗎?


    無論是哪個選擇,他都會痛苦不堪的吧。一個是她選擇了錯的道義真的感情,一個是她選擇了錯的感情真的道義,而他則是,不仁不義的最錯誤的選擇。


    默默地握住拳頭,一拳擊在牆上,卻感覺不到痛。


    因為再痛,也痛不過心裏吧。


    幽蘭淡淡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黑衣男人,漫不經心般說道:“既然不想去找她,那就和我一樣,鬧個痛快吧。”


    “什麽?”並不明白幽蘭所指,倚在牆上的男人亦是漫不經心地反問。


    “不恨少主嗎?要不要和我一起,顛覆這個王朝呢?”狹長的眼眨了眨,像寒夜孤星般明亮,狐狸一樣的男人的語氣裏帶著些蠱惑,輕聲說道。


    對麵的男人猛然抬頭,眼中閃過疑惑和難以置信的神色,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


    幽蘭,不,應該是名喚夏枯草的男人,嘴角勾起,微微笑著。


    殷菱在馬車中安靜地坐著,麵無表情。無人來擾,她亦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從洛國到傅國還有很長的一路要走,曾記得她從傅國來到洛國,身邊陪伴著她的是她失憶之後愛上的男人,亦是刻骨銘心的一段愛戀。一路上他們遊山玩水,嬉笑打鬧,她從沒有感到如此的自由和舒暢。


    在見愁的麵前,她是自由的一隻鳥。她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感情,無論是傷悲或是痛苦,見愁總是會微微笑著,然後溫柔地攬她入懷,嘴角的帶著邪魅的淺笑總是能讓她著迷。他們一起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卻走得很慢,這讓那一段旅程顯得那麽漫長。


    她還記得她和他漫步在秋葉遍地的林中,他溫柔地為她披上衣裳時的如水目光,波光粼粼好像閃動著她似明非明的情緒。她還記得他們看了秋月冬雪,一路歡笑,且歌且行。她還記得的事情太多,那些曆曆在目的溫暖記憶被現實的鋒利邊角割得支離破碎,再也拚不回。


    她是和見愁同來的,想著到了洛國就可以做他的妻。能夠和相愛的人執手一生,是多麽幸運的事情啊。然而偏偏老天不給她這種幸運。


    如今她在跟自己陌生的夫君,回到自己的故國。


    也許還要麵對自己的家人,她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有最初的那份熱烈。是因為見愁的緣故嗎?她悻悻地想著。


    想起方才自己那未來夫君的言語神態,她心中不免籠上了一層淡淡哀愁。


    不甘嗎?沒有。失望嗎?沒有。心痛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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