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哥哥,你別多想,說不定她隻是出去散散心,過個三兩日的也就回來了,你且放寬心。”若雪安慰道,然後轉身對雲鏗和雲崢說道,“你們也出去找找,若是找到了霏兒就把她帶回來。行了,你們先下去吧,該忙什麽忙什麽。”


    雲鏗和雲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辰一彥,辰一彥滿身疲憊的對著兩個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雲鏗和雲崢立馬如獲大釋一般的鬆了一口氣,轉身和底下烏壓壓的一幫下人一起離開了。


    此時的秧霏已經坐在了南下的馬車上,準備去蜀中。雖然在蜀中遭遇了些不好的事情,但是秧霏還是很喜歡蜀中那邊的氣氛,不管是氣候還是民風,都是秧霏覺得可以舒適度日的好地方。秧霏知道,辰一彥一定會幫他也幫自己報了家仇,既然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已經不能幫到辰一彥半分,還不如早早離開,過自己的生活。


    秧霏用了很長時間想明白了自己的路。既然她的人生已經成為既定的實事,已經沒有辦法改變,要麽她自己破罐子破摔,什麽都不在顧慮,死皮不要臉的繼續留在辰一彥身邊,他日辰一彥繼承大統的時候她混個安定公主當當。


    要麽就在辰一彥還沒有動手之前就遠遠離開,過一種自己想要的生活。秧霏考慮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什麽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一直到他們去蜀中的時候。秧霏看到她們慢節奏的生活,才忽然一下找到了自己一直以來苦苦追尋的答案。這——就是自己想過的生活。


    於是,在她確定了自己在乎的人都過的很好的時候,她離開了!芊語有了她和墨梓軒的孩子,墨梓軒又是那麽愛芊語,他們的生活必定會幸福美滿。就算以後國破,相信以夜華哥哥對自己的了解,他都會放墨梓軒一條生路,以後就算是庶民,芊語和墨梓軒也可以相扶持著過日子。


    至於若雪,這麽善良美好單純的女孩子是該找一個懂得疼她憐惜她的好男子,確實若雪也找到了。蘇清越是個好男人,若雪的一輩子托付給蘇清越,秧霏心裏也就安慰了。秧霏已經不想再去追究她失去的那段記憶裏麵究竟發生過一些什麽事情,也不想再因為不能再有寶寶而糾結神傷了。


    然後,看著若雪身披嫁衣,走進花轎的時候,秧霏就轉身離開了。這一次的離開,秧霏決定再也不回來。


    記得小的時候跟阿爹一起放風箏,阿爹牽著風箏線對著自己說道:“霏兒啊,你看,著風箏不管飛了多遠,隻要阿爹收了線,風箏就會回來。家就像是阿爹手中的風箏線頭,以後霏兒不管飛了多遠,都要記得家是你最後的歸宿。”


    而這一次,秧霏決定她的離開就像風箏斷了線,以後任由自己漂泊,再也沒有家,飛到哪兒算哪兒。


    那邊鑼鼓喧天,張燈結彩,秧霏默默地背起包袱離開。身上僅有的銀子是還在宮裏的時候墨梓軒賞的,秧霏留了一點兒換成了銀票一直貼身裝著。有了之前財不外露的教訓,這次秧霏雇馬車的時候隻拿了零碎的銀子,加起來也就不到半兩。秧霏看著上了年紀的大叔一臉為難的的對自己說道:“小姑娘,不是大叔我不幫你,實在是你出的價錢有點兒低,這蜀中一來一去怎麽著也得一個多月,我家中還有妻兒要養,我若是一個多月才掙半兩銀,連糊口都是問題呀~”


    “現在買個包子都要兩個銅板,你這些銀子加起來也就撐死了五百個銅板,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秧霏一聽覺得挺有道理的,又從荷包裏摸索著摸索著掏出半兩銀:“大叔,我總共就剩了這麽多。要不這麽著,我把這半兩銀兌換成銅板,我給自己留兩百個銅板吃飯,我再給你加三百個,我實在是沒辦法了。”秧霏扁扁嘴,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看著那馬夫。


    那馬夫看了秧霏半晌道:“小姑娘,若是你隻有這半兩銀,是決計走不到蜀中的。一路上吃飯加上住宿兩百個銅板肯定不夠,我看你還是別去了吧!”


    “大叔,我去蜀中是尋親的,您看這樣行嗎?您先送我過去,我到了蜀中再給您補半兩銀怎麽樣?”秧霏眼巴巴的看著這個上了年紀的大叔,“我雖沒錢,但是我親戚家能幫我出這錢。”


    利誘,加上賣萌裝可憐,秧霏終於成功的以半兩銀子的價格雇到了一個秧霏看起來忠厚老實的馬夫,當然承諾了的半兩銀子也還是要給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然後,秧霏便馬不停蹄的就南下了。過了一夜,秧霏已經距離上京很遠了,一路上忐忑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倒在馬車裏麵呼呼大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若雪回了王府。看到大廳裏麵的人都下去的時候,若雪才一臉嚴肅的看著辰一彥正色道:“彥哥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霏兒?”


    “也許,我喜歡的,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辰一彥搖了搖頭,失神的說道,“天下間為何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小白出現的時候,我以為霏兒死了;現在小白死了,霏兒就出現了,你不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很巧合嗎?”


    “無巧不成書,你不能因為這些就說霏兒和小嫂子就是同一個人吧!”若雪不相信的說道,“霏兒和小嫂子長得像,你太過思念小嫂子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把霏兒當做是小嫂子,這樣的替身情緣已經傷害了一個人,難道你還要再傷害一個嗎?”


    辰一彥反駁道:“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覺得小白和霏兒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證據呢?”若雪問道,“若是她們是同一個人,當初小嫂子會吃自己的醋嗎?現在又為何不與你相認?”


    辰一彥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若雪還欲再說,卻被身邊的蘇清越拉住。蘇清越淡淡的說道:“若是秧霏小姐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記憶,那麽就可以解釋的通了。在蜀中的時候,秧霏小姐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當時不解,也曾翻閱醫術,醫術上不曾記載過類似的病症。秧霏小姐絕對是不可能憑空瞎編出這樣一個病症,唯一的解釋就是秧霏小姐自己就得了失憶症。”


    辰一彥聞言,猛然抬頭看著蘇清越問道:“你為何不早告訴我?!我派雲崢去調查霏兒的行蹤,八年間她從來沒有任何音訊,去年卻像是憑空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一般,出現在岩鎮跳舞,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八年其實她一直以另外一個身份生活,那就是小白!小白因為失去了身為霏兒的記憶,所以才會吃了自己的醋。”


    “那這一次呢?她為何又不與你相認?”若雪繼續發問。


    “說不定是小白從懸崖上摔下去,又失去了身為小白的記憶,隻記得自己是霏兒,所以才不與我相認的呢?”


    “哪裏來的那麽多巧合?”若雪嗤之以鼻。


    “你說的,無巧不成書。”辰一彥繼續抱著一線希望。


    “這些都隻是猜測,沒有證據,隻有你把真憑實據擺在我麵前我才要相信。在這之前,彥哥哥,我希望你把他們兩個分清楚!”若雪厲聲說道,“還有,霏兒肯定會回來的。但是你還是要派人繼續出去找。霏兒沒去過什麽地方,隻和我們一起去過蜀中。若是上京附近找不到,你可以派人過去那邊找找看。”


    “你說得對,我應該要往霏兒去過的地方找。對於她自己從未涉足過的地方她肯定是不敢去的。也或許她走到哪裏覺得不想走了,就順勢住下了也未可知。清越,你趕快去把你們去蜀中的路線寫下來,我這就派人沿著你們之前走過的路線去找,說不定就能找回來!”


    搬新家當然是件好事情,可是,房子太大了一個人住實在是太空了!也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這讓在外漂泊流浪了半個多月的秧霏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孤獨。


    半夜睡不著的秧霏爬起來翻了翻自己的荷包,看著荷包裏麵的幾張可憐巴巴的銀票,秧霏開始發愁自己以後的生計問題。


    一路走過來吃住什麽的倒是沒怎麽花錢,可是,買了這宅子卻是讓自己的荷包空了一大塊,既然決定要在這個鎮子生存,那麽總該謀點生存之道吧!不然豈不是會餓死?


    思來想去,秧霏也沒有想出來一個她身為女子可以輕鬆賺錢的辦法。輾轉反側了半宿,秧霏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睡著之前秧霏決定先找幾個家丁和丫鬟回來操持家務。秧霏堅信不花錢就不會激勵自己去賺錢。


    次日,秧霏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打著哈欠爬起來。收拾妥當之後,秧霏直接找了牙婆子來給自己送了幾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過來給自己挑。


    反複細看挑選之後,秧霏選了兩個年紀頗小,看起來頗為機靈的小丫頭。被賣到牙婆子處的女子一般都是兩三歲的小女孩。


    窮苦人家生了女孩子養到兩三歲的時候就把女孩子賣給牙婆子,這樣既可以免去人頭稅,又可以賣到一個好價錢。


    牙婆子將買回來的女孩子全部都集中在一起訓練,三年的時間,將這些女孩子全部訓練的有條不紊,大方得體,習得所有大家禮儀。


    然後,這些已經教養成的女子就可以有資格被牙婆子帶著遊走在各大家之間由這些大家主母挑選可心之人。


    從頭到尾這些女孩子都是沒有名字的,一直到被人看中買走,才會被新的主子賜予名字。反複細思量之後,秧霏為這兩個女子起名,一個為細柳,一個為折枝。


    丫鬟已經尋到了,接下來就該找幾個家丁做重活了。這丫頭婆子什麽的好找,這家丁就不在秧霏的知識範疇之內了,以前家中種種事情都是阿娘和管家在操持,這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去辦了。


    “我要尋幾個家丁回來做些粗活,你們知道哪兒能找到家丁嗎?”秧霏看著新招的兩個小丫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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