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拜高踩低,跟紅頂白之事屢見不鮮,小主位分本來就低,還得不到皇上的恩寵,小主日後在這深宮之中應該如何生活呢?說不定,小主會過得連宮女都不如。”


    “那果真本小主一直不得皇上恩寵,在這深宮之中連溫飽都成問題了,你還願意跟著本小主嗎?”秧霏懶懶的問淞蘭,絲毫不把不得恩寵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既然小主看中奴婢,讓奴婢貼身伺候,這就是奴婢的福分。不論小主榮辱,奴婢都會跟在小主身邊,肝腦塗地。”淞蘭堅定的眼神讓秧霏覺得欣慰。


    “好了,起來吧!你說的這件事情本小主會放在心上的。”秧霏上前一步扶起淞蘭道,“你衷心護主,本小主很欣慰。放心吧,跟著本小主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小主整日裏都不關心樓內事物,受罰之前已經有宮女來找奴婢,要去別的宮裏伺候。”淞蘭遲疑道,“奴婢還來不及稟告小主,奴婢就挨了板子養傷了。”


    秧霏略一思考道:“跟在本小主身邊伺候的,再精不再多。準了她,今兒就能收拾行李離開了。”


    “小主三思啊,開了這一先例,咱這玉苑樓就沒有規矩可言了!”淞蘭懇勸道。


    “不必了,本小主自有道理。”秧霏擺擺手道,“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就直接準了吧,不必來回本小主了。行了,你下去處理一下吧!”


    淞蘭下去以後,秧霏頭疼的揉揉腦袋,本以為進了宮就萬事大吉了。於是整個人都撲在了複仇一事上麵,完全忘記了宮裏沒有恩寵是活不下去的這件事情。


    思前想後,秧霏覺得這件事情需要和夜華哥哥好好的合計一下。沒有恩寵在這深宮之中該怎麽活下去啊?


    再說了,隻有接近小皇上,才有機會從哪個小皇上嘴中套出來話,怎麽才能找到老皇帝謀害她葉府一家的證據。


    還有暗衛一事,老皇帝死了,總該是新皇帝接手了吧?摸到暗衛,也就能順藤摸瓜的摸到很多線索。


    隻是讓她去掙恩寵豈不是推她去火坑?自己已非處子一事,一侍寢那就全部暴露了,那麽自己也就離死期不遠了。


    淞蘭帶著兩個留下來的過來給秧霏稟告情況,秧霏看著跪在下首的三個人淺笑著說道:“你們既然留下了,就安心跟著本小主。不得寵自有不得寵的好處,跟著本小主,也必不會讓你們過了苦日子去。”


    “奴婢/奴才誓死效忠小主。”跪著的三個人異口同聲道。


    留下的小丫鬟叫靈兒,年級還很小,剛剛十五歲。在宮中伺候的丫鬟中算是最小的了,看年紀,應該是剛進宮沒多久,所以才肯留下。


    後來聽淞蘭說,靈兒其實是代自家的小姐來參加大選的。因為性格怯懦,在第一輪的選試中就被淘汰了下來,直接被分進了玉苑樓。


    小太監叫小卓子,年級也沒多大,看著還很是稚嫩。許是家境貧寒的緣故,做事很是穩重老成,讓秧霏欣慰了不少。


    下人少了,管理起來也就簡單的多了。秧霏為了方便晚上與辰一彥見麵,就直接取了晚上守夜的習慣。


    頭天夜裏,淞蘭還覺得誠惶誠恐的。秧霏便笑著說,自己也是窮人家的孩子,有人守夜反而睡不著了。於是淞蘭才安心的回去睡覺。


    沒了人守夜,秧霏夜裏跳房頂也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於是,每每到了夜裏,秧霏就喜歡跳到房頂上吹吹風。


    到了約定見麵的那天,辰一彥剛一過來就聽到屋頂上坐著一個人,秧霏一個人披著大氅,抱著個手爐坐在屋頂上吹風。辰一彥在秧霏身邊兒坐下打趣道:“今兒怎麽這麽早?”


    “有事兒找你商量,所以就早早的在這屋頂上等著唄。”秧霏緩緩道。


    “什麽事兒?這才幾日啊,就有了新問題了?”辰一彥皺皺眉頭道。


    “我院子裏的宮女太監滿共剩了三兒。”秧霏撅嘴道,將一個鄰家小妹妹給哥哥撒嬌的樣子表現的淋漓盡致。


    辰一彥聽完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宮裏跟紅頂綠,拜高踩低之事屢見不鮮,你應該學會習慣。”


    “我確實是習慣了,隻是在宮裏沒有恩寵哪裏活得下去。你也說了,宮裏跟紅頂綠,拜高踩低之事屢見不鮮,不管是敬事房還是禦膳房的,見風使舵更是在正常不過。”秧霏撅嘴道。


    “要銀子就說是要銀子,跟我哭哪門子的可憐?”辰一彥笑罵道,“何必爭寵,我來養你不就是了!宮裏從七品的選侍一個月多少月銀,我出了就是。”


    “一兩幾錢銀子哪裏夠我花?你也忒摳門了點兒吧?”秧霏抱怨道,“怎麽著,你也得給我按一品夫人的月銀給我發銀子,我也不要多,一個月就三十兩銀子吧!”


    “你也真敢要,我一年的月銀才四十五兩銀子,你一口氣就敢跟我要一個月三十兩銀子!”辰一彥倒吸一口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秧霏道。


    “宮裏用錢之處本來就多,這個打賞一點兒,那個打賞一點兒,三十兩能不能夠還不一定呢!”秧霏梗著脖子道,“你淩王府的私家產業那麽多,一個月給我拿三十兩銀子還不是九牛一毛!”


    “理兒都在你那兒!”辰一彥無奈的笑笑。


    “隻是,若是不親近那小皇帝,如何從小皇帝那兒尋到線索?”秧霏一臉苦惱,“時隔了那麽多年,也隻能在小皇帝身上找突破口了。”


    “就你那點兒腦子,要是敢爭寵爭到墨梓軒那兒去,你才真是離死不遠了。”辰一彥一臉鄙夷的看著秧霏道,“你就安安分分的呆在你的玉苑樓,若是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我自會告訴你的!”


    “你有什麽打算,這幾天你有沒有查到新的線索?”秧霏嘟嘴問道。


    “暫時沒有。你別打聽那麽多,等有了進展,我會告訴你的。”辰一彥拍拍秧霏的腦袋說道。


    “若是能找到當初參與我葉府縱火案的暗衛,說不定能查到點兒什麽。而且那個領頭的人的聲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若是再讓我聽一次,我能認出來!”秧霏提出建議。


    辰一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拍拍秧霏的腦袋道:“行了,回去歇息吧。我會再來看你的。銀子的事兒你就別*心了!不會少了你的。”


    “你又要走了嗎?”秧霏不舍道。


    “嗯。不能呆的太久了,畢竟是皇宮。”辰一彥點點頭,“回去吧,夜裏風涼。”說完,辰一彥就躍下了屋頂,離開了。


    秧霏納悶,下次一定要記得問一下。明明就眼睛看不見,怎麽就走的那麽快?撇撇嘴,秧霏躍下了屋頂,一轉頭,看見了大張著嘴的淞蘭。


    “小主,您從房頂上跳下來的?”淞蘭驚詫的問道。


    “唔。”秧霏淡定的點點頭,“夜裏睡不著就爬上去吹吹風。”


    淞蘭撲上來將秧霏前前後後的檢查了一便,緊張的問道:“小主,您沒摔著吧?房頂那麽高,怎麽不踩梯子下來?”


    “沒事兒,小時候經常爬樹,哪兒能摔著呢?”秧霏無所謂的笑笑,“你怎的半夜不睡覺?”


    “奴婢去茅房,剛一出來就看見小主從屋頂上跳下來,可嚇死奴婢了。”淞蘭驚魂未定的說道。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吧!”秧霏笑笑,“我也要回去睡了。”


    秧霏倒是沒想到淞蘭是個心細如塵的女子,第二天夜裏秧霏再爬房頂的時候,發現屋子側麵搭著一架梯子,心裏對淞蘭又親了一分。


    辰一彥的銀子是拖墨梓涵帶來的,墨梓涵給秧霏銀子的時候,整個人是氣呼呼的,秧霏一臉好奇的看著墨梓涵問道:“公主,您在生氣什麽啊?”


    “你明明就認識彥哥哥!幹嘛在我麵前裝著不認識灝君?”墨梓涵倒是不客氣,直接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秧霏腦袋大了,不知道為什麽辰一彥要拖墨梓涵過來給自己送銀子,事前也不給自己透個信兒,這直接給自己打得措手不及!


    “我確實是不認識阮公子,上一次也確實是第一次見阮公子啊!”秧霏頭疼的回到。


    “那彥哥哥托我給你帶銀子,還一帶就是三十兩,你們什麽關係?”墨梓涵咄咄相*。


    “那淩王爺是怎麽跟公主說的?”秧霏反問,“是淩王爺托你給我帶銀子,你怎麽不問他?”直接將問題撇給辰一彥。


    “我就沒見彥哥哥,是灝君給我的銀子,讓我帶給你。”墨梓涵憤慨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


    “這個你得問淩王爺了!我可回答不出來。”秧霏直接耍賴皮。


    “你這個人不真誠!我以後不把你當朋友了!”墨梓涵氣呼呼的將銀子扔給秧霏,扭頭就離開了。


    秧霏揉一揉被銀子砸疼的胸口一臉納悶的看著墨梓涵的背影,心底裏將辰一彥罵了個狗血淋頭!幹嘛給自己出這麽大個難題!


    抱著新的的三十兩銀子,秧霏興衝衝的跑去玉泉殿找芊語。最近為了夜華哥哥的事情,仿似很久都沒有見過芊語,好好跟芊語說說話了。


    是從什麽時候呢?好像是從醉酒受罰之後吧?想到醉酒受罰一事,淞蘭的話在耳邊響起,秧霏雄糾糾氣昂昂的腳步也緩緩慢了下來。


    轉念一想,之前就因為一句“您是喜歡臣妾多一點還是妹妹多一點兒”就差點誤會了芊語,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在發生第二次!秧霏心裏暗暗告誡自己,芊語是一心隻為自己好的。


    進了玉泉殿,芊語正臥在美人榻上吃葡萄,看著秧霏進了吃了一驚,很快堆起滿臉的笑容起身,拉著秧霏在美人榻上一起坐下來,遞給秧霏一串葡萄道:“這可是好東西!從波斯快馬加鞭送來的,你快嚐嚐。”


    秧霏笑著點點頭,接過芊語遞過的葡萄,揪了一顆送進嘴裏,好甜!秧霏讚道:“果真是好東西,一口甜到心裏去了都。”


    “就是嘛,除了皇後娘娘那兒送去的,剩下的全在我這玉泉殿了。”芊語洋洋得意的對秧霏道。


    秧霏看著芊語一臉炫耀的樣子,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兒。秧霏勉強的笑笑:“他果真待你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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