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金屋藏嬌啊!”陌生公子打趣道。


    “灝君,休得無禮。”阮大人沉聲說道。沐宛白這才明白,原來這位陌生公子,就是辰一彥拜托的為自己父親料理後事的首輔公子。


    “阮伯父,還是快些回去吧,此處陰冷,又喝了些酒,別傷了身子。”辰一彥提議道,又對沐宛白說,“宛白,你跟我一起。”沐宛白點點頭,緊緊跟在辰一彥身後。


    一行人回到席間,各就其位,沐宛白自然就站在柳兒身邊。柳兒拽了拽沐宛白的衣袖,小聲說道:“看不出來啊宛白你還有這一手!”


    “都是小時候機緣巧合學的,隻要王爺壽宴不出亂子,怎樣都行。”沐宛白也低聲回複道。


    淩王看來是多喝了兩杯溫酒,坐在一旁的王妃,不停地勸他莫要貪杯。沐宛白這才有機會,重新認識一下這廳中的達官貴人。


    王妃身邊還有幾位側妃按位分排列座次,沐宛白看到了辰一彥的母親,就坐在下首處第二個,看來地位也是有些尷尬。


    除了剛剛會麵阮大人,沐宛白隻能輕聲詢問柳兒,都有些什麽人。淩王畢竟是異姓王爺,與朝中之人的交往不算甚密,更多的來賓是門客文人。


    “剛剛那支淩波舞,”淩王開心道,“重賞!”


    沐宛白雙拳緊握,心中認定,這支舞,應該可以成為一塊敲門磚。


    沒想到,第二日,阮大人竟又約了辰一彥喝茶。辰一彥出門沒帶多少人,隻帶著沐宛白一起去了。


    阮大人一直在看沐宛白,辰一彥仿佛察覺到了阮大人的眼光,便將沐宛白往自己身後遮了遮,輕咳一聲,說道:“阮伯父,今日約侄兒,是有什麽要事相商嗎?”


    “三公子,我也不繞圈子了,”阮大人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想收這位姑娘,做義女。”


    “阮伯父,您不是在說笑吧,”辰一彥也和沐宛白一樣,覺得不可思議,驚訝道,“宛白是我帶回淩王府的女子,您這是……”


    “我是認真的,”阮大人的語氣中充滿了愧疚,“我與宛白姑娘的幹娘,原也是舊相識,既然宛白姑娘落難了,我也想出一份力。”


    “阮伯父,宛白如今已在我府中了,我能護她周全。”不知怎麽的,沐宛白總覺得辰一彥的話中,藏著些許霸道和不滿。


    “三公子,如果我收她作義女,她就不再是侍女,而是千金了。”阮大人也不甘示弱,言下之意若是沐宛白跟他走,地位將大幅提升。


    辰一彥沉默了,短暫思考後,回身問沐宛白,道:“宛白,你幹娘是?”


    “素蘭,”沐宛白輕聲回答,但卻沒有說明素蘭是段府的人,“我也不知道,我幹娘和這位阮大人有什麽交往……”這倒是沐宛白的實話了。


    “朊伯父,我看這事兒,還是緩緩再說吧,”辰一彥忽然嚴肅起來,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您跟這位素蘭的交情,我們晚輩也不敢多過問,隻是現在宛白是我的人了,總不能說給您帶走就帶走了。”


    辰一彥也沒給軟大人再挽留的機會,站起身來,說道:“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望阮伯父恕我禮數不周。”說著便作了個揖,帶著沐宛白離開了。


    回到自家快意閣子,沐宛白還未站定,就被原本匆匆走在身前,又忽然停下轉身的辰一彥,給摟在懷中。


    “公……公子?”被辰一彥這一舉動給嚇到了,沐宛白睜大了眼睛,驚得渾身不得動彈,“怎……怎麽……”


    “噓,別說話,”辰一彥將腦袋埋在沐宛白的兔毛衣領之中,悶聲說道,“京城的冬天太漫長了,我好冷。”兩個人就在院中積雪處,相擁而立。


    沐宛白一時無言,忽而為眼前的男人感到心疼。十歲離家,此後每兩年才能見到一回親生母親,家中兄弟姊妹眾多,顯然父王的愛不可能盡予他一人。


    想到此處,沐宛白反而覺得,雖然自己也很命苦,但十幾年能與父親相依為命,能受到段離和段夫人的特殊照顧,已然比眼前這個看似風光,實則孤獨的男人幸福多了。


    不自覺得,沐宛白也伸出雙臂,輕輕擁住辰一彥。辰一彥仿佛是感覺到了沐宛白的回應,抱住她的胳膊又收緊了些。


    “別離開我,別跟阮伯父走,無論他跟你那個幹娘是什麽親密的關係,”辰一彥的聲音還是悶悶的,“都別跟他走,好不好。”


    “好,”沐宛白點點頭,“都聽公子的。”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辰三公子和一名來路不明的侍女,在庭院中相擁而立的這件事,很快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淩王府。隻有不怎麽出門的沐宛白不知道,府中對自己的議論紛紛。


    眼見就要開春了,柳兒去街市上買些東西,恰巧辰一彥也不在快意閣中,隻有沐宛白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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