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在溫暖的馬車之內,沐宛白還是不太敢抬頭直視這雙清澈澄明的眼睛。辰三公子主動開口,說道:“我叫辰一彥,因為是我母親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取名‘一’,雖然,你也知道了,我在淩王府排行第三。”


    “是,辰三公子。”沐宛白點點頭。


    “我十二歲那年就被父王,也就是現在的淩王千歲,派遣去了益州封地。”辰一彥接著說道,“所以對近年來京都發生的事,都不太清楚。”


    “是。”沐宛白應和著,表示自己在認真聽他說話。


    “但我也聽說沐清風大人高風亮節,雖勤儉持家,但也是朝廷命官,”辰一彥的語速放緩,低聲問道,“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回公子的話,”提到自家巨變,沐宛白又傷心起來,既有真心實意的難過,也有做給辰一彥看的樣子,“家父蒙冤,在大殿之上為名節而死,雖沒有株連九族,但家中各物依舊被抄沒,確實無法安葬……”說著說著,沐宛白抽泣起來。


    “沐小姐,節哀順變,此事盡管放心交給我吧。”辰一彥輕輕拍撫著沐宛白以作安慰,“家中可還有什麽人了?”


    “並沒有了,家母早逝,家父隻有小女子一個女兒,唯一的家仆也在昨日被我放回家了。”沐宛白拭了拭淚跡,穩住情緒回答。


    “可憐之人啊,”辰一彥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就跟我進淩王府吧。此次我進京為父王祝壽,會停留一段時間,之後你若是願意同我回益州,就同我回去,若不願,也可留在京都。”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宛白願做牛馬,回報公子。”沐宛白說著,便又要在車內行禮,再次被辰一彥攔住。


    “沐小姐也是書香門第之後,切不可再說這樣的話了。”辰一彥的表情依舊淡淡的,但嘴邊的笑容卻讓沐宛白覺得心中一暖。


    終於到了淩王府,辰一彥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帶人進門,隻得吩咐一名早已候在門口的貼身侍女,領著沐宛白從另一扇不起眼的角門進入府中,而他自己則去拜見王爺王妃。


    “沐姑娘,這邊走。”領著沐宛白的侍女,正是辰一彥最為放心,最忠心耿耿的柳兒,低聲說道,“公子此番回京已是身犯險境,如今救下姑娘,更要謹言慎行,因此讓姑娘假扮侍女入府,此後可能還會有諸多冒犯,望姑娘見諒。”


    “哪裏的話,我千恩萬謝都還來不及說,怎會有什麽怨言。”沐宛白提眉順眼跟在柳兒身後,小聲回答。


    兩個人悄無聲息的來到淩王府內,也並未遇到什麽阻攔。柳兒提醒沐宛白,切不可東張西望,會直接將她帶入辰一彥的寢宮。


    誰知剛轉過隻有一條回廊,回廊的另一端響起一個女聲:“柳兒,是你在那邊嗎?”


    “快走!”柳兒裝作沒有聽見似的,隻是迅速拽了拽沐宛白的衣袖,用輕不可聞的聲音急促說道,“別回頭。”兩人身影一閃,就消失在回廊盡頭,而另一端的女聲也沒再響起。


    跨進一間房門,柳兒鬆了口氣,說道:“沐姑娘,此處便是三公子的居所了,這裏是淩王府裏唯一較為自由的地方,姑娘盡可安心。”


    “有勞了,”沐宛白欠了欠身,表示感謝,但剛剛的神秘女子,沐宛白甚覺好奇,便問道,“柳兒姐姐,方才那女子是誰?”


    “沒有誰,”柳兒麵無表情,說道,“姑娘,別問太多,淩王府不比別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辰一彥的寢宮,因為他本人常年在外地,因此少些人氣。但知曉他今日歸來,府中總管早已吩咐人手過來清掃打理,也分撥了一隊丫鬟小廝過來伺候。


    “沐姑娘,我們三公子十歲就外派了,”柳兒在屋內,給沐宛白介紹辰一彥的情況,“因此三公子一直長在民間,身上也沒什麽王爺後人的氣派,”柳兒緊緊盯了沐宛白一眼,沉聲說道,“公子既然帶了姑娘回來,便是覺得姑娘有緣,也吩咐我告訴姑娘,府中規矩。”


    “洗耳恭聽。”沐宛白點點頭,“謹聽姐姐教誨。”


    柳兒告訴沐宛白,淩王府中自是以王爺王妃最高,目前所立的世子便是王妃嫡出的長子辰縉然,世子妃是朝中丞相家的千金。至於府中的另幾位庶出的公子,除了辰一彥,也都成家了。而府中的千金小姐們,嫁人的嫁人,年紀最小的那個也許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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