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媛摸了摸上嘴唇,被咬破了。她在公司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尤其剛給和陸離單獨相處,部門的人肯定都盯得很緊。


    “我可以請假回家。”


    “你隻有兩個選擇,第一,和我去醫院。第二,不去醫院,留下來,把剛剛的事情做完。”


    他的話每一個字眼都清清楚楚,言出必行。


    陸離雙手環胸,靠在會議桌上,從容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


    車禍是陶嫣然自己安排的,她當然不會狠心撞斷自己的腿,但是為了可信一些,她也是下了狠手的,右腿受傷嚴重,隻能待在醫院。


    那天陸離離開後,就一直沒有來過,連一通電話也沒有,陶嫣然煎熬了一個多星期,實在是忍不住了,便讓醫院給他打了個電話。


    她知道男人都很心軟,故意把自己弄得很憔悴,楚楚可憐一些。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陸離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和陶媛一起,當即受到沉重的一擊。


    臉,完全滯住了,煞白煞白。


    陶媛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陸離一起來醫院,但一看到陶嫣然素顏憔悴的模樣,她突然覺得一切都值了。


    陶嫣然是什麽人?性.感妖豔的女神,男人追逐的尤.物,無論什麽時候都那麽妖豔美麗,可是現在居然淪落得這麽狼狽,真是可憐呢,她都忍不住想拿手機拍下來了。


    女人和女人間的戰爭本來就很尖銳,步步為營,陶媛的光鮮亮麗反襯了陶嫣然的憔悴,她感到氣憤、難堪,恨自己在她麵前那麽醜。


    她努力自我安慰,就算她再憔悴,都比她陶媛美一萬倍,她根本不需要自慚形穢。她想要擠出一抹笑容,可是那樣非常勉強,她試了幾次都笑不出來。


    “你……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陶嫣然偷偷揪緊了床單,恨意讓指甲深深嵌入了肉裏,手指冷得像冰。


    “剛好一起下班,帶她過來看看。”


    陸離對陶嫣然有些愧疚,他知道這樣做對她意味著多大的傷害,而且還是在她住院的時候,他的做法的確太殘忍了。


    可是,他想讓陶嫣然死心,也想讓陶媛看清楚,他和陶嫣然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


    對陶媛來說,既然不想來都來了,當然得好好扮演一下壞女人的角色,故意說道。


    “是啊,本來我都不想來的,非要我過來,人家說不定還以為我是專程來幸災樂禍的。”


    “嘖嘖,這麽這麽憔悴?看來車禍很嚴重啊……聽說以後都不能跳舞了,該不會被截肢了吧?”


    陶嫣然氣得七竅生煙,臉色發白。


    “怎麽會這麽慘呢?真是可憐。”


    她同情地搖了搖頭。


    “你……”


    “我還記得以前大學的時候,學校的演出每次有你的舞蹈,男學生都瘋狂了,這以後要是不能繼續跳舞,得多遺憾……”


    陶嫣然想罵人,差點就失控喊出自己的腿沒事,還能繼續跳舞,但是她忍住了沒上當,她知道陶媛是想刺激她,逼她喊出事實。


    她的嘴角已經抽搐了,但還是擠出了一抹冷笑。


    “有心了,我好得很。如果你是來看笑話的,讓你失望了。”


    “你現在的情況可不像很好的樣子,其實沒必要逞強的,有什麽需要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


    她說的有些過分了,而且語氣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的味道,陸離聽不下去,眼神示意她別再說了。


    但陶媛揚了揚下巴,意思是——是你帶我來的,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管得著嗎?


    “阿離,你、你幹嗎帶她過來?”


    “我和陶媛……”


    陸離鼓了口氣,迎上她的目光。


    “我們要重新開始。以後,我們會一起來看你。”


    陶嫣然遭到了二次傷害!


    他把陶媛帶來,已經給了她致命一擊,現在居然還當著她的麵說出這種話,他真的想她死嗎?


    如同淩厲的一刀狠狠戳進了她的心髒,陶嫣然感到窒息,鼻子、眼眶發酸,想咆哮想哭喊,可是她隻能忍。


    陶媛試圖認為他們隻是在演戲,但是,陶嫣然的樣子,並不像做戲。難道,陸離真的沒有想過和陶嫣然在一起?可是不可能啊,他不是愛陶嫣然愛得要死要活嗎?現在她回來,他們這對狗男女在一起不是順其自然的事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陶嫣然的眼神已經冷了下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說話的聲音都顫抖得厲害,夾雜著恨意。


    “是她拆散了我們,你現在要和她在一起?如果不是她非要嫁給你,我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你說得輕鬆,但你真的能和一個殺人凶手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們的孩子嗎?”


    陶媛慍怒,她真佩服陶嫣然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當年她懷著別人的孩子,然後故意栽贓是她害她流產,她都忍了,但人不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還口口聲聲說她是殺人凶手?她陶嫣然才是殺人凶手。


    不過,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忍心害死的女人,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出來的?


    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陶嫣然,太可怕了!


    陸離眼裏掠過一抹傷痛,但是,他並沒有一絲絲動搖,目光很快便變得清明。


    “我說過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既然是痛苦的,那麽,我選擇遺忘。”


    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楚,足以說明他的決心。


    遺忘……連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禍首都能遺忘,他有這麽愛陶媛嗎?


    陶嫣然感到一切都無比荒誕、可笑,此時此刻發生的一切,都是對她的嘲弄。她後悔自己回來找他!


    不,她不該後悔,當年是陶媛搶走了陸離,她一定要把他奪回來狠狠報複她!如果不這麽做,她這輩子都不會安樂。


    但是,現實是陶媛反過來再一次狠狠羞辱了她。而陸離站在她那邊,和她一起給自己難堪。


    如果可以,恨不得兩刀捅死他們。反正她得不到的,她陶媛也休想得到。而陸離能這麽殘忍對她,那他也該死!


    “我知道這幾年你也不好過,但是時間會撫平傷口,選擇遺忘痛苦的記憶,才能繼續往前走。”


    陶嫣然想說,如果撫不平呢?如果時間真的能撫平傷口,她現在就不會在這被他們羞辱。


    見她那副壓抑著憤怒的模樣,陶媛心裏痛快極了,生怕氣不死她,上前牽住了陸離的手,與他十指緊扣,笑道。


    “是啊,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何必繼續在痛苦中煎熬?你放心吧,以後我們會經常來看你的,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們說,我們會幫你!”


    陶嫣然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驕傲如她,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輪到陶媛在她麵前炫耀。


    兩人緊扣的手指刺痛了她的眼睛。


    “鈴鈴鈴……”


    陸離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蘇百合的電話。他看了看陶嫣然,然後又對著陶媛沉了沉眉頭,他看著她的眼睛,意思是叮囑她別太過分。


    “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陶媛回了一抹特虛偽的笑容。


    “你去吧,這兒有我照陶,沒事兒。”


    陸離離開了病房。


    陶嫣然抓著枕頭就砸了過去,破口大罵。


    “你這該死的婊!”


    陶媛一扭頭輕鬆躲開,淡定地笑道。


    “別激動,不然你從床上摔下來,我找個‘專業’的醫生給你檢查,你的秘密可就敗露了。故意製造車禍,還假裝不能再跳舞,你這招苦肉計可夠狠的。我挺佩服你的,為了一個男人花盡心思,真該給你頒個獎!一個女人這樣糟蹋自己,我都心疼。”


    “相比跪舔一個男人十幾年的你,我這算什麽?說到沒尊嚴,說到可悲,誰比得上你陶媛?”


    “但至少我不會像你這麽作踐自己,而且,我的努力是有回報的。雖然來得遲一些,但該來的總會來。而你呢?你用苦肉計有用嗎?嘖嘖……男人心可夠殘忍的,以前愛得要死要活,轉眼就牽著另一個女人來到你麵前,還是你最恨的女人……我真不敢想象你現在有多憤怒,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陶媛雙手環胸,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奚落道。


    “你大概沒想到會輸給我吧?”


    “我沒有輸!”


    陶嫣然大聲反駁。


    “他隻不過是被你暫時迷惑了而已!你以為阿離真的愛你?你隻是在玩你。”


    “就算是玩,他也寧願玩我,不想玩你。他把我帶到你麵前,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吧?他跟你玩完了,懂嗎?”


    “你別一時小人得誌就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陶媛算什麽?你比得上我嗎?”


    “論陰謀詭計、心狠手辣,我是比不上你,但我就有辦法把陸離的心從你那搶過來,你奈何得了我嗎?除了像個廢物一樣躺在床上衝我嚷嚷,你還能幹什麽?陸離的心在誰那,誰就是贏家。”


    陶嫣然就快被胸口那團熊熊燃燒的怒火給燒死了,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氣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以前陶媛就是她的一個小跟班,男人的目光都是緊隨著她,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陶媛,她憑什麽贏她?憑什麽?她不服!


    “很生氣嗎?不甘心?”


    陶媛笑了兩聲,模樣兒特別“招人恨”。


    “嗬嗬,真的沒必要。雖然陸離對我死纏爛打,但我並不喜歡他啊!再說難聽一點,他現在隻是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頭轉的跟班而已,我是被他纏得煩了才勉強答應考慮,但事實上,我還有大把選擇,隨時可以變卦。”


    “你敢當著阿離的麵這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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