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騙你。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但我他麽的……”


    他忍不住爆粗。


    “我他麽的真的愛上你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我就是喪心病狂地被你迷住了。腦子裏隻想著你,跟瘋了一樣,連陶嫣然我都不想理。你懂嗎?”


    他大聲咆哮著,陶媛不想聽,可是每一個字眼硬生生鑽進她耳朵裏。如同宿命的聲音一般在她腦子裏回旋,將她整個淹沒了,淹沒在他的“愛”裏。


    她身子顫抖得比之前更加厲害,她感到惶恐,想逃,極盡諷刺地笑起來。


    “剛從陶嫣然床上下來就跟我說這些,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更賤的男人嗎?嗬……怎麽?跟同一個女人上膩了,想換換口味,試試我和她在床上誰更能取悅你?”


    她冷笑一聲,眼神如同看待世上最肮髒惡心的人。


    那張可愛的小嘴裏說出的話卻那麽令他憎惡,陸離一個字都不想聽,猛地吻了下去。


    “唔……”


    她奮力掙紮,盡管她全身無力,可還是想守護住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


    “放……開……”


    但她的反抗更加激起了陸離的征服欲,他的動作變得粗暴起來,用力地咬著她的嘴唇,唇齒間甚至都彌漫開了一絲絲血腥味。


    “唔……放……”


    她甜美的味道,他已經渴望了太久,這樣的撕扯根本就不夠“解渴”。她原本就已虛弱的身子,在他的攻勢下,融化了,兩人一同倒在了沙發上。


    一記纏綿悱惻的親吻軟化了陸離的棱角,眼角眉梢都是溫柔,仿佛是世上最最溫柔的人。


    “看,你和我一樣喜歡這個吻。”


    陶媛還有些懵怔,當他的吻再一次落下,她才急忙避開。


    “我、我討厭你!”


    “那是誰回應我的吻?你明明很喜歡。”


    “剛和陶嫣然滾回床單,又來糾纏我,你不覺得自己很賤很惡心嗎?你走開,別用髒手碰我。”


    “誰跟你說我和她滾過床單了?”


    “難道你告訴我這麽久以來你們天天蓋棉被純聊天?嗬,就算是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你這麽拙劣的謊言。”


    “那我說我連她的床都沒上過,你會相信嗎?”


    陶媛翻了個白眼。


    “這麽美的眼睛,用來翻白眼可不好。”


    他親吻她的眼睫。


    陶媛倒抽了口涼氣。


    “你、你把手拿開,別碰我……”


    “你這麽美味,我怎麽舍得不碰你?”


    “陸離……”


    “知道,我知道你想要。”


    “你走開……別碰我……”


    “現在說這些,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陶媛真的快瘋掉了。


    “你、你不要這樣……”


    她已經急得哭了起來。


    “別哭,寶貝兒,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親吻著她的淚水,用盡平生最溫柔的聲音安撫著。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在融化,漸漸忘記了對他的恨,可她仍感到羞恥,嘴上還在負隅頑抗。


    “你……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我沒碰過陶嫣然,我向你發誓。我隻想要你,隻要你!”


    在她耳旁,一遍遍纏綿地重複著,朝她耳蝸噴灑氣息。


    “我隻要你……今晚,你是我的。”


    他竟然看到了血跡。


    陸離驚呆了。人生中沒有哪一個時刻,像此刻這般激動過。


    三年前那晚,她沒有……


    震驚、感激……各種情緒一起湧上心頭,剛剛他已經是萬般柔情,此刻更是恨不得將全部溫柔傾注在她身上。


    “寶貝兒,寶貝兒,別哭……我會溫柔的……”


    他困難地保持著靜止,即便額頭上已經忍出了一層汗。


    ……


    陽光刺痛著眼皮,非常難受。


    陶媛下意識伸手擋了擋,等感覺稍微緩和一些,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好累,全身酸痛,就像被大卡車碾壓了無數次。這一晚嚐盡了苦頭,她以後再也不喝那麽多酒了。更詭異的是,她居然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和陸離……


    “早安。”


    睡美男一手撐著頭,側身含笑望著她。


    “啊——”


    陶媛嚇得尖叫一聲。


    “你、你怎麽會在這……”


    她慌亂地往後躲,差點就摔下床。


    男人長臂一伸,將她一把勾了回來。俊美的容顏沐浴在陽光中,有一種清透,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至於嚇成這樣嗎?”


    他上身赤著,而她也……陶媛的身子如篩糠一般顫抖著,“酒後亂性”這幾個字如魔咒一般在她耳旁回響。


    但是,她還是不敢相信。


    “你、你告訴我……我們隻是一起在床上睡了一夜,什麽、什麽沒有發生過……”


    她困難地吞吐著口水,說話都結結巴巴,不清楚了。


    陸離慵懶地笑著,傾國傾城,又有些邪惡。


    “那你說,如果隻是睡了一夜,為什麽我們身上都沒穿衣服?”


    “也許、也許是我吐了髒了……”


    她驚慌的模樣,可愛到了極點,陸離忍不住輕撫她的麵容,輕笑。


    “嗬嗬,你真是太有趣了……”


    他說話的語氣滿滿的都是寵溺的味道,可是聽得陶媛毛骨悚然。她一定還在做夢對不對?而且做的還是噩夢!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會疼。難道不是夢嗎?她不敢相信!


    “昨天都已經那樣了,如果我們什麽都沒發生,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我無能。不過,我是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並且不隻是健康而已……”


    他邪魅一笑,得意得可惡。


    陶媛試圖自我安慰,他隻是在嚇唬她,可是隨著他邪惡的眼神,昨晚的一幕幕逐漸清晰起來。她喝了很多酒,然後他突然闖進來,緊接著……就像幹柴烈火,一點即燃,那麽瘋狂。


    見她臉色一會兒發白,一會兒發紅,陸離不難猜出她在想什麽,似笑非笑地問。


    “昨晚,還滿意麽?”


    “你無恥!”


    她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但被他輕鬆截住,男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笑容仍是那麽耀眼。


    “剛做完就撒野?”


    “誰跟你做,你那是強!”


    纖細的身子,因為憤怒而顫抖得厲害。陶媛不敢自己會再一次受到這樣的淩虐,並且是被陸離。胃裏一陣翻湧,她險些吐出來。


    “昨晚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承認我占主導,但是,你也很配合我。並且,你很享受。”


    “我沒有!是你趁人之危!”


    “你嘴上這麽說,可是你身體的反應截然相反。當然,是正常的,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不用著急否認……三年前那晚,你……”


    “難道昨晚還不夠,你還想怎麽侮辱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離的表情嚴肅起來。


    “三年前那晚,你是不是沒有被侵?”


    陶媛冷笑。


    “你的意思是說我說謊?可我為什麽要說謊?我就那麽喜歡作踐自己,博得你的同情?想讓你良心不安?”


    “我不是這個意思,昨晚你是第一次。”


    “……你說什麽?”


    “昨晚你一直喊疼,還流血了……現在沙發上還有你的血跡。”


    “也許是因為你太粗魯。”


    “不是,我明顯感受到了那一層膜。那天晚上,你確定發生了那件事?”


    陶媛回憶著。


    “那晚我被你媽和你妹騙進房間,然後一個人把我壓在了床上,我拚命反抗,他給了我一耳光,然後我就暈過去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身上什麽都沒穿。”


    “那你有看到血嗎?”


    陶媛搖搖頭。


    “可是,我的身體很疼。”


    “那是他把你壓倒的時候弄疼的,是嗎?”


    “我、我不知道……”


    陶媛腦子很亂。


    “可是、可是我都暈過去了,他怎麽可能放過我?”


    “這一點我不清楚,但是我很肯定,你昨晚是第一次。陶媛,你並沒有被強。”


    陸離強調道。


    她徹底呆住了,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她一直以為自己被強了,並且帶著這樣的陰影恥辱地過兩三年,經常發噩夢,可現在他居然告訴他,她沒有被強?各種滋味,她根本分不清楚。


    想到在過去三年她所承受的心理陰影,陶媛突然憤怒起來。


    “你以為這樣就能洗清你的罪惡?就算未遂,你們也是劊子手!”


    恨意,依舊濃烈。把她推入地獄的人,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


    “那件事之前我並不知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我第二天趕到酒店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我之所以騙你,隻是想你恨我!我知道這幾年你不好受,但我也一直受到內心的譴責。”


    陸離愧疚的臉色,在陶媛看來就是個笑話。


    “嗬嗬,一個沒有心的人,也會自責?”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和她們聯手,但是那件事我也有責任,對不起!”


    陸離試圖去牽她的手,但被她一把甩開。


    “放手,你沒資格碰我!”


    “……不管怎麽樣,我很感激那晚沒有造成大錯,你不用再有心理陰影。”


    他說的倒輕鬆,但對陶媛來說,這是更深的諷刺。


    “心理陰影已經造成了,你說怎麽去掉?”


    “是我對不起你,請你讓我彌補……”


    整件事情,對陶媛來說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是,她慶幸自己沒有被強,可是那是一個意外,才讓她“死裏逃生”,如果那晚她沒那麽幸運呢?而且,這幾年她承擔的心理壓力和痛苦,她能找誰訴說?難道一句誤會,就能夠抵消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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