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被子是他們的新婚被,陶媛用了三天時間精心挑選的。就這麽被他扔在地上,就好比他對她,不屑一顧,隨意踐踏。


    情緒突然就上來了。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你非要這麽野蠻?陸離你大小也是個人物,居然一再對女人動粗,你的紳士教養都跑到哪去了?”


    “紳士教養?”


    他冷冷地笑。


    “嗬。那些我當然有,但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配嗎?對你紳士,那都是侮辱了紳士兩個字。”


    “剛才你想說離婚是不是?”


    陶媛不做聲,她就知道剛才不是她的錯覺,他是故意打斷不讓她說那句話。


    剛剛當著陸嚴庭的麵說離婚是有欠考慮了,現在想想是別太衝動些,找個恰當的機會說比較好,免得蘇百合兩母女又在那添油加醋。但是陸離的態度讓她很反感,一賭氣就說。


    “是,我是想說離婚。”


    “當著我爸的麵?這些年他怎麽維護你你都看在眼裏,現在說離婚就離婚,你也夠狠的。”


    “說不說,要怎麽說,是我和爸的事,不用你操心。”


    “但你現在是要和我離婚,你想說跟我沒關係?怎麽著,翅膀硬了,把離婚掛在嘴上了是嗎?”


    “我現在很累,我不想談這個。”


    陸離是個脾氣很大的男人,陶媛能不得罪他就不想得罪他。尤其現在兩個人困在房間裏,是很危險的。


    這樣的虧她已經吃過好幾次了,現在隻想脫身。但她一邁腿,就被他抓住手腕扣在了衣櫃上,“嘭——”地一聲。


    霸道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騰騰的煞氣,陶媛頭皮一緊,掙紮起來。


    “你放手,你幹嘛老這樣抓著我。你這人……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我一說話你就跑,怎麽和你好好說話?陶媛你給我說清楚了,你是不是要離婚?”


    “是又怎麽樣?這不是很正常嗎?你要是一直在國外也就算了,大家互不幹涉,但是你現在回來了,你看我處處礙眼,又何必彼此討厭?”


    “我看你礙眼?是你看我礙眼吧?”


    抓緊她的手腕死死地扣在衣櫃上,他的身子像牆一樣緊壓著,她就像一隻小白兔,深陷在他的胸膛裏,所有的掙紮都是無意義的。


    陶媛練過擒拿格鬥,一般的男人她都不怕,可在陸離麵前,腦子是一片空白的,身子也是無力的,使不上一點兒力氣。


    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體力上的,她不願承認,她從心理上就比他弱,就害怕他,很沒有氣勢。


    就像現在,跟隻蚊子一樣被他釘在牆上,後背緊貼著衣櫃,全身又冷又哆嗦,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肯定都紅透了。


    “你別這樣行不行?”


    “不行!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麽要和我離婚?因為方一城?”


    他咬著牙,咄咄逼人,眼神凶狠。


    “要解釋的都解釋過了,你問一次兩次,一千次都是這樣。”


    “所以你承認他是你的奸夫?”


    “別說得那麽難聽,我們這段婚姻,本來就是名存實亡。你外麵有多少女人我不幹涉,那我和方一城是什麽關係,你又何必介意。說什麽奸夫,我從來都感覺不到自己是又丈夫的人。”


    “感覺不到?”


    陸離被這句話激怒了,整張臉繃得更緊,眼神簡直能殺人。


    “你當我死了嗎?”


    “你人沒死,但是,在我心裏已經死了。”


    陶媛的嗓音帶著幾分淒涼,他越危險越憤怒,她反倒是平靜下來,對上了他陰鷙的瞳孔。


    “早在你們一家聯手把我送給其他男人那一夜,你在我心裏就死了。之後你去了美國,沒有隻字片語,就這麽消失了,我每天都是一個人,早就已經習慣了。”


    “原本我覺得這樣也很好,也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見麵,可是你突然回來了,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你這樣一直纏著我不放,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既然互相討厭,那麽離婚最好不過,反正你早就想離了,不是嗎?”


    “我知道你是一個很高傲的男人,你可以提離婚,但我不行。可是,全世界不隻你陸離一個人有自尊,我也有,這樣的生活我受夠了!”


    “你可以對外宣稱是你甩了我,怎麽樣都好,總之,我要離婚!”


    陶媛堅定的語氣,突然叫陸離有種窒息的感覺,不單單隻是憤怒,而且是感到很……很失望,難以接受這樣被一個女人拋棄。她著急逃避他,就好像他是惡心的蛇蟲鼠蟻。


    從來都是她纏著他,不管他怎麽折磨她,她還是甘之如飴。他曾經以為,即便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虛情假意,但是她陶媛絕對不是,這個蠢女人到死都會愛著他,可這才三年就變心了。


    兩人之間的身份突然調轉,現在纏著不放的反倒成了他。


    陸離問自己,他這樣難以接受,僅僅是自尊的問題嗎?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有一點在意她?


    喜歡?


    開什麽玩笑?他怎麽會喜歡一個死皮賴臉強行嫁給他的女人!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也輪不到她陶媛。


    更何況,她還這麽地普通乏味。好,他承認她現在是比幾年前光芒耀眼了一點,身邊也有幾個追求者,但是,她也隻能吸引那些歪瓜裂棗,想要讓他動心,她遠遠沒那個能耐。


    陸離越想就越生氣,無法忍受被這樣一個女人嫌棄。


    “你什麽意思?被方一城那隻跟屁蟲追了幾天,真把自己當女王了嗎?敢跟我提了離婚!你是什麽樣的貨色你自己不清楚?”


    “不管我是什麽樣的貨色,婚姻是平等的,我有提離婚的權力。”


    “誰給你的權力?”


    “我不需要誰給,法律就是這麽規定的,因感情不合分居兩年就可以提出訴訟離婚。”


    陸離嗤之以鼻。


    “你懂不懂法律?分居隻能作為認定夫妻感情破裂的依據,但不意味著分居滿兩年就一定能離婚,就算你起訴,法院也可以駁回,判決離婚生效後才能離。”


    “不過,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麽麻煩。我現在就清清楚楚告訴你,離婚,不可能!”


    拔高嗓音用吼的。


    “為什麽?你不是一直想離嗎?我現在同意了,你幹嘛又反悔?”


    “你說不離就不離,你說離就離,你真以為這段婚姻是你陶媛說了算?我告訴你,主動權從來都在我手裏。而我偏偏喜歡你怎麽痛苦怎麽來,你想離婚是嗎?我偏不同意!我看你又有什麽能耐?”


    繼續這麽吵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陶媛現在隻想趕緊脫身。


    “放開我,我要休息了。”


    “休息?沒有方一城給你暖床,你睡得著嗎?”


    越說越過分了,陶媛惱火得要命。


    “跟你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你不就是因為欲求不滿才出軌的嗎?獨守空床四年,一定很寂寞吧!之前沒有方一城的時候,是不是滿腦子都幻想著我?”


    “我不想。”


    她的臉已經氣得發紅了,再怎麽努力還是控製不住憤怒,嗓音都有些尖銳起來,他總是有辦法將自己逼瘋。


    “不想?不想你那天晚上穿睡衣那樣對我?”


    陸離眯起了眼睛,狹長又銳利。


    “後來也穿的給方一城看了嗎?嗯?他喜歡嗎?”


    “你管他喜不喜歡,跟你有什麽關係!”


    “這麽說你真的穿給他看了?你這不要臉的,就這麽喜歡勾男人嗎?”


    陸離說著惡毒的話,一手捏起她精致的下顎,明明很危險,卻陡然生出一股似有若無的曖昧,手指慢慢婆娑著她的肌膚,似笑非笑的,曖昧到了極點。


    他本身就是一個很美的男人,這樣的時候,分外迷人,顯得妖豔無比。陶媛咽了口口水,後背都快陷進衣櫃裏了。


    心跳如雷,臉也長得脹得通紅,他明明在羞辱她,可她居然有些抵禦不住。


    她很少和男人這麽親近,更何況是陸離,再怎麽恨也好,是她愛了十四年的男人,身體竟可恥地渴望他的親近。


    “你、你離我遠點,別貼這麽近。”


    “怕什麽?怕一接近男人,你的本性就會暴露無遺?”


    陸離挨得更近。


    “你看,你都起雞皮疙瘩了,你很想要是嗎?嘴上不肯承認,但是你的身體,卻非常地誠實。”


    “我是被你惡心的……”


    “惡心?那你大概沒見識過什麽是真正的惡心。”


    軟綿綿的她,像是掛在他身上,予給予求,可憐兮兮地,悶哼了一聲。


    “陸離你……你別太過分……”


    精瘦的身子,分外強壯,強行壓製住她的時候,她沒有一點兒辦法,渾身都被他的氣息撩得又酥又麻,腳趾都蜷縮起來了。


    “我過分,但是你很喜歡我的過分,不是嗎?你剛才說,你感覺不到自己是有丈夫的人,是在埋怨我?嗯?”


    他問著,急得她尖叫起來!


    “不要這樣!”


    “這樣?哪樣?”


    “你……你無恥!”


    “嗬,口是心非的女人,哪個不喜歡男人無恥?尤其是你,應該最喜歡不過吧?”


    這樣掌控著她的身子,叫陸離感到很痛快,幾乎忘記自己的初衷是為了羞辱她。


    大掌包裹著她纖細的腰肢,忍不住用力地掐著揉著,好像怎麽都不夠盡興似的,越來越狠。痛得她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分外妖嬈了。


    被折磨的女人,美得分外驚人。


    “你出軌是為了報複我沒有碰你吧?是不是我肯摸你了,你就不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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