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懷著希望等著,一直到晚上,工廠裏黑漆漆的,隻隱隱約約透出些月光。


    一片死寂,隻有遠處傳來的狼叫聲,聽得她毛骨悚然,荒郊野外的,她腦子裏不禁浮現出一些恐怖的幻想,比如蛇、各種野獸……


    她最怕蛇了。


    想到這,經不住打了個冷戰,挪了挪身子,警惕地望著四周。


    明明知道是自己嚇自己,石書淨就是控製不住亂想。


    而且一整天沒吃飯,這會兒已經饑腸轆轆,餓得頭腦都發昏了。


    望著窗外漆黑的夜幕,不由得酸了鼻子,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不……不許哭……


    石書淨一遍遍對自己說著,但是,還是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淚。


    天亮了,一天熬過去後,又到了最難熬的晚上,兩天兩夜,石書淨沒有喝一滴水,生命正在嚴重消耗。


    她感到非常疲倦,一次次昏昏沉沉地睡去,越來越感覺難以醒過來,她隻能不停和自己抗爭,她不能就這麽死去。


    “怎麽還不醒?是不是死了?”


    “你看看她還有沒有呼吸。”


    “有……醒醒……醒醒……別裝死……”


    迷糊中感到有人在推她,一些刺耳的聲音,但石書淨太累了,根本睜不開眼睛。


    一盆水潑在她臉上,猛地將她驚醒。


    “醒了!”


    “我就說她沒死。”


    “這女人也挺能捱,幾天幾夜沒吃飯都沒死。”


    石書淨睜開眼睛,視線逐漸清晰起來,兩道身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是兩個粗壯的男人,穿著緊身背心,手臂上還紋著可怕的紋身,她扭動起來,氣若遊絲。


    “你們是誰……放了我……”


    “瞧這被關得多慘,說話都沒聲兒了!”


    一個壯漢走到她身後,替她解開了手銬,雙手被反銬太久,鬆開的那一刻,石書淨感覺要痛死了,一下就癱在了地上。


    “要綁起來嗎?”


    “不用,你看她跟死狗一樣,還能逃到哪去。”


    石書淨不願就這麽放棄,卯足力氣往前爬,但隻爬了幾步,壯漢一腳踩在她背上,殘忍地大笑起來。


    “你看看,她還挺倔呢!”


    另一個蹲下,捏起她的臉,左右打量。


    “長得還不錯嘛,難怪司總為了她什麽都不要了,這麽漂亮的女人,就這麽死了,太可惜了……不如,咱們……”


    他笑起來,石書淨恐懼極了,瑟瑟不安地發抖。


    “你敢碰我,他一定會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頭,讓你死的很慘。”


    可她是那樣的微弱,沒有一點震懾力,他們反倒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死到臨頭了還嚇唬我……現在你的小命就在我們哥倆手裏,我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逃不掉了……”


    紋身壯漢有些猶豫。


    “不至於吧,你現在還想……”


    “別廢話,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誰知道!你壓住她的手,我弄完了換你。”


    “那你快點吧,車還在外麵等著呢!”


    光頭壯漢雙手已經在她身上拉扯起來,她的手被控製住,隻能無助地扭動身體。


    衣服被撕爛,露出一大塊雪白的肌膚,光頭壯漢眼睛都紅了。


    “嘖嘖……這皮膚,太嫩,太好了……”


    紋身壯漢眼裏眼閃爍著光。


    “你快點啊,我也想……要不你後麵我前麵……”


    “放開我……放開我……”


    “別哭,一會兒你會求我們哥倆好好疼你的……”


    光頭壯漢就像餓了很久的狼一樣,撲到石書淨身上。


    石書淨眼裏蒙上了一層水汽,難道自己的清白就要斷送在這兩個野獸手裏?


    不要……她不要……


    救命……救救我!


    眼看光頭壯漢已經解脫下,紋身壯漢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動。


    “嘭”一輛越野車撞開鐵門衝了進來。


    “該死!怎麽回事!”


    兩人望去,一道藏昂的身影從越野車上衝了下來,就像索命的撒旦。


    在司溫塵看到她被他們壓在身底下的那一刻,怒意直衝大腦,眼裏殺機騰騰。


    “司總!該死!”


    光頭壯漢急急忙忙穿上。


    司溫塵衝了過來,幾拳就解決了紋身壯漢,光頭壯漢拿起鐵棒揮過去。


    “溫塵……小心……”


    司溫塵目光一沉,利落地躲開了,反身一腳踹翻了他,就像恨意衝頂的野獸,一拳拳揮過去,光頭壯漢被他打得吐血,哀求著。


    “別……別打了……”


    但他動作並沒有停止,抓起鐵棒一棒砸得壯漢腦袋開花,血液飛濺。


    “溫塵……”


    石書淨嚇呆了。


    “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在她的連聲哀求下,司溫塵才猝然停止動作,扔下鐵棒,跑到她身邊,看著她被撕裂的衣服,肌膚上猩紅的痕跡,血肉模糊的手腕,怒極攻心的他要去殺了壯漢。


    “不要……”


    石書淨抓住他的手臂,感到那因為憤怒激烈的顫抖,真的很怕他會殺人。


    “別去……求你……”


    “對不起,我來遲了。”


    司溫塵緊緊抱著她,生平第一次,紅了眼眶,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來遲一刻,會發生什麽樣的事,心,疼得像要被撕裂一般,在淌血。


    “我知道你會來……我知道的……”


    石書淨哭泣著,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就像驚恐無助的孩子。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


    “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兩天後,醫院。


    司溫塵買了石書淨最愛的蛋糕回來,在走廊上看到了司柏鴻,他握緊拳頭,隱忍下怒意,目不斜視地離開,但兩名保鏢攔住了他。


    他剛要動手,被司柏鴻嗬斥住了。


    “你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司溫塵冷冷一笑,眸光裏充斥著寒芒,譏諷。


    “你配讓我把你放在眼裏嗎?”


    “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你還想我怎麽樣?”


    司溫塵走到他麵前,逼視著他,眼裏燃燒著兩簇火焰。


    “像你這樣的為人,我真不想承認你是我父親。”


    這句話無疑給司柏鴻造成了重大的傷害,身體一抖,強硬的眼裏,也泄露出了一絲苦澀。


    “你……我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嗬嗬……我不需要你打著為我好的名義綁架我的女人,最可恥的是,你竟讓人強她!別說身為我父親,就算是一個男人,你都不配!”


    “我……”


    司柏鴻皺了皺眉。


    “我沒有讓他們強她,我隻是讓他們把她送到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誰知道……”


    “不是你的命令,他們有那個膽子?”


    “那個石書淨,連你都能迷惑,還能迷惑不了那兩個?說不定,她是拿這個求他們放了她……”


    “夠了!”


    司溫塵怒吼,一拳砸在牆上,指骨都砸破了,整隻手臂,青筋突出,冷顫不止。


    “別再讓我聽到你侮辱她,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這一刻,司柏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自己這麽多年的付出,竟然不及一個女人,兒子居然為了她,把自己當成仇人,可悲……真是可悲……


    淒楚之色,從那冷硬的眉梢泄露出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讓他們強她……”


    “那你拿她媽和朋友威脅她,綁架她,那樣的行為就不可恥?”


    “我隻是想阻止你們見麵。”


    “你以為,你那些手段能阻止得了?”


    司溫塵不恥,說話冷森森的,露出了雪白的獠牙。


    “我對石書淨的感情,是你這種鐵石心腸的人永遠不會了解的,一個有了老婆還在外麵花天酒地的男人,會理解什麽叫愛?”


    “你還在怪我?”


    “那是你的人生,我不會指責你,但我的人生,也輪不到你來幹涉!別再說你是為我好,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不會傷害我愛的女人……”


    司柏鴻眼眶有些紅了。


    “她配不上你,為什麽你就偏偏被那樣一個女人迷惑?”


    “配不配得上,不是由你決定,有那麽多女人,我就隻喜歡她一個,我認準她了,就不會再改變!”


    “哪怕我寧死不同意?”


    “……是!”


    司柏鴻感到悲哀又荒唐。


    “好……很好……這就是我引以為傲的兒子,但我司柏鴻,沒有你這樣的孽種,你要她,那麽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父親!我就當做,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他離開了,司溫塵的拳頭,似乎深深嵌入了牆裏,血染紅了雪白的牆壁。


    胸膛,激烈起伏,就像一隻憤怒的野獸。


    他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為什麽他要一直逼他!


    兩天過去,石書淨除了右手骨折,其他地方已經完全複原了,她一手吊著石膏,翻著雜誌等司溫塵回來。


    他剛走到門口,她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溫塵,你回來了!”


    “嗯!”


    “蛋糕?原來你是去買蛋糕了……”


    “喜歡嗎?”


    “喜歡,你買的什麽我都喜歡!”


    被綁架後,石書淨對司溫塵的依賴更深了,就像一個小孩依賴著父母那般,一刻都不願意離開他。


    司溫塵拆開盒子,一口一口喂她。


    “這家的芝士口味最香醇了,你嚐嚐。”


    “我不喜歡吃甜食。”


    “嚐一口嘛,或許你吃了一口就喜歡上了呢……”


    “你吃吧!”


    “怎麽了?一趟回來,情緒這麽低落。”


    石書淨擔心地問。


    “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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