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廈的時候石書淨下意識左右張望,因為昨天司溫塵約了她,而他一向是言出必行的個性,總擔心他會不會埋伏在附近。


    秦白淵看她一臉警惕的樣子,冷哼了一聲。


    “怎麽?和奸夫有約?該不會一被我拒絕,你轉頭就找了他,打算帶他回去見你媽吧?他以什麽身份?姘頭?還是你的未婚夫?我是不是打擾你的好事了?”


    石書淨撇嘴。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秦白淵怒了。


    “你罵我是狗?”


    “我隻是打個比方!”


    “你就是罵我是狗!”


    這樣的胡攪蠻纏,未免有些幼稚了,石書淨心很累。


    “你非要對號入座?”


    “本來就是你罵我是狗!”


    “你夠了!我不想跟你做無意義的爭吵!”


    “怎麽?現在嫌我煩了是不是?一個字都不願意和我說了?嗯?你就想跟那個野男人在一起說一些不要臉的情話?都說什麽了?”


    石書淨的臉越來越紅,一麵是因為氣的,另一麵是女人臉皮薄。


    “你不想去我家我不勉強你,如果你是抱著諷刺我的目的,請你停車,我不想聽你說那些話!”


    “不想聽?我還汙蔑你了怎麽的?做得出,沒膽子認?聽著都覺得惡心是嗎?那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覺得自己惡心?”


    來來去去都是為同一件事爭執,石書淨真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索性閉上嘴,扭頭望向窗外,不再理他了。


    下班時間,開不了快車,秦白淵又是個急性子,拚命按喇叭,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石書淨閉著眼睛裝作在休息,可是被那喇叭聲吵得不得安寧,很煩。


    在這個時候,就想起了司溫塵,他的車開得很穩,也非常遵守交通規則,如果說車品如人品,那司溫塵是個人品極佳的紳士,至少在這方麵,他比秦白淵強多了,更沉得住氣,也更有禮貌。


    說句實在的,秦白淵這樣拚命亂按喇叭,她連跟他坐在一起都覺得丟人。


    難怪民眾對富二代沒什麽好印象,就秦白淵這樣囂張跋扈的,確實是給富二代抹黑,不是什麽仇富心理作祟,純粹是他惹人討厭。


    一路的喇叭聲,總算到了家,顏子妝見兩人回來了很高興,秦白淵也一改常態,在顏子妝麵前很殷勤,十足十的好女婿。


    顏子妝買了菜回來,但還沒來得及做,秦白淵在客廳看電視,兩個女人在廚房做菜。


    石書淨幫忙洗番茄,忽然聽見顏子妝問。


    “你和那位司先生……是怎麽回事兒?”


    她偷偷看了一眼,顏子妝問得有些猶豫,好像生怕她不高興似的,還忙背過身去了。


    石書淨聳聳肩,故作輕鬆。


    “不就是那些八卦雜誌亂寫嗎?你也知道,豪門是非多,傳聞又一向是大家最熱衷的,就喜歡胡編亂造!藍天和海洋集團的合作項目由我負責,所以和司先生接觸了幾次,就被拍到了照片。”


    所謂知女莫若母,石書淨也不確定顏子妝會否看穿她的謊言,心虛得很,但這種事情,除了否認,她還能怎麽做?


    顏子妝點點頭。


    “你說的那些,我都明白,我相信你!隻是以後做事謹慎一些,別讓人抓著話柄,尤其你那個婆婆那麽難相處,別被她抓住是非!”


    “我知道的!”


    石書淨轉頭朝她笑了笑。


    “您就放心吧!有時間多逛逛街,少看那些八卦。”


    這樣的環境裏,石書淨心裏也不好受,她覺得很委屈,但那些委屈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能說,相反還要瞞著。


    本來是最親密的人,現在卻要演戲,包括她和秦白淵的關係,包括和司溫塵見不得人的秘密,一切的一切,壓得她心情好沉重。


    晚飯的時候氣氛還算不錯,主要是秦白淵演技好,而且非常討顏子妝喜歡。


    有時候明知道他在做戲,石書淨還是忍不住想,若一家三口像表麵上看到的這麽和睦就好了,事實卻是這偽裝如一層薄紙,不能去捅,一捅就破,脆弱的厲害。


    “白淵啊……”


    顏子妝猶豫。


    “早幾天的新聞,我看過了,但我相信我們石書淨絕不像報道說的那樣!她是個好姑娘,這一點,當媽的最清楚,你可千萬別被誤導了!”


    “媽……”


    石書淨皺眉,不想讓她提這件事,秦白淵表麵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


    “我明白。”


    但心裏還不知道怎麽冷嘲熱諷!


    顏子妝也不方便多說什麽,隻能笑笑。


    “那就好、那就好……”


    手機響了,石書淨好像能預感到什麽似的,手一抖,筷子掉到了桌子上,她不敢看對麵秦白淵的眼神,急忙跑過去沙發,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司溫塵的號碼。


    身後兩道目光都盯著,若是掛了電話,難免有些此地無銀的嫌疑,石書淨隻穩了穩情緒,佯裝淡定。


    “公司的電話,你們先吃吧!”


    走到陽台上,咬了咬唇,接他的電話,需要很大勇氣。


    “你想怎麽樣?”


    一開口,就是帶著情緒的一句話。


    “你在你媽家?”


    “嗯!”


    “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


    “叭叭……”


    兩聲喇叭聲,望去,遠處樹蔭下停了一輛車,車燈一閃一閃的,像野獸的眼睛。


    石書淨頓時就慌了神,險些沒控製情緒叫出來,忙壓低聲音。


    “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還沒吃晚飯,既然人已經來了,不如上去吃個晚飯?”


    “你……”


    石書淨忍著怒火。


    “你是什麽身份來我家吃飯?”


    “你的客戶?朋友?這樣的身份去你家做客,很正常不是麽?”


    他在那邊邪氣地笑了笑。


    “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你心虛?”


    “白淵也在!”


    “哦……”


    他像是沒料到這一點,隔了兩秒才說。


    “那你下來!”


    “你瘋了!我們現在在吃飯,我以什麽借口下來?我突然走掉,會讓他們懷疑的,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你先走……”


    石書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住地回頭,秦白淵似乎已經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了,她急忙轉身背對他,害怕眼神泄露緊張,整個人都止不住地發抖。


    “我就想現在說,你下來!”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如果你昨天乖乖答應我,就不用到現在這一步,石書淨,選擇權原本在你手上,是自己選錯了路,不是我逼你!”


    “可是我……”


    “我給你十分鍾,你不下來,那麽,十分鍾後,給我開門!”


    “喂喂……”


    電話被掛斷了,樹蔭裏的車燈又閃了閃。


    石書淨白著一張臉,心事重重地走回客廳,顏子妝關心。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沒、沒什麽,公司出了點小問題!”


    石書淨勉強笑笑,努力找借口脫身。


    “要不我先回去看看,你們慢慢吃?”


    “你沒開車,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


    “如果著急回去,那還是讓白淵送一下吧!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石書淨更著急了,現在下去,肯定會直接碰上司溫塵,她不能讓秦白淵下樓,眼見他都要起身了,忙拉住他。


    “算了吧!現在有點太晚了,明天處理也來得及!”


    秦白淵皺了皺眉,狐疑地盯著她,很明顯察覺出她行為古怪。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石書淨如坐針氈,頭皮都是麻的。


    “媽,你今天做的菜是不是太辣了?”


    “有嗎?還和從前一樣啊!”


    “可能是我最近吃的比較清淡吧,太辣了,家裏有橙汁嗎?”


    “沒有!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喝飲料嗎?”


    “白開水喝多了沒味道,最近還挺喜歡喝橙汁的!”


    石書淨幹笑了兩聲。


    “你們先吃,我去買!”


    秦白淵覺得她古古怪怪的,主動說。


    “我去!”


    “不用!你對附近都不熟,我去就行了,五分鍾就回來!”


    生怕他們不同意,急急忙忙站起來,順手抓了鑰匙就出門。


    “你們都別出來,我很快回來!”


    秦白淵的屁股都離開了椅子,又鬱悶地坐回去,越想越覺得奇怪,眉頭苦惱地皺了起來。


    石書淨急急忙忙跑下來,一邊跑還要一邊回頭看有沒有人在陽台上,一下鑽進車裏,氣喘籲籲,偷偷摸摸的,比搞地下工作好不了多少。


    司溫塵穩穩坐在駕駛座上,一隻手擱在窗棱上,吞雲吐霧,幽藍色煙霧裏,轉過頭來,朝她笑了笑,看了眼手表。


    “你很準時!再過一秒鍾,我就上去了。”


    “你……”


    石書淨把氣喘勻了,十分抓狂,咬牙切齒地。


    “你究竟想幹什麽?”


    “你若說我想幹什麽,那當然是你了!”


    司溫塵氣定神閑地說。


    “當然,得看你給不給!”


    “這裏不安全,你把車開遠一點!”


    司溫塵還是幽幽審視她,不為所動,反倒覺得她抓狂的模樣很有趣,嘴角頗為愉悅地勾著淺淺的弧度。


    “我叫你開車!”


    “你是在命令我?”


    “沒錯!”


    “那真是抱歉……”


    司溫塵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煙灰,姿態倨傲。


    “我不受任何人命令,尤其是女人!”


    石書淨真恨不得撕裂他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這個男人看上去是個紳士,其實可惡的要命,就是想活活氣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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