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競堯那種居高臨下,如同王者一般睥睨著盧水琪,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令他惡心厭惡的東西一般,深深的刺痛了盧水琪的雙眼。


    是他做的!


    為什麽!


    猩紅占滿了盧水琪的雙眼,透過頭紗,她滿眼痛苦的望著陸競堯,麵部的肌肉在瘋狂抽搐。


    視頻還在播放,反複的重播著那一段令人作嘔的畫麵。場下的議論聲將那汙穢的言語淹沒,一浪高過一浪,批判著盧水琪與她兄長的不齒行徑。


    忽然,盧水琪的目光一怔,瞳孔無意識的緊縮。


    她看到台下,坐在她家人席上的父親與視頻中的男人,偷偷的開溜。完全不顧她的顏麵,甚至沒有看她一眼,轉身便決然的逃離了。


    眼中,有些酸澀,淚水毫無征兆的溢出眼眶,染濕了她的妝容。


    到最後,她還是什麽都沒有……


    不止是盧家的人,新郎陸家的各位親戚,也是顏麵無存。所有的人紛紛將埋怨的目光投射向主位上臉色難看的陸父,因為盧水琪是他欽點的兒媳婦,也有人用可笑的表情看著他,因為他在公司裏毫不留情的作風,現在也終於是遭到了報應。


    而這段視頻最大的受害者,陸競堯,卻並沒有太大的表情。當然,也不打算就這麽的輕易放過盧水琪。


    陸競堯一邊轉身往下底下的眾人,一邊扯下胸口那一朵象征著‘新郎’的玫瑰,“這麽惡心的女人,你們誰要,就拿去,我陸競堯,不戴那頂帽子。”諷刺的話語落下的同時,玫瑰被他扔到腳底,繼而,一腳狠狠的踩了上去。


    瞬間,底下,一片嘩然,紛紛站到了陸競堯的邊上。


    此時此刻,盧水琪的最後一點希望,就如同那一朵玫瑰一般,粉爛在了陸競堯的腳底下。


    誰都可以指責她,隻有他沒有那個資格!


    淚水戛然而止,盧水琪雙手撐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陸競堯的麵前,撩起頭紗,那一雙因為淚水而被暈開眼線的眼眸看起來有些可怕,目光痛苦的望著他深愛的男人,顫抖著嗓音說道。


    “我都是為了跟你在一起才那麽做的。”外人都以為她是盧家的千金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都不知道,那個男人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有多麽頑固,即便她做得再好,她能夠得到的也不及她大哥的萬分之一。那個惡心的兄長,從她小時候就一直對她抱有邪念,她為了取得自己想要的,隻能不顧倫理的配合他,否則,他一句話就能輕易的摧毀她。


    陸競堯冷冷的望著她,麵無表情的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的將她的臉扳向身後屏幕。“看清楚了,別跟我說,讓你露出這種表情的男人是我。”


    聞言,盧水琪怔住了。


    她望著大屏幕上,畫麵中,瘋狂扭動著腰,嘴裏發出一聲又一聲歡愉激動的自己,渾身的血液倒退如流。


    帶給她如此強烈快感的男人並不是她一心想要得到的陸競堯。不可否認的,她確實因為那種不倫關係而一次次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以及歡愉。


    但,盧水琪並不會承認。


    陸競堯眼看著底下的人在保安的清場下漸漸的離開,也是覺得夠了,這才用眼神示意一邊等候指示的工作人員,關掉影像。


    “你早一點放棄,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冷漠的口氣之中,頗有麻煩的味道。


    盧水琪轉過頭,染著瑩瑩水澤的眼眸含恨直視著陸競堯,他的表情是那麽的冷酷,那麽的決絕,不帶一次的猶豫,就這麽毫不留情的摧毀了她剩下的餘念。


    底下的賓客,在不知不覺中已陸陸續續離去的隻剩下稀稀落落幾人,留下的人中沒有一個是盧家的親戚。陸父已就該筆挺挺的坐在位置上,麵色雖然難看,卻在沒有過多的表情,就那麽像一座鍾立在那裏,無形之中,給這盧水琪壓力。


    一瞬間,盧水琪被所有的人都拋棄了,隻剩下她孤零零一人。


    孤軍奮戰,對於盧水琪來說,反而更多,這樣她就可以拋棄所有的雜念,不再有任何猶豫的,留戀的反擊。


    猛地一把扯下頭上的頭紗扔到一邊,盧水琪倔強的抹去臉上的斑斑淚跡,陰冷的目光瞪著陸競堯,咬牙切齒的從口中擠出一句話。


    “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別忘了,我們兩家可是一體的。”她丟盡了顏麵,他所要承受的也絕對不會比她少!


    陸競堯不以為意:“放心,這隻是一點點小小的教訓,我還沒有把視頻的原件發送給任何一個人。但如果你再想做什麽,或許我會改變主意。”他輕聲威脅道,眼底的那一抹冰冷,刺穿了盧水琪的心髒。


    “你難道就不怕我毀了陸遠?”盧水琪憤然說道。


    “無所謂。”陸競堯依舊不為所動,“隻要能夠讓你滾得遠遠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卻做。”


    聞言,盧水琪不由的倒抽口氣,因為陸競堯眼中的堅決是那麽的深沉,肯定。


    不甘心!


    她放眼向底下的陸父看去,“叔叔,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建立起來的陸遠,毀在他的手裏嗎?”盧水琪微揚下顎,目光之中帶著光芒,好像吃定了陸父會站在她的那邊。


    陸父沒有開口,但那冷冷的瞪著她,毫無動搖的目光,已經揭示了他的答案。最後一隻能夠拯救她的手破滅了。


    盧水琪不由得想到過去陸競堯曾經說過的話:我倒要看看他是會偏向你這個能夠給他帶來利益的女人,還是我這個唯一的兒子。


    答案,顯而易見。


    “嗬……”一聲輕笑自盧水琪的唇角溢出,望著麵不改色的陸父,她的目光又濕潤了起來。就連這個殘酷的拋下自己深愛的女人的男人也會不顧一切的站在自己兒子那一邊,為什麽,她就不能夠得到父親一丁點的關懷。


    在淚水掉落之前,盧水琪閉上雙眼阻止眼淚的溢出。黑暗的眼中,浮現出那一個個人,沒有人是真的關心她,珍惜她,就連那個口口聲聲說著愛她的變態男人,也是視頻之後棄她如敝履。


    為什麽,為什麽到頭來隻有她一個人要受這種傷痛!


    憑什麽,憑什麽她要受這種對待!


    明明是他們逼得她一步步的淪陷成現在這樣。


    不甘,怨恨,瘋狂的衝擊著盧水琪的胸口。再睜開眼之時,她的眸中依然沒有了淚水,而是沾滿了眼眶的恨意,那是要摧毀他的信念。


    他們是敵人!


    “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嗎?”盧水琪突然陰森一笑。


    在陸競堯還來不及有所表情之時,她突然衝角落中,一名身著西裝的魁梧男子說道:“把她帶過來。”


    接到了消息,男人旋即往一旁的通道走去。


    “你——”突然,陸競堯有種不祥的預感。


    心底那股攢動的不安是什麽?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為什麽他會覺得這麽不安。


    果然沒有多久,那名離開的男子再回來之時,身後已然跟了兩名同樣壯碩的西裝男子。而他們的手中,正架著一名身著白色婚紗的女人。


    男人們來到台下,“砰!”的一聲,將穿著婚紗的女人丟掉地上。


    女人,明顯是被他們綁過來的,雙手被反剪捆綁於身後,一頭栗色的長發淩亂的糾結在一塊兒,散落在臉上,擋住了她的樣貌。她沒有昏過去,隻是似乎被折磨過一般,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低吟。


    陸競堯心口的不安擴散得越來越大,望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不知為何,有種強烈的衝動讓他想要發狂。


    但他很清楚,地上的這個女人並不是他所想的。因為在半個小時之前,他才與她通過電話,也很清楚她的位置,尤其她身上的那件婚紗,是他當初買給另外一個女人的。


    強行將心口的那股不安給壓了下去,陸競堯俊朗的臉龐上恢複了之前的冷漠。“奧?”一揚邪氣的英眉,他用可笑的眼神望著盧水琪,“你要給我看的就是這個?”不禁開口諷刺。


    見狀,盧水琪笑了,看著他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可笑,仿佛在為他的話而感到好笑。


    她繞過陸競堯走下舞台,走到女人的身邊,突然,一腳重重踢在了女人的腹部。


    “唔……”一聲痛苦的抽氣從女人發縫之中溢出。


    倏地,陸競堯的心髒好像被什麽東西捏住了一般,有種難以呼吸的痛楚。


    “不心疼嗎?麵前的這個女人,可是你為了她毀了我的女人啊。”盧水琪笑道,豔麗的五官扭曲得猙獰,就好像精神病患者一般,“你不是愛她嗎?你不是不擇手段的從安韓昀的身邊把她搶過來嗎?怎麽?現在不心疼的?”說著,穿著細跟涼鞋的腳毫不留情的踩在女人的臉上,盡情的羞辱著她。


    盧水琪的舉動,終於有人再也看不下去了。


    “夠了!”至始至終未曾開過口的陸父終於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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